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贞将胡颖以及她的随从安顿在了王府,他自己则抱着秦清来到后院的一座厢房,这里是秦清的居所。
当她将秦清放在榻上之后,张虎牢第一时间上前,双指捏在秦清手腕上,陷入沉思,
“伤的很重,秦姑娘体内的真气异常紊乱,加之她现在仍处于昏迷中,真气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之下,正在胡乱冲击着各处筋脉窍穴,如果不能适时阻止,恐将酿成大祸。”
嬴贞道:“你能不能行?”
张虎牢摇了摇头:“外人的真气一旦在这个时候输入秦姑娘体内,必会引发她体内真气形成防御壁垒甚至出动出击,我没有这个能力强行压制她体内暴躁的气息。”
嬴贞听完扭头就走,
“我去让师傅来。”
张虎牢待在房间也是无用,又不好一个大男人老是待在女子闺房之内,于是他帮秦清捂好被子,走出房间关上门,就这么站在门外守护。
房间内的阴影之中,走出一位赤足白裙的高挑女子,她来到塌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秦清之后,整个人缓缓向榻上躺去,身体竟然完全与秦清重合在一起,彻底融入到了秦清体内。
接着,只见秦清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两张不同的面容在她脸上交错出现,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微笑
半晌之后,白衣女子飘然而去。
李芳将下午伺候皇上的人手都安排好之后,就跟着嬴贞火急火燎的来到王府,
刚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了榻上的秦清已经醒了,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怔怔发呆。
李芳上前以手背贴在秦清额上,又再捏了捏她脉门,确定没事之后,皱眉道:
“怎么回事?”
秦清淡淡道:“被一个叫苏御的打了一拳。”
“苏御?”
三人同时震惊,
难怪,强如秦清,都被打成这副惨样,那秀美的翩翩美男子竟然就是太平洲唯二的十境武夫,东皇岛岛主苏御?
嬴贞听了更是疑惑,这位大名鼎鼎的传说级人物,怎么和嬴嫃给搭上了?起初自己见到对方时,还以为是嬴嫃新找的一个小白脸呢。
李芳疑惑的看向张虎牢,后者将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一遍,李芳听完皱眉道:
“这一拳人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真要杀人,秦丫头连一拳都挨不住,苏御这个人一向神秘,喜好什么,又有什么习惯,谁也不知道,看起来,他来太安,确实只是为了长公主,若此人还有其它谋划的话,我们可就得多加注意了。”
“张将军方才说,有尊法相出现在南山上空,想来应是书院那位插手了,至于苏御对空出拳却因而负伤,这就很让人疑惑了,难道还有另外一位神秘高手掺和进来了?”
李芳心里知道是谁,但他不能说,因为张虎牢在。
而当时身在场中的张虎牢,根本就没有看到那柄飞剑,只听到苏御当时口中提到了十二境剑修以及上林苑。
至于嬴贞,当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能够打伤苏御的,整个太安城,除了裴渔还能有谁?只不过他奇怪的是,裴渔为什么要救秦清?她们之间根本是不认识的。
嬴贞来至塌前,关心的问道:
“丫头,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秦清听到嬴贞叫她,呆滞的目光重新恢复神采,望着嬴贞笑道:
“没事,静养一段日子就好了,主子不用担心,对了,清儿想吃酱猪蹄了。”
屋内三人都被她逗笑了,
嬴贞道:“都成这副样子了,还想着吃猪蹄呢?”
张虎牢则是笑着起身,道:“我这就去买。”
等张虎牢走后,李芳这才压低声音道:
“裴宗主的事情不要往外传,皇上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能出手救下秦丫头,多半是冲着皇上的面子,这些年来,皇上对上林苑予取予求,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裴宗主能出手帮着咱们,关于她的事情,绝不可泄露给别人知道。”
嬴贞笑道:“我怎么泄露?我也就见过她一次而已。”
李芳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给人家定了一个七两二钱,因为挨了一脚,还给人家扣了两钱,这件事皇上可是也知道的,你小子悠着点,”
赢贞嬴盈都是李芳看着长大的,两人之间关系极为亲近,说什么都是无拘无束,
“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七两二钱在我的那套标准里,那是最高的了,这是多高的评价啊?就算那位裴老板知道,也只会是偷着乐。”
李芳摇头笑了笑:“十二境剑修,非同小可的存在,人家心里究竟怎么想,咱们这些人是不会知道的,别大意,皇上尚且对裴宗主礼敬三分,你更不可造次了,以后去上林苑,别闹事,还有,抽空了多练练拳,你这都半年了,怎么还没恢复过来?习武一事,最忌懈怠,你是不是偷懒了?”
嬴贞道:“实在是没时间啊,事情太多,哪一件不得我亲自处理?今天朝会上你也看到了,老二他们现在一个个腰板都硬了,都准备搭起戏台跟我对着干呢,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安心修炼?”
“借口!”
李芳淡淡道:“这次你将九殿下送至边境之后,就算了是闲下来了,皇上让你出使北齐,一是想让你多历练历练,二是可以远离朝野纷争,皇上之所以恢复藩王旧制,就是为了让几位藩王制衡齐王他们,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大可安安心心的提升自己,
咱们大秦武运最盛,可是说到头来,能影响天下大势的还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炼气士,能教给你和清丫头的,我也都教了,以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对了,这一次送亲,你就不要带上清丫头了,这是皇上的意思,有她在你身边,你小子根本就没有危机感,对你提升修为将毫无裨益。”
秦清听到这里,猛的坐起身来,蹙眉道:
“不可能,殿下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李芳笑道:“好啊,你跟皇上说去。”
嬴贞坐在塌前,笑着拍了拍秦清肩膀,
“师傅说的话有道理,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全,安全到不需要考虑是否能应付的了任何突发的状况,这样其实不好,听话,你就待在太安,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
秦清黯然垂首,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