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厌不知道那记冷喝的年轻男子是谁,不见则云无兮不清楚。
云无兮拭去嘴角的血漬,伏在南宫厌的耳边,轻声笑道:“看来只有逃了。”
“逃”南宫厌不解,小声又道:“你很怕外面那个人?”
外面那个人,云无兮自然是不惧的,可眼前二人的处境如此糟糕,妄想一战很难。
三个时辰马上到了,蒸笼里的黑雾也越来越稀薄,云无兮已经能看得清楚怀里抱着的南宫厌了,但见此时的南宫厌面色惨白如病入膏肓一般,而眼前稀薄的黑雾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南宫厌裸漏出来的皮肤表层钻进去,黑雾就像活的一样灵动又迅速。
二人全身的衣物都是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身体的线条完美的呈现在对方眼中,姿势火热又暧昧异常。
云无兮艰难得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目光在南宫厌身上扫了又扫,其意味明显异常,南宫厌顿时羞恼,小声誶骂道:“看什么看,说正事。”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云无兮又是轻笑,敛起肆无忌惮的眸光,一本正紧嗤道:“若是功力全盛时,就是十个冷之期来了也不在话下,这还不是被你给连累了。”
吹牛,南宫厌在心里冷哼哼了几声,却又好奇问道:“冷之期是谁?我怎滴没听说过。”
云无兮有些好笑道:“这话你要当着他的面说出去,估计你这小命就没有了。”
“这般厉害?”南宫厌咂咂舌道。
“厉害,算不上,自负倒有一些,此人和公子期都善用剑,不过在江湖上却又有谣称:一剑无双期。”
云无兮喉咙处似乎有些不舒服,顿了下又道:
“在剑的造拟上二人都是顶尖的高手,不过一剑无双期的意思也很明了,剑之最高境界在江湖人士心目中只有一个,自然不是他。此人不是一个豁达的人,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发下誓言有一天定要与公子期一较高下”
云无兮耐心的向南宫厌讲解道,话语却不知不觉中抬高了公子期,只是他自己没有感觉到罢了。”
“还以为多厉害的人物呢!听你这么说来,也不过尔尔嘛!”南宫厌无语道,在外面叫的气势那么足,原来都是充门面的。
云无兮笑的点了一下南宫厌的额头,道:“虽与公子期有些差距,但也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足外人道也的绝技,你莫要小看了去。”
“切”南宫厌翻了个白眼,显然没有当回事。
“此人与公子期的未婚妻隆千凌交情匪浅,不是一个善茬子”
“公子期被绿了?”南宫厌立刻来了八卦的兴致。
“想哪里去了,隆千凌不是那种不懂得抉择的人,你当她傻啊!”
脑袋上立马挨了一记暴栗,南宫厌呲牙咧嘴道:“你打我作甚?”
云无兮哼哼冷笑道:“别当我不晓得你起了什么坏心思。”
南宫厌有点心虚道:“我就是想想而已。”
虽然真想有机会干点坏事,但有一天真被欺负得狠了去,南宫厌自然不想再做鸵鸟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旁若无人越来越大声的聊起了天。
二人虽聊得欢,外面的人却黑着一张脸,按耐不住性子了。
一记“找死”的冷喝声,还未完全落下。
“时辰已到”说出这四个字时,云无兮已经先冷之期一步,抱着南宫厌破笼而出,偌大的蒸笼瞬间支离破碎,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不等外面的人惊愕的做出反应,云无兮便已带着南宫厌,身轻如燕凌空向九层楼的方向飞去,蒸笼立的位置本就和九层楼极近,云无兮这一个飞身便来到了门前。
“放肆”冷之期大怒一声,挥剑向二人斩去,剑气似巨浪般透着滚滚沙石携卷而去。
“你干嘛!”一声急切的声音响起,上官星墨飞身扑向冷之期。
原本声势浩大的剑气,却被这突然而来的捣乱散了气势,只余半成不到的威力,在云无兮看来简直就是没有,折扇“咻”得打开,轻轻一扫而过剑气的余威尽消。
见一击未成,被人刻意捣乱,冷之期大恼,一掌阴狠的打在上官星墨胸膛上,上官星墨顿时就如离了箭的弦一样跌落出几丈之外。
上官星墨并没有冷之期预想的摔落吐血,而是被一只大手轻轻松松的拉了回来,身姿稳稳的刚好站住。
定住身形,上官星墨惊喜的叫道:“期大哥,你终于到了。”
过完这句话,上官星墨鄙夷的看向冷之期,明明是期大哥在拼尽全力厮杀,却不想被此人捡了便宜领先上了来。
思及到此,上官星墨赶紧向公子期似告状道:“他刚才想一剑连小厌子也不放过,还好我及时撞了他一下,要不就让他得逞了。”
公子期听完,没有言语,而是目光冷冷的看向冷之期。
冷之期却恍若无事一般,凝聚九成内力注于剑身,一记剑光带着浩浩荡荡的沙砾席卷而去。
南宫厌指尖都在颤抖,刚刚云无兮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他确已身中剧毒,怕是无再战之力,他的生死只全系在南宫厌手上。
而此时的南宫厌也是最虚弱不堪的时候,吸收了那么多的毒气根本来不及消化,强行催动血脉之力引发“一弹地狱”,后果不堪设想。
但剑气如刀锋一样逼近眉梢,再不有所行动必将殒命当场。
随着“轰隆隆”第一层石门打开的声音,从云无兮怀里跳下来,南宫厌咬着牙用拇指指尖奋力的划开中指指腹,向空中弹出一滴发黑的鲜血。
顿时平地起了浓浓黑烟,天地刹那间变色,四周顿时似乎换了一个场景,犹如人间炼狱,目光所视百草枯黄,空中噼里啪啦诡异的下起了黑雨。
站在最前面的冷之期突然痛苦的哀嚎起来,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众人大惊失色,再向九层楼望去,滚滚黑烟下已经看不到南宫厌和云无兮的影子。
更令人奇怪的是,除了冷之期,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任何身体不适,只是感觉这黑烟就像一个“八卦环形阵”一样,走不出去,也看不见彼此。
正在众人惊异之时,突闻一句:“给我破。”
惊魑剑出鞘,在滚滚黑烟中划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冲破天际凌厉之势直冲云霄。
本将随着云无兮的身后进入九层楼的南宫厌,就这样生生的被震得飞了出去,眼看就要封闭的石门也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落地声与外界隔绝。
九层楼本就建立在悬崖之上,四周竭尽深不见底的悬崖,这一震飞,南宫厌好不意外的跌落进悬崖深处。
“坏事啊!”南宫厌悲哀的痛呼一声,心里却把公子期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