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秋行的话,秦凤宁自然全部记到心里,走的时候霍秋行不让秦凤宁送他。秦凤宁心想他这人向来自由,便没有相送。只是走之前给霍秋行装好了衣物和干粮。
霍秋行走后秦凤宁便当起了村里的医生。因为之前总是跟在霍秋行后面,村里人大都都认识她。知她是霍秋行的徒弟,对她说话也是客气几分。
这天,秦风宁出诊回来,便见家里的院子里待满了人,难道家里出了事情,秦风宁用力的挤了进去,见几个人头上戴着红缨帽子,正忙着在那里贴喜报呢。
秦风宁只见那喜报上贴着:“喜报贵府公子沈悦,应本科殿试,高中探花。报喜人王元甲。”不一会就见杨大娘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旁边的人道着喜,原本还在说笑的杨大娘远远看见了愣在原地的秦风宁,招手叫她过来,
秦风宁见状便走快了几步,走到杨大娘跟前,只见那些原本围在杨大娘身边的人也向她围了来。
“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真真是应了他的话,挣了功名回来,阿宁,你快快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沈悦那臭小子的名字。”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秦风宁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不过,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随着杨大娘走到那红帖前。
“大娘,上面是大哥的字。”秦凤宁看的真切。
“你这杨婆子,咋就还相信呢,这报喜得人还能有假。”
“就是,就是。”
“这真真是主坟上冒清烟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都是些瞧热闹的人,村里几十年别说是个探花,就连个秀才都没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这小子平日里胡闹,这回还真是依他所言中了个探花回来。”杨大娘声音里指不住的兴奋,虽然平日里嘴上了讲着儿子又多么不听话,但是心里还是挂念的,沈悦一走大半年,连个音讯都没有,杨大娘虽然平日里唠叨。但总是盼望着哪天人就回来了。
杨大娘为人宽厚,现有福报加深。秦凤宁自然也是为杨大娘高兴。
原本人群中贴皇榜的几个官人,这时候也已经完成相关事宜,走了过来。
随即向杨大娘行了一个礼,然后道,”探花郎10日后便会回乡探亲,我们几人只是先行知会,夫人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几人就先走了。”
杨大娘见那官家行礼,也不知道如何行事妥当,秦风宁赶紧从药箱里拿出一小锭银子忙塞到那个像是管事的人手中。
“官爷们辛苦了,这千里迢迢的,一路上定是辛苦,小小心意,给大家买点茶水喝。”那几个人接过银子,自然高兴。说了几句客道话,便离开了。
至于其他道谢的人,原本就是看热闹的,见贴皇榜的人都走了,这会便都散场了。
皇榜发下来的几天,不仅村里的人时常过来,连带着县城的老爷也来了,一时间门庭若市。
“风宁,人都走了吧”
“嗯,我跟他们说你人不在,便把他们支走了,我看他们那个样子,明天还是会再来的,”
那些人原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平时沈家没有出这么个探花的时候,道也没有什么人来过,她们娘两道也清净。只是沈家出了这么个贵人,谁都想攀上点什么关系。果然在哪个时代都有这么人,只是杨大娘也烦于应付这些事情,遇到这时候秦风宁都尽量帮着杨大娘挡着。
“嗯,果然还是阿宁知道我心,阿悦平日里就心高气傲,平日里这些人,冷言冷眼的,这会来巴结,定是奔着自己的仕途来的,我也是怕了这些人,带着笑脸来,我竟然也不好开口撵他们走,倒是累你应付这些人了。”
秦凤宁本来也不擅长这些,只一心想着让杨大娘少些烦累。
“对了,风宁,阿悦是不是明日就回来了?”秦风宁想了想,在心里算了下日子,这几日虽然忙碌,倒显得时间快了很多。
“干娘,明早应该就回来了。”
“等到阿悦回来了,我这就是儿女双全了,下午你跟我去集市上转转,阿悦平时最喜欢吃我做的饭,这大半年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说这杨大娘脸上挂起了笑容,连着秦风宁也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风宁便陪着杨大娘等在门口了,只是门口的人比平时更多了一些,成堆成堆的站在门口。大家这会子都巴望着看看探花郎究竟找个什么模样。
不一会便见一群人从远处走来,前面两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人先是走到了前面,手里举着两个红色牌子上面金色的大字体赫然写着回避两个大字,随后便是同样是红色的衣服,身骑黑棕色高头大马,好威风凛凛,衣着也华丽异常。随后又有浩浩荡荡一行人,锣鼓开道,好不热闹。
“阿宁,你看是不是阿悦回来了。”杨大娘分外激动,虽然平日里杨大娘总是叨念着沈悦的不是,那也是爱之深,这会尽在咫尺,一年的相思之前,便都涌了出来。
秦风宁旁边扶着她慢慢向前走去,原本坐在马上的那人,连忙下了马,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娘,儿子不孝,这一走便是半大半年,让您挂心了。”
杨大娘赶紧扶起面前跪着的人说到
“都是娘不好,都是我说话太重,如今你能平安归来,我便心满意足了,你赶紧起来,这样跪着成何体统,你这堂堂的探花,怎么能跪我,别叫别人看了笑话。”
“谁会笑话咱们,自古百善孝为先,孩儿这跪,娘亲自然受的起。”
说完便又重重磕了个头,随后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杨大娘身边,搀扶着向院子里走去。
秦风宁也跟着一起走进了去,
走到中院的时候沈悦突然回了头,像还围在门口的人行了个礼,高声道,“各位叔伯今日晚辈难道与母亲一聚,大家今日且先回去,等明日我在登门拜访。”
