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司马煌与镇北将军王忠远的军队已对峙了好些时日。
双方大大小小打过几仗,亦互有损伤,皆未曾分出输赢。
他在等,等宇文靳,却等到了一个坏消息。
宇文靳与他一直信任有加的幽冥五鬼是楚墨风的人。
导致安排在东路军的细作被废,宇文靳逼宫惨败!
京都一战,静月道姑与所率部众全部覆灭!二十万大军与绝影堂无数高手,居然拿不下一个,南楚都城!
宇文靳逼宫失败,宇文笙与郝连景沆瀣一气,趁火打劫,已经开始联盟向北秦出军。
东羌的几十万大军,亦被范仲孺、闵元诚的东路军拦截于落日城外,且伤亡惨重。
他不明白,用了将近两年时间暗中筹谋,安排的一切,怎的会如此不堪一击!
思及此,他把桌面上,那个假的传世金印狠狠的一摔。
如若金印是真的,自个振臂一呼,便会有无数的能人义士追随,又何愁无人能用?可是,辛辛苦苦谋算来的,是个赝品!
“天不佑本王啊!”司马煌闭着眼,不甘的吼道,“这一切皆因南絮,郝连景、宇文笙皆为了南絮,为何?楚墨风会如此好运,能得南絮的一片情深!为何……为何!”
其实,司马煌此言过于偏驳,郝连景与宇文笙与楚墨风站在一条线上,固然有南絮的原因。
追其究竟,还是因楚墨风本身的能力与手段,使得二人信服,当然,有了南絮,他们的关系自然是更为紧密!
至于南絮的一片情深,司马煌一开始便已出局。
毕竟一个已经妻妾成群的男子,无论何时,皆不会入南絮的眼中,择一人而终老,那是她的底线。
而楚墨风,的确是幸运的,但能得到南絮的真心,最多的,还是他的专情与情深,而这些,恰恰是司马煌欠缺的。
……
一场由静月道姑与司马煌精心谋划吞噬南楚的计划最终以司马煌彻底失败告终。
司马煌结局如何无人知晓,只是兵败那日,主帐焚于大火,后来镇北军,在主帐的废墟中,搜出一具浑身烧焦的男尸。
镇北将军王忠远命人把那具焦尸好生安葬了,只是那坟前,未曾立碑。
待一切平息,已是两个月后了,楚灵帝经此一遭,干脆做了甩手掌柜,此底放权于楚墨风。
本想把皇位传给楚墨风,谁知他居然拒绝了。
楚墨风的理由很简单,待它日南絮诞下子嗣后再接过来不迟。
楚灵帝知晓他那般,全是为了南絮,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做个挂名皇帝,每日无事,便往栖梧宫蹭饭。
经过这些个时日的死缠烂打,慕思妩,虽仍旧冷淡,却不会再拒绝他的刻意亲近。
东宫书房内,太子殿下坐于书案前兢兢业业的披着奏折。
书房内,楚墨渊亦是一脸幽怨的在一旁整理奏折。
“皇兄,臣弟能请假休息几日否?”楚墨渊把整理好的奏折放于案上,哀怨道,“我已经好几日未好好陪澜儿了,我想约她出去听听戏,培养培养感情。”
“本王亦有好几日未曾好好陪太子妃了,”楚墨风睨了一眼他一眼,你去乾阳宫,把父皇请来批阅奏折,本王放你几日假,可否?
“皇兄……你不讲理,父皇是要太子监国,管理朝政,臣弟……臣弟与靖王皆是奉命协助而已。”
“既知是协助,此刻你便是协助!”楚墨风把手中批好的奏折放下,“看来,你还是太轻松,不如……”
“不轻松、不轻松,”楚墨渊手中快速整理奏折,笑话,他可不想再掉入面前之人的坑里。
楚墨风望着楚墨渊一边快速整理奏折,一边哀怨的叹息,心底莫名的觉得舒服许多。
又过了半个多月,皇宫门前,一辆由两匹枣红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车厢里,不正是太子殿下楚墨风与太子妃南絮二人。
“楚墨风……唔……”话未完,便堵在了口中。
一吻毕,唇瓣还被咬了一口。
“说了多少遍了,叫相公或者夫君,如不是在马车上,可不是如此小小惩罚。”
一听楚墨风的惩罚,南絮的脸盘爬满红晕。
二人大婚已近三月,这人愈发喜欢粘着自个,而那些……的花样更是百出,真不明白,这人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个东西。
曾经意乱情迷之际,南絮亦曾问出心中疑惑,只是可惜,未曾得到答案,神志已被他扰的不清了。
不过,今日之事,甚是蹊跷,本在落霞阁(南絮入住东宫后,把其中一处宫殿更名落霞谷)的软榻上,看着话本,被下朝回来的他,急急扯入马车。
楚墨风仿若知晓南絮心中疑问,“今日父皇特意允了我两个月假期,这两月由楚墨渊协助父皇处理朝政!”
