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青的女孩一直缠着路十安,问这问那:“十安哥哥,这个女孩是谁呀。她怎么会在这里。”
见路十安不回答,又冲着安知忆叫嚷:“你是谁。”
安知忆正要回答,肩头突然覆上了一只大手,轻轻的把她往身后揽了揽,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无礼。”
宁夏青缩了缩脖子不敢大声的说话,松开路十安的衣袖上前请安,她一时气愤居然没有注意到三皇子也在这里,还有沈公子,正想开口辩解。
沈穆却先她一步:“宁姑娘也是不知者无罪,这位是永平王的独女,闺名知忆。”他折扇一开,俨然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宁夏青却被他这副样子气到牙疼,永宁王哪里来的什么女儿,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怎么现在连他都偏帮着这个没见过的小丫头说话。
“沈公子说的是,夏青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如今知道了,真是觉得刚才的言行无礼了,该给姑娘道歉才是。”宁夏青本来气冲冲的过来找路十安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当头吃了个闷棍,,打出生就没受过这委屈,心里更加责怪这个女孩,但是三皇子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
“道歉吧。”墨晟泽淡淡的说。
宁夏青一愣,本来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三皇子居然真的让自己道歉,她下意识地往沈穆的方向看,然后福了福身子:“方才姑娘受惊了,都是夏青不稳重,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本来安知忆只要不说话就好,现在倒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拉了拉墨晟泽:“舅舅,我没事,不用责怪这位姑娘。”
路十安看到小姑娘表情迅速的变化了,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蹲了下来和安知忆平视,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位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别怕。”随后又回头看了眼宁夏青,对这个表妹,真的是无奈:“你可以回前厅了。”
安知忆方才的郁闷全部一扫而空,他的眼睛真好看。
“可是我找表哥还有别的事。”宁夏青心里愤愤不平的很,语气也不是特别好。
“你再无理取闹,我就带你去见姨母。”路十安没法只好搬出长辈来压她,不然有的闹呢。
宁夏青也没有办法,临走的时候只能狠狠的剜了安知忆一眼,出出气。抬头的时候却正好对上沈穆投过来的目光,好看的丹凤眼透着笑意,手里折扇轻摇,前者却红了脸。
宁夏青走了之后,安知忆默默松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矛盾她并不害怕,但是略略有些紧张,特别是在舅舅把自己护住的时候和路十安维护自己的时候。
就特别像是别人家的兄长突然反过来维护自己那样的不安,对于突然的身份和未知,她可以安然接受,这些本来就是应该存在的,而能彻底打败她的永远只有真诚的关心与爱护,那么令人无所适从,又那么令人渴望,痴迷。
“知忆,三叔教你学功夫,一定好好教。”路十安说了一半突然沉默了:这样你就能好好保护自己,即使我不在你身边。
他想到了公主姐姐,墨晟泽依旧不说话,就连沈穆眼里都没了笑意。
“好的呀,三叔,知忆会努力的,一定不叫你失望。”安知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兵器架子边上,拿了一支小的红缨枪立在地上,那枪还比她高出半截,对着路十安笑的灿若朝阳。
爹爹不是别人的爹爹;舅舅也不是别人的舅舅;还有外公,哥哥,还有,还有三叔。一切都很好,好好练武,好好和路十安相处,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存在的价值,真的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好,好,好姑娘,但是那枪不适合你,你先放下,轻轻的,轻轻的。”那哪是姑娘能耍的,得给她选别的,但是转念一想,不愧是我路十安的侄女,选的兵器都不同凡响,好。
以后的日子里,路十安没事就打着教学的理由往永宁王府跑,气的墨镇铎咬牙切齿的,不给他好脸,不留他晚饭,也架不住小侯爷脸皮比城墙厚,赖皮如路十安也会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就把安知忆带会侯府,常常做客,老侯爷和夫人待她也很亲厚,墨镇铎也没法说什么,只能默默生气,每当这时候,房嬷嬷都会给他奉上一杯上好的菊花茶,败火。
“王爷也好多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了。”房嬷嬷面无表情。
墨镇铎拿茶杯的手一顿,只觉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