这说话的声音隐隐带着着威严,原本围在门口的人就是来看热闹的,主人家都离开了,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一番哄闹后便自觉散去了。
屋内,杨大娘一改刚才的样子,此时正揪着沈悦的耳朵,沈悦反手想要拿开杨大娘的手,哪知道杨大娘力气如此之大,沈悦痛的直呼,
“娘,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我下次在也不敢了。”只见杨大娘手上又加了把劲,“你说,你错再哪里,你要是说不个来,老娘今天几天扯掉你这不听话的耳朵。”
“娘,我是真的知错了,你看还有人在,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秦风宁见此时的沈悦哪里还有刚才神气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都痛苦德扭到一起,拼命的朝她这里看这里看。
“干娘。”秦风宁轻轻地叫了一声,杨大娘这才松开了手。
“沈悦,你小子下次在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沈悦摸了摸已经红透的耳朵,颤颤的点了点头,
“要不是阿宁在这里,我定要打断你的狗腿。”知道沈悦回来的前几日,杨大娘便差了信使把秦凤宁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沈悦。这事秦凤宁也是知道的,两人的熟识像来只存在于杨大嘴中,秦凤宁自然知道她这个哥哥是个什么性子,这会子在不出声,沈悦定然少不了些皮肉之苦。
“娘,就是就是,好歹自家妹妹就在眼前,你好歹给我些脸面,让我也有些做哥哥的威风。”说完,沈悦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边小心的把自己的耳朵从杨大娘的手中解放了出来。“娘,这就是书信里提到了凤宁吧,你倒是会捡,咋就偏偏给你碰见了这么标志的姑娘,给我做妹妹。”
“你这没正经的,我认了风宁女儿,以后你定不能欺负她,你小子撒腿就是大半年,连封信都没有回,要不是阿宁这半年一直陪在我身边,你不知道别人怎么欺负我。”
杨大娘说着,眼里有些难过之色。
秦风宁此时见他们母子两个分外亲切,仿佛又回到了他那个时代,妹妹从小就皮,皮肉苦没少吃,但就是不长记性,这插科打诨的性格倒十足的相似。父母亲也都是穷苦之身,供养2个人上大学。也实在不容易。相依为命的日子,过了一世。好在生前的保险应该能留下一笔不小的财富,妹妹也能好好照顾父母
“你放心吧,以后我定然不会一声不吭便走,以后娘便是拿棍子打我,我也不走。”沈悦一脸皮像,
倒也起了些作用,杨大娘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偏你会说,倒是以后真能说到做到就行。”
秦风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毕竟家里凭空多了这么一个外人,多少显得尴尬。现在看来全是白担心了,沈悦生的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自来熟的性格也让人很难不喜欢,风宁心里想,这人
要是当官了,必定是能言善辩,八面玲珑。
“娘,你说我这妹妹怎么这会子傻了,偏盯着我瞧。”秦凤宁原本还在飘着的思绪顿时被这声音打断了。
“没什么,总觉得你的长相实在年轻,叫你哥哥总觉得不妥。”秦凤宁把刚才在心里所想全部说了出来。
“哪里不妥,我年长些,你就叫我哥哥,也不吃亏,如今我是探花,不日便要上任,有我这哥哥护着你,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秦风宁见他说的激动,想着自己在这里早已认了杨大娘,这便是一家人,此刻也不在别扭,以前总是自己照顾别人,这会有人罩着的感觉也不错。
“大哥,小妹以后承蒙您照顾了。”这话秦风宁是跟着电视里学的,突然觉的这话有问题,怎么像是黑社会小弟拜大哥的话。
“哈哈哈,娘,你这真是捡到宝了,没想到阿宁如此有趣。”沈悦毫无形象的大笑了起来,杨大娘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心里乐的早就开了话,这会沉浸在儿女双全的幸福里,倒也随着沈悦胡闹。
沈悦回家省亲一呆就是一个月。这次回来以后便要去兰阳城上任,兰阳是西夙首都,只有前三甲才能留在朝阳留任,此刻回来便是接回母亲好上任,原本杨大娘死活不愿意去,最后在沈悦的劝说下才同意了。
收拾好行李,沈悦顾了个赶车的,自己骑了个马,杨大娘和秦风宁坐在马车里,还好兰阳不算远,3日便能到,。
沈悦要比想象中好相处的多,应该是说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像杨大娘,对于秦凤宁这个“外人”接受的程度意外的高,秦风宁也彻底的融入了这个家里,想想自己真是好命,先是认了个神医当师傅,然后又认了杨大娘,现在又成了探花的妹妹。虽还如前世资质平平,但是贵人缘倒是好了很多。
“风宁,你说阿悦是不是真的要当官了,我这都怎么还是跟做梦一样?”
杨大娘瞅了瞅前方骑着马的儿子,随后放下了车帘,转身问向身边的秦凤宁。
“大娘,你放心好了,不是做梦,你看大哥不是坐马上,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到兰阳城了,到时候等大哥穿上朝服,定是派气的很。”
“你这孩子,竟然拿起干娘打趣来了,我就是想阿悦这个小子平时的时候,没个正经,这个官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秦凤宁从身子旁边的水壶里倒了些水给杨大娘,
“干娘,你放心,我看大哥这人精明的很,虽然平时看起来没有个正经,但是本事肯定是真的有的,朝廷选人自热是有它的考虑,大哥定是有才,才被选中的。“
“还是你会说话,你若这般说,我这颗心也便放下了。“接过秦凤宁递过来的水,杨大娘慢慢的喝下去。
到达兰阳城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沈悦在兰阳城的找了一处宅子,这宅子不大,好在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