南絮眉间一皱,楚墨风最为监国太子,两月不上朝,怎么想皆不对劲,于是她皱着眉问:“为何忽的要允你假期,莫不是你做了何事,惹他不悦了?”
“想甚呢?”楚墨风轻轻磕了她的额头,我这两月假期,可是带着任务的。”
“何任务?”
楚墨风未曾回答,只是神秘一笑,他难道能告知她,任务便是尽快让南絮怀孕。
南絮“……”掉人胃口,这般行径最讨厌了。
今日早朝散朝后,楚墨风紧随楚灵帝身后,来到栖梧宫。
帝后二人对楚墨风居然独自前来,感到稀奇不已。
自楚墨风大婚后,除非上朝,处理公务,他恨不能时时粘在南絮身旁,今日独自来栖梧宫,可不是稀奇么?
待楚墨风开口,二人才知他为何独自前来了,他是来要假期!
“父皇,母后,儿臣自大婚后,还未曾歇息一日,”楚墨风先是卖惨,“与太子妃亦无甚时间亲近,如此这般,何时才能诞下子嗣?
放眼看来,除却五皇弟,其余哪个皇子不是儿女绕膝,唯有儿臣尚无子嗣。”
楚灵帝与慕思妩互望一眼,随后问,“依太子之意,当如何?”
“儿臣所求不多,只求有一段时间假期,儿臣定努力为子嗣操劳。”
望着面前这没脸没皮的儿子,慕思妩有种儿子被人换了的感觉。
从前多高冷的儿子啊,自大婚后,从神坛跌落凡尘了。
楚墨风才不管神坛还是凡间,他要的是能好好的陪伴南絮的假期。
二人相识以来,各种阴谋不断,未曾真正有过安宁。
后来更是遭人算计,一分别便是几百个日日夜夜。
后来南絮好不容易回来,便是连大婚之日,亦未能有个安宁。
楚墨风心底觉得愧疚,他知道南絮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于是才向帝后二人提出此要求。
帝后二人倒是无楚墨风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过身为太子,子嗣自然犹为重要。
只是楚墨风如此一离开,朝政又该如何?
楚灵帝,如今身子骨不比从前,而且自楚墨风立为太子,他便不太打理朝政。
因此,楚墨风一离开,他倒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五皇弟楚墨渊啊,”楚墨风为了自个的假期,毫不犹豫把楚墨渊推了出来。
“你倒是心大,”楚灵帝冷冷的回答,如若换成旁人,防备其他皇子都来不及了。
楚墨风何其不明楚灵帝的意思,他严肃又郑重的对帝后二人言道:“儿臣不是心大,而是五皇弟值得信任。”
“老五的确是个好的,”慕思妩对楚灵帝言道,“便依风儿吧。”
楚灵帝思虑片刻,答应了下来,于是楚墨风怕帝后反悔,便匆匆回了东宫,拉南絮上了马车。
楚墨风从思虑中回过神,发觉南絮正独自望着车厢外的景物,望着那一棵一棵的树,神识微动间,他出声问道:“南絮,可否记得你我初次相见之地?”
“自是记得,”南絮撇撇嘴,当初不知是谁,还假冒道人骗本姑娘呢!”
“你如今可是我的妻子,不再是姑娘了,”楚墨风伸出长臂,把南絮搂过来,“当初我并未说自个是道人,可是你自行误会了!”
南絮靠在楚墨风的怀里,回想着二人初时的场面,脸上露出了笑容。
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是么?
“你我先去无为山一趟,然后一路去初见面时的地方,如何?”
“无为山,去拜见你师尊?”南絮的心底忽的生出一丝紧张,毕竟无为子不仅仅是一个世外高人,他还是楚墨风最信赖的师尊。
察觉到怀着之人的紧张,楚墨风安抚道:“无须紧张,师尊是一个很祥和的老者。”
南絮点点头,又问楚墨风,“如若他对我不喜,又当如何?”
楚墨风摇摇头,不会,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便不会不喜。
他难道会告知她,在她失踪的一年半时间,楚墨风觉得痛苦难捱的时候,便会去无为山,好像只有无为山那远离俗世之地,才能减轻心中那思念的钝痛。
师尊虽与南絮未曾谋面,但是自个与南絮的种种过往,他皆知晓得干干净净。
师尊本就不是个拘泥于俗世之人,如此这般性情的南絮,师尊又岂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