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无非就是顾忌着这九五之尊的圣位,又或者估计这君臣有别,让他多少感觉到有一丝隔阂存在,唯有与这华清风交谈沟通之中,还能够感觉到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于他交好的皇子。
可面对于家国天下的责任,这位做在至高无上皇位的人,也是有自己的心酸和无奈的,有些话语也不知向谁诉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大将军领着数万铁骑出征了。
一晃时间匆匆而过,一封又一封的家书,每隔几日便会由快马加鞭传回家中,琼若看着这一桌子的书信,也是感慨良多,这每一封书信里华大将军都事无巨细的写了每日的行程,还叮嘱她许许多多的事情,不让她做这,也不让她干那。
琼若每日看着窗外的梨花,这梨树枝繁叶茂,在这院中已经十几年了,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每当这梨花开放,风一吹过梨花漫天飞舞落了一地花瓣,一时间洁白的花瓣落在泥土之上,显得更加凄凉仿佛象征着这屋子的男主人,从此一去不复返。
琼若在家越等越担心,越等越悬心,这每一封书信中虽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她,却从未提及过这战争之事的进程,虽说这是绝密消息,可这事情也是凶险万分的,稍有不注意便会受伤,乃至于丢了性命,琼若终于坐不住了,她带上了自己的心腹跟班,在天微微亮之时便出了门。
琼若由于临盆之日渐近,不便骑马便坐了马车,那跟侍卫便在前赶着马车,琼若决定要去追随自己的夫君,哪怕那是边疆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也会经历许许多多的困难险阻,哪怕最后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她不后悔,更不惧怕要知道那前方有一位深爱着她的人,前方有一个正在为国为家为她浴血奋战的人。
这小侍卫是华将军府的家生子,从小便长在将军府早已是这华将军的心腹之人,当初华将军被派往前线之时,曾经三令五申要他照顾好夫人,奈何夫人以死相逼,这小侍卫自然也是无可奈何,带着夫人偷偷出了门,两人一路上经历了千难万险,也算是有惊无险,来到了距离边疆不远的一个小城镇,两人在此处落了脚,今日住下打算休息调整一晚,待明日天一亮便启程,明日下午便能赶到华将军所在的边锤城镇。
这一路上也算是颠簸不已,这孕妇本就不能耗费心血,再加上她这一路上为这华将军担惊受怕,虽说早已安顿好家里。
不至使自己外出的消息走漏了,但也时时刻刻在担心着华将军的安危,这一路上也是睡不好吃不好,旁边的小侍卫看了也是有些担心,生怕夫人要是有什么个不测,自己可就是万死还难辞其咎了,总算是战战兢兢的在这客栈住下了,只要休息一晚,明日便能够见到将军,想到这时,侍卫不免也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担。
当日华将军对自己说的话还犹在耳边,“你是他们当中武艺最高强之人,我命你时刻寸步不离的守在夫人身旁,若是夫人有了什么不测,你也就不必再见我了!”
琼若在这窗前眺望着远方,那夜空中有几颗星星,极其耀眼的挂在那里,一闪一闪的仿佛是在给她指引着夫君的方向,半晌她惊觉得先休息才好,明日见将军之时一定要打起精神,这样才不会让将军更加不安才是。
天亮了,琼若带着随从走出了这客栈,她头上戴了一斗笠斗笠,四周围上了纱巾将琼若整个人罩在这层纱巾里,使她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也分不出男女,这是出来之时侍卫为她找来的装扮,这样大大减少了,他们在路上被有心的人盯上的可能性,装成是出门游玩或是回乡探亲的样子,他们乘坐的马车也并不是一辆非常起眼,非常豪华的马车,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这里。
这侍卫小心的搀扶着琼若上了马车,就跳上了马车,在前架着马车驶向了华将军所在的方向,又是半天的路程,这时琼若突然感觉身下有些不对劲,肚子隐隐约约的有些开始疼了起来。
一开始这疼痛还能够忍得住,到后来竟然越来越疼,他不小心叫出了声,这侍卫一听连忙把车停在了道边,没敢莽撞的撩开帘子,轻敲了窗户几下问道说:“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琼若当时已经疼得满脸是汗,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衣袖,慢慢的竟然从身下开始冒出了好多鲜血,她一看更是惊慌,连忙喊着是侍卫说的:“我,我好像要生了,快快去找稳婆来,快!”
