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张蝶说的。两年过去了，她变得很成熟，跟年纪毫不相仿的成熟。

夏悠悠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在，看到江然不吭声却默默咬着牙关发抖的样子。

“宋景年，别跟她们说话了，我们走吧。”

她似乎听到江然的心声，在默默祈祷着要离开，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里。

这时，江然也从后面扯了扯宋景年的衣角，他喉咙一动，深邃犀利的眼眸终是柔和下来。

“好。”

微微俯身，他握住那只小小的，藏在暗处的手掌。

江然仰头看他，眼里仿若有点滴银河在流淌。很久没哭过了，不过是再次被言语攻击，她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们走。”

宋景年双手护着她，将她好好的圈在怀里。不顾沈晓月愤怒的眼神，不顾围观人群的嘀嘀咕咕，就这样，一路拉着她出去。

没想到，一顿火锅竟然吃成这样？夏悠悠的气势跟沈晓月颇有几分相似，两人都属于强势的那一类，眼下宋景年带着江然已经离去，她自然也要跟上的。

恶狠狠瞪了沈晓月一眼，这才大摇大摆离开。应凯则在后面负责买单等事情。

外面的空气要清爽许多，一路的霓虹灯各自绚丽，江然被他拉扯着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跟她擦肩而过很多的人，耳边也掠过不少嘈杂声音，大概十几分钟过去，宋景年终于停下来。

这里是一个小公园，有小孩在他们面前摆弄玩具汽车，车子动了，小孩欢呼雀跃。

“坐下歇会吧。”

两人找了一处幽静的亭子，恰好没人。江然打算给悠悠发一个定位，让他们找过来。

亭子里没有灯，只有从别处沾了灯光的树影照下来，照在地上，也同样照在两人平静的脸上。

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她一定是给大家添了麻烦，明明是一场聚餐，怎么就……闹起来了？

她从桑镇逃离出来，本就是想要远离沈家，远离对自己有恶意的人。谁又想到，地球本就是圆的，大家也都会再见面。

苏昀也是，沈晓月和张蝶也是。

“对不起，是我的错。”她耷拉着脑袋，负罪感油然而生。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境，自己还在迷迷糊糊中，又被抽离出来。

昏暗里，他的声音异常淡然，“你什么也没做错。错的，是人心。”

手上仿佛还停留着他方才的温度，轻轻的，暖暖的，就像是蝴蝶亲吻过的指尖。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江然忽然笑了，带着感动，眼睛也湿润润的。

“你怎么不问我，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景年扭头看她：“你想告诉我吗？”

江然认真想了想，“我不想，我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

“你不想，那就不说。真假自有定论，但从来没有一个标准去定义它。”

兜里的手机响了，江然打开一看，现出一条消息。

【然然，我们到了，你在哪？】

【你往里走，然后右转，就会看见一个漆黑没有灯的亭子。我们就在这。】

夏悠悠和应凯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不少烤串。

“刚才火锅破坏了兴致，咱们再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