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

南宫厌自然没有奢望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好事，当下很干脆的问道。

“应了我开出的三个条件，我就允许你动那些药材”

云无兮不紧不慢的笑着道，语气平淡，似乎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什么条件？”南宫厌开门见山的问道，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若是让我立马再炼百转还魂丹那是不可能的了，那东西炼制起来极为耗费心神，在一年内不能出第二炉了。”

闻言，云无兮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百转还魂丹难能可贵，竟然任由她就这么的给夜冥服下了，想想就一阵肉痛。

“自然不是”云无兮想到此，没来由的不悦了。

“那是哪三个条件，你倒是说啊！磨磨唧唧的”

南宫厌有些烦躁，这古代人都这么的说半句留半句，真真吊人胃口。

“第一个条件：你若炼成一弹地狱，必要时要助晓风残月楼度过一次大劫难”云无兮望着南宫厌的眼睛说出第一个条件。

南宫厌没有半分犹豫，脱口就答应了下来：“第一个条件很公正，毕竟我是要靠晓风残月楼给出的便利行事，我接受。”

云无兮很是欣慰，南宫厌总算有点良心，突然正色又道：“必要时保重你自己”。

“嗤！”南宫厌听到这话笑将了起来，如隔岸摇曳似魅的百合花，弯下身子对着云无兮狐疑道：“这也算条件？”

“算”云无兮不假思索的道，目光中一片暮色隐晦莫名。

“这个条件似乎、很像关心我”南宫厌抿起嘴巴，摇摇头又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

“你原来是这般不识好歹”云无兮怒道。

难得一番真心竟然还被人质疑，云无兮的心里就像吞了酸梅子一样，醋溜溜的不好受。

南宫厌刚刚才萌生些小感动，瞬间被云无兮说话的语气给激到了，单手拍起云无兮面前的桌案，眉眼一挑，语不从心，没好气道：“是！就你是好人，那第三个条件呢？”

“你猜？”云无兮略板着一张脸，语气却并不冷冽，甚至带着几分轻佻。

南宫厌真想一块板砖拍到云无兮的头上，这些个古人都是一个个的说话不敞亮，真真是时时刻刻让人有种想拎刀砍人的冲动。

“猜不着”南宫厌懒都懒得想，又是没好气道。

猜别人的心思是件多么没意思的事情，前世今生活了几十岁了，还能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云无兮的图谋是什么？浅显易见，南宫厌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清楚。

南宫厌如今虽然落魄，但生死谷嫡系传人再怎么弱，也是有着是人忘尘莫及不传之秘，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取代的。

“等我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你，第三个条件暂先保留，前两个条件你能做到就好”云无兮止住微笑，一如窗外的清风许过，幽幽道。

“好，那你先帮我找人把图纸上的蒸锅做好，要快！不然来不及了”南宫厌也收起玩闹的态度，正式提出自己的需求。

“好！”云无兮没有思考满口应承了下来，站起身就走，打算吩咐着人准备。

“等等”南宫厌追上两步叫道。

“还有什么事？”云无兮转首问道。

“给我打造一把大锁，我怕到时候突发情况，我自己控制不了”南宫厌咬着下嘴皮道。

“我会护着你的”云无兮沉默了片刻，眼神灼灼道。

“谢谢”南宫厌开口却是首次客气。

——

——

第二日，无风，天阴，突然的闷热。

南宫厌穿上自己亲手连夜赶制的粉色连衣裙，披了件宽宽大大轻便的同色薄披风，走出炼丹室。

望着阴郁却夹杂着山雨欲来气势的天空，南宫厌油然而生出一腔悲壮的伤感。

生活永远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遭。无论是好的，还是遭的时候，都需要坚强，既然选择了就不能退缩。

南宫厌深吸一口气，向一早云无兮说出的地方走去。云无兮办事效率可谓是神速，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一个硕大如房屋的蒸笼带着大锅已经搭建好了，立在石崖之上，突兀而又怪异。

南宫厌走近看到，药材已经按她的吩咐准备妥当放在一边，只待她前来主持分配。

望了一眼候在一边，被云无兮安排准备帮忙打下手的属下，南宫厌走向前去，对云无兮轻轻请求道：“让他们先下去好吗？这里有你有我便足够了。”

“好”云无兮没有问任何缘由，挥手间，那四个下属便自觉退下，不见了踪影。

见此处已无外人，南宫厌便不再停当，不发一言，认认真真的挑拣起各类药材。

按着不同的顺序，不同的方位，不同的火候，把药材丢进热水沸腾的大锅中。每一个步骤都是亲力亲为，不多时脸上汗水淋淋，后背的披风上都隐隐透露出水渍，贴在身上却也不显得狼狈，透露出一种朴实无华的美。

过程看似简单，却也不着痕迹中能捕捉到其中的繁杂。芊芊玉手灵动无比的在每一处留下她独特的痕迹，曼妙而又诡异着奇妙的手势之舞，云无兮不由得看得痴了。

原来一个人认真的样子也可以这么的完美，此时的南宫厌殊不知她不经意的每一个动作，落在云无兮严重却是致命上瘾的毒药，让他不忍破坏这虚幻如梦寐的情景。

终于，南宫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插着腰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如此真好！

云无兮不自觉的也跟着她的笑而笑，刚想上前交谈两句，却被南宫厌下一个动作给撩得怔立在当场。

南宫厌旁若无人的把披风撩起，直接脱下来丢在地上，露出里面短袖连衣裙，白光光的嫩臂就这么的大大咧咧的裸漏在外，这大胆的作风直叫云无兮睁目结舌。

“你——”云无兮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硬。

“我怎么了？”

南宫厌回眸笑靥如花，脸蛋红彤彤的，额鬓边还挂着晶晶莹莹的汗珠，巧笑间汗珠随着兴奋的抖动甩落在空气中，灵动的宛如不谙世事的桃花仙子，空灵澄澈！

真是窒息般的诱人，云无兮喉咙里卡着的半句话，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了，一向处境不变，调侃肆意的笑脸突然红得如三月的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