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巨变。
每天都在演绎着荒芜与悲凉,海啸、地震、暴雨、遮天蔽日的沙尘暴等等,已经像发疯的蛮牛,天天都会光顾各个城市。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令人感到绝望的是,一种黑色沼泽,如巨魔腐朽的手从地底伸出来搅动着一个个城市。
压抑的天空像一张被恶魔攫住的脸,时而扭曲,时而电闪雷鸣。
海浪翻滚的海边,一架直升机的残骸不知经历过什么,严重腐蚀。
那个早些天被海浪卷到海边的人,本无生命气息的他,此时已经变得有生机。
他知道自己叫魏庄。
魏庄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头奶奶灰的短发。
现在,正在一艘搁浅的游轮上睡觉。
游轮早已被人弃之,散发着腐蚀的气味。
魏庄睡醒,睁眼。
抹了一把苍白的脸,他从冷冷而又硬梆梆的甲板上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了人世间,只知道从记事起,就在东欧一个仿佛深山大狱的训练营地之中,日复一日的接受着杀手训练。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刀光剑影的刺激下,有时会脑袋犯迷糊的魏庄奇迹般的不迷糊了。
不仅如此,反而每次的训练成绩都名列前茅。并且在每年一度的生死搏杀中,都能活下来。
那些年,一次又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已是冷酷难言。
不管是近身搏杀,还是远距离点杀,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杀手之王。
魏庄不但头发是天然的奶奶灰,眼睛也很独特,他有一双银眸。
跳下甲板,他在空无一人的海边踽踽独行,落寞的身影仿佛突然间有着遗世天地的孤独。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个人——
罗亚洲!
这个叫罗亚洲的人,就像与他有着两世之仇,每次想到此人,他都会杀意尽露。
随着年龄的增长,魏庄仿佛还有上一世模糊不清的记忆,模糊记忆中,罗亚洲是他最想杀的人。
冷风骤起杀歌,魏庄手腕翻转,凭空多了一把银色长剑。
转瞬,身后忽有破风声呼啸而来,魏庄反手一剑,只听“铛”一声响,竟是一把月牙长刀被他一剑弹开。
但突然而至的月牙长刀,那力道却如一座小山破空而来,魏庄虽一剑挡开,他的身体也是被这一股力道反弹出三四米之远,才稳住身形。
抬眼一看,是一个上身赤裸,肌肉如铁,面如凶神恶煞的男子。
“你在找死!”魏庄眸光闪烁,锐利如刀锋。
“谁找死还不一定,我是来接你走的,但之前,你必须从我刀下活着。”这人声音如铁,话未尽,手持长刀悍然冲向了魏庄。
魏庄脚尖点地,速度被他提到极致,倏地消失在空气中,再次出现时,已在这个男子的面前。
“果然不愧是大主教看中的人,我兽坨今天可要好好与你战个痛快.......”
兽坨想不到,在他的声音还没落下,魏庄的身体忽如水中的倒影般四分五裂,消散在空气中。
“残影?王蛋,敢耍我!”兽坨气得哇哇大叫。
可他哪里又想到,魏庄在这刹那间,左手已经多了一把金属短枪。
短枪中早已有一枚红色子弹上膛。
在他的身体再次在十米开外凝实的时候,短枪的枪口红光浓发,凶浪狂潮急涌而出,瞬间化作一朵红色的妖冶火莲,直击兽坨的心门。
刹那间,气浪弥漫,狂风倒卷。
兽坨眼中倒映着红色火莲迅速变大,避无可避,连忙举长刀狠劈,不想火莲猛地轰然炸响。
火莲炸响,火蛇飞舞的那一刹那,魏庄冷笑,“白痴,去死吧!”
不等兽坨喘息,魏庄扔了源纹枪,身形再次展动,剑似银龙,身如龙卷,带起一片剑光刺进了兽坨的胸口!
兽坨是狂化人,骨骼比坚硬的金属还硬。
之前的红色子弹看似威力很大,其实伤不到他。
要命的是这一剑,一剑凝聚着世俗罕见的一种力量!被这种力量伤到,似火在燎原,又似冰在消溶。
兽坨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疼的滋味,一直毫无感情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震惊,变得竭斯底里,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还没出手!”
魏庄冷眼看他,就像看着一条即将要死的疯狗,手中的剑就要往前送收割了他的性命之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小庄,不要杀他。”
这名中年男子长着一副西方面孔,大约五十上下。
“哼雷斯?是你?”
魏庄冷哼一声,将疼半死的兽坨踢翻在地。
“是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滨海城的夏家.......”雷斯很很绅士的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莫名奇妙的在海边?”魏庄打断雷斯的话。
“你此次的任务是蔷薇任务,可是直升机遭遇高级侵蚀者.......呃,走吧,随我去一个地方,路上我慢慢告诉你。”
不多时,雷斯亲自驾车,把魏庄带到滨海城一个私人别墅。
“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想要好好活下去,别试图想着离开。这些天好好休息。”
雷斯把魏庄送到这个别墅的大门外就离开了。
魏庄推开别墅大门,乍然入内,尽显在眼前的全是各种鲜花。
站在鲜花前,他有些失神,似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蓦然,小一名双鬓垂颈,穿着仿佛古代俏丽婢女的少女走出一扇房门。
看见魏庄静静站在那,先是轻“呀”一声一惊,随即道:“主人,您来了,房间已给您拾掇好,不知您还有没有吩咐?”
“主人?你是……?”魏庄很不适应有人叫他主人,皱了下眉头。
“小婢名叫华婷,主人以后有事但请吩咐。”自称华婷的婢女说话乖巧,礼数也十分到位,说着时不忘微微弯腰。
魏庄问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华婷眼波流转,道:“是,这是赫拉格主教的安排。”
“是来监视我的吧?”魏庄冷笑道。
魏庄嘴角浮现的冷笑,华婷忽觉得似有一柄看不见的刀锋抵着她咽喉,让她竟不由退了一步,这才道:“主人想必是累了,小婢先退下了。”
别墅客厅,灯火暖暖。
房间布置的也极其舒适,丝被轻软,桌几鲜亮。
魏庄刚步入时,一种让人神魂清爽的异香弥漫左右,随手拿起茶几上果盘的鲜果,尝了一口,很甜。
鲜果其实是桑莓,但他却认不出这是什么果子。成为杀手之后,他已忘记了很多。
没过一会,他就吃了半盘桑莓,齿间留着香甜的果香。
如此香甜可口的水果,如此舒适暖意的别墅,任何人置身于此,心灵都会归于平静,往往能将许多苦恼和烦恼忘却。
可他却在独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