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捂嘴轻笑，淡淡道：“放心吧，我的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姜珝耸耸肩，也不在意，转头看了一眼城北方向，那里依旧平静，显然卫庄还没有过去。

紫女注意到姜珝的动作，眉眼微挑，若有所思的说道：“从你到这里，已经看过那个方向好几次了，庄也对那里十分在意，看来新郑真的来了了不得的人物。”

“对了，你说你也住在城北？”紫女问道。

姜珝点点头，道：“恩！那里位置极佳，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紫女笑道：“既然心里那么在意，那过就去看看吧，何必心不在焉的留在这里陪我。”

“也好！”姜珝闻言也不推辞，起身道：“既然我已决定参与到韩国的局势之中，接下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告辞了。”

话落，姜珝从窗上借力，运起轻功，纵身飞向远方。

与姜珝一同离去的，还有一道身后背着黑白双剑的黑影，正是玄翦。

已近半夜，整个新郑不见丝毫灯火，声音寂静的有些可怕，就连昆虫的叫声也已几不可闻。

圆月高悬，洁白的月光为城北的小巷铺上一层银纱。

一身黑衣白发的卫庄缓步走在寂静的小巷之中，左手握着鲨齿剑鞘，若隐若现的剑意环绕周身。

唐七带着一众七绝堂的下属从另一条小巷走来，见到卫庄后说道：“卫老大，今晚月黑风高，我们在此埋伏，为你掠阵，以防漏网之鱼。”

从这句话中不难看出，卫庄今晚似乎要找什么人的麻烦，而且难免会与对方动手。

卫庄脚步停顿，等唐七话音一落，卫庄一言不发继续前行，脚步轻缓，显示了他心中强大的自信。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

卫庄一边走，一边判断周围的环境，这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小巷内，一名身穿布衣，头戴斗笠的剑客，不知何时挡在了卫庄前进的路上。

呛！

卫庄没有丝毫犹豫，当鲨齿收回剑鞘时，那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静立尸体旁，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一座高阁，收回目光后，卫庄继续前行。

推门而入，卫庄拔出鲨齿，小心谨慎的查看。

吟

鲨齿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剑意的引诱，在卫庄的右手上不住的颤抖，似是在兴奋，又似是感应到了主人心中不断燃起的战意。

透过屋顶的一处漏洞，可以看到夜空中的圆月正被一多乌云遮蔽，似乎就连天都被这股战意影响到了，想要为即将决战的双方营造一个合适的环境。

轰隆！

一处木门轰然破碎，一名白衣剑客一剑攻向卫庄，卫庄似早有预料，反身挥动鲨齿迎上。

身穿黑色长袍的白发卫庄，与另一位身穿白色布衣的黑发剑客以极快的速度交手，纵与横的剑气四处激荡，交手不过短短片刻，地面上便满是剑气划过的狼藉。

蓝、红双色剑气激荡。

“看样子，我们并没有错过这场好戏。”不远处的一座高阁之上，姜珝与玄翦并排而立，虽然看不到阁楼内的战斗，但却感应到了那两股冲天而起的剑意。

“纵剑与横剑的战斗，的确是难得一见。”一旁的玄翦赞同道：“这两人都是江湖上少见的剑道天才，我在他们这个年纪，也只能仰望他们的剑术。”

“呵呵！”姜珝笑道：“玄翦先生太过谦虚了，在珝看来，这两人想要达到巅峰，至少还有十几年的路要走。”

砰！

正说着，远处塔楼的屋顶忽然破碎，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跃出。

即便周围全都是崩碎的木削和瓦片，但两人手中的剑却没有一瞬间停下过交锋。

“这下终于可以看清楚了。”姜珝抚掌笑道。

玄翦没有回答，但目光却紧紧盯着远处战斗的两人。

玄翦虽已投身权贵，但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剑客，每日依旧勤练不缀。

但玄翦目前已经处于剑道的巅峰，最多再过二十年，随着身体的衰老，玄翦就会从巅峰滑落。

而眼前正在激斗的这两位剑客，却是冉冉升起的两颗新星，与玄翦虽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并非可望而不可及。

玄翦所处的巅峰，对这两人来说，并不高。

而鬼谷派的纵剑与横剑，亦是江湖上的顶尖剑术。

能够有幸欣赏纵横一战，是江湖上所有剑客的向往。

而对于姜珝来说，能够亲眼看到卫庄与盖聂这样的剑术交锋，对姜珝也既有好处。

两人对于对方的剑法都极为了解，几乎出手便是杀招，但却总能被对方抵挡。

战斗虽然激烈，但却并不见纵剑与横剑的最终绝杀剑术，可见卫庄与盖聂还是试探居多，并无杀对方之心。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盖聂终于使出了尚且还不成熟的百步飞剑。

卫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是他最为期盼的事情。对于卫庄来说，若盖聂在战斗中没尽全力，反而是对他的侮辱。

虽然盖聂依旧留手了。

但卫庄也并未用尽全力。

卫庄同样用出横剑术的绝杀剑术横贯四方，红蓝双色剑气在半空中碰撞，激荡的剑气几乎将整座塔楼破坏的面目全非。

对拼之后，卫庄与盖聂同时停手，目光遥望对方，眼中战意弥漫，似乎刚刚的战斗并没有让两人尽兴。

“你知道我在这里？”盖聂首先开口问道。

“整座新郑只有一处所在，可进可退，可纵可横，谓之天枢。”卫庄转头目视盖聂，淡淡道：“只有这个位置，才是天枢。”

“天枢者，天道人纲，逆之，虽成必败。”盖聂淡淡说道，手上缓缓收剑归鞘。

卫庄同样收回鲨齿，道：“万事之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说到这里，卫庄转头看向盖聂，语气缓和了一些，道：“师傅的教诲，你没有怠慢。”

“苍生涂涂，天下寥寥。”盖聂目光看着天空，语气庄严道。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卫庄冷酷的接道。

“……师哥！”

“……小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