新郑郊外,夜色如墨,此时已是几近亥时,四周怪岩枯木森然如鬼怪孤立,这里是新郑百姓掩埋尸体的地方,向来死寂无声。
风声响动,四个打扮怪异的人缓缓从远处走来。
为首之人身缠紫红色锁链,身后跟着黑袍青年,布衣老者,裸身壮汉,正是天泽、驱尸魔、百毒王、无双鬼四人。
驱尸魔打量着四周,语气阴森的说道:“主人,这里埋着不少可用的尸体。”
“那就开始吧!”天泽目光四扫,冷冷道:“白亦非既然希望我们扰乱韩国,那我们就送他一份大礼。等他明天得知此事,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哼!还有姬无夜和韩王安……”
驱尸魔微微躬身道:“是!”
话落,驱尸魔手中招魂铃一甩,盘旋落下,插在身前的地上,手中引诀,低喝道:“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数不尽的尸蛊甲虫从地上冒出,爬向四周亡魂安眠之地,沉寂片刻后,四周地面上泥土翻动,上百个已经残破腐烂的尸体破土而出,摇摇晃晃的聚集在百越众人四周。
“哼!”天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声道:“驱尸魔、百毒王,你们二人即刻进城,依次清理名单上的人。无双鬼,你和我一起去会一会那所谓的月下蓑衣客!”
“是!”
今日下午,韩宇派人出城秘密会见天泽,除了一份名单外,还带来了五千两的黄金。
天泽虽然没有直接杀死太子,但此刻太子身中剧毒,太医诊断太子最多活不过三日。虽然和预想的结果有些不符,三天的时间也难免会发生某些意外,可天泽也算是履行的承诺,韩宇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当初约定的第二个交易,则是以五万大军一年的粮草,换取蓑衣客的脑袋。
五千两的黄金算是预先支付给天泽的订金。
对于天泽来说,除掉蓑衣客既能报复姬无夜和血衣侯,同时又能得到一大批粮草,可谓是一举双得。
四周百鬼低吼,亦步亦趋的向驱尸魔靠拢,在四周阴森的气氛衬托下更显可怖。
枯木上的乌鸦也似是也感觉到了恐惧,惊叫几声拍打着翅膀飞起。
“行动吧!”天泽冷冷说道。
夜色更深,将军府殿阁内灯火通明,姬无夜和翡翠虎饮酒作乐,案几上放了几摞金币,两人正在对赌取乐。
翡翠虎将酒樽放下,微微讪笑道:“将军,如今您已经控制了城防军和部分禁军,而且天泽也解开了毒蛊,早已不受控制,您为何还留着他的性命?”
姬无夜靠坐在椅子上,晃了晃酒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活着的天泽比死的更有用。”
见姬无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翡翠虎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似乎有心事?”
姬无夜眉头一皱,看着手中的酒水,冷哼一声道:“太子已经没救了,如今宫中有潮女妖在,虽然尚可无碍,可大王总有死的一天,韩非和韩宇可都是什么安分的人。”
翡翠虎肥脸上小眼睛一动,腆着大肚子挪动了一下,小心道:“将军的意思是,将这两人同时除掉吗?”
姬无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面色不快的拿起酒樽一饮而尽。
姬无夜虽然有实力杀掉韩宇和韩非,但却也不能贸然下手,杀害王族公子的罪名他还承担不起。除非决心造反,否则姬无夜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
既然除不掉,那就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合作。
韩非早已摆明了立场要和姬无夜做对,韩宇虽然态度暧昧,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翡翠虎不动声色的为姬无夜斟酒,眯着眼笑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将军何不静观其变?”
姬无夜捏了捏酒樽,对翡翠虎的话不置可否。静观其变虽然不会损害到自身的利益,但却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时,一名侍卫忽然进殿,单膝跪地禀报道:“禀将军,血衣侯大人来了。”
姬无夜和翡翠虎互视一眼,静等了片刻,血衣侯一身血衣,负手走进大殿。
姬无夜脸上阴鸷之色稍纵即逝,皱眉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在姬无夜的眼中,翡翠虎虽然没有血衣侯有用,可却值得信任。而血衣侯势力虽强,但却也被姬无夜深深忌惮。
血衣侯目光深邃,不动声色的说道:“刚刚城门来报,有人毒杀了城门守卫,潜入城中。”
姬无夜闻言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道:“天泽!”
虽然姬无夜和血衣侯都希望天泽继续活着,帮他们震慑韩王,让他们有时间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在城防军和禁军之中。
可天泽一直是一条不受控制的疯狗,哪怕天泽带着锁链都会反咬主人,更何况如今已经不受控制了,谁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究竟会咬谁一口。
“天泽怎么会知道母蛊的位置,蓑衣客还没查到情报是从哪里泄露的吗?”姬无夜阴沉着脸问道。
这时,殿阁内忽然灯火一阵晃动,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人出现在殿中,单膝跪地道:“将军、侯爷,驱尸魔和百毒王操纵着上百具尸体,袭击我们的情报网,我们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现在人员损失惨重。”
姬无夜心中一沉,大喝道:“蓑衣客呢?”
中年人目光微沉,沉声道:“蓑衣客大人没有出现,而且天泽和无双鬼也没有进城,想来……”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屋内众人心中都有预料,天泽既然没有进城,那就一定是亲自去对付蓑衣客了。
可蓑衣客的情报为什么会泄露?
姬无夜心中怒火翻腾,这韩国之中,竟然有人敢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权威,先是韩非,然后又是天泽,这让一直以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姬无夜感到难以忍受。
“天泽必须要死!”姬无夜砰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暴怒的喝道。
血衣侯眼神一动,淡淡说道:“将军息怒!”
踱步走到窗前,血衣侯不动声色的说道:“若是天泽故技重施袭击王宫,我们或许会陷入被动。可如今天泽只是袭击蓑衣客,虽然让我们受到一部分损失,但却无伤大雅。我们反倒可以趁此机会,彻底掌握新郑。”
说到这里,血衣侯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不过若是再让天泽闹下去,受到损失的终究是我们,看来是时候让他重温一下十年前的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