这侍卫一听更是惊慌失措,要知道他从未经历过此事,而且还是在这人满为患的地方,举目无亲,他站在大马路上做了个深呼吸,稳定了心神,当即跳上了马车,转头便去了医馆,这路上的行人,都被这辆看起来像是无人驾驶的马车吓了一跳,这马儿狂奔起来。
侍卫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抽打在马儿身上,一边抽一边还对着车内的琼若大喊道:“夫人夫人,您要挺住,我马上马上我就为您找医管,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大将军就在前方了,他还在等着你啊!”
琼若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却也无可奈何,要知道这个痛感越来越强烈,渗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她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很快有一个医馆便近在眼前,这侍卫直接的刹住了马车,马儿的一声啼叫,更是惊扰了街上的众人,他冲进了这医馆,大声的喊道:“大夫!大夫!有没有大夫?我家夫人快生了,大夫救救命啊!大夫!”他抓着旁边抓药的小药童无助的喊着,这时闻声而来的几位大夫全都跑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这大夫指挥着这随从,将琼若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抱进了里面的厢房内,随即又去街尾喊了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稳婆来为琼若接生,侍卫等在门外听着琼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虎目落泪,一直在跺脚,地面的砖都有些裂缝,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着,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住,就答应了夫人想要出来找寻大将军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没有坚定立场,夫人也不会将这小世子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若是小世子和夫人真有个什么万一,那他还真没有脸见大将军了。
房内琼若一声声惨叫,越发的凄厉了,大夫用针扎着她的百会穴,为她吊住精神,又让小药童去熬了参汤,帮助他固本培元,顺经理气,他对着这琼若说道:“夫人,您现在是有些气血逆行了,您缓缓精神,这稳婆马上就来,现下我为您施针使您清醒一些,您一定要保存好力气,等待着稳婆前来为您接生,您和腹中的胎儿一定都会平安无恙的,一定要坚持,坚持住啊!”
屋外的侍卫急的直在那走廊里转圈,不知道眼下自己是应该去向大将军报信,还是应该守候在这门前,毕竟只有他一人,分身乏术,他掏出了兜里所有的银子,抓过了这个要进去送药的药童,将所有银子都推到了他的手里,对着他说道:“你去,去跟里边的大夫说,银子要多少我有多少,只求他们能够保住我家夫人与腹中孩子的性命,只要你们能保住我家夫人和孩子的性命,使多金贵的药材都可以,用多少方法都可以,千万不要心疼银钱,只要他们能说出来的,我必然能给他们做到!等我家老爷回来了,还有滔天的富贵等待着你们呢!”
化清风讲到此处便停了下来,青梧有些不明白,看着他问道说。:“爹爹爹爹,然后呢,母亲怎么样了?我怎么样了?”
华清风说道。:“你自然是平平安安的生产了,你母亲当时也并无事情,可事后我才知道,你母亲突然之间决定要前来这边将寻我就是听了叫人报信说我在边疆遇到了危险生死,不知你母亲在惊慌失措之下才仓促决定了这个想法,时至今日我还未查出他是听了哪个小人之言!”
这话听在小清湖眼里记在了心上,他心里恨恨的想。:“哪里会有别的小人,无外乎就是这一家人罢了,他们怕这华大将军凯旋归来,怕这华府的声势日渐水涨船高,怕这穷家糕点不能落入他们手中,怕着滔天的富贵,再与他们无缘天下利来皆为利往,无非也就是为钱,而可就是他们的贪心才害了母亲!”
华清风接着说着。
这药童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推开门便进了去,一回手将门关上,这侍卫的脸差点没被砸在这门上,他像是一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也明白,现如今自己在这里是于事无补,不仅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容易添乱,他又快步跑回了前厅,抓起了掌柜的就说:“掌柜的,我家夫人现在正是危难之际,若是有什么不测,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你们这一批人全都完了,现下,你赶紧给我找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厮,解下了我那马车上的马,前去报信,拿着我手中的这块玉佩到前方城镇随便找一个士兵,就说要见华将军,只要华将军见了这玉佩,他定然会跟你前来的!”
看着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当年我爱慕你之时,你便是名满天下的小世子,是这泱泱大国的护国神柱,现如今怎的如此畏首畏尾了?家中有我一切,你放心吧,只要你在前线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我在后方安稳的大局,便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挡着我们,你是这大梁王朝境内唯一一个异性王爷,此等大事理应由你带兵出征,若是就将这机会白白让给了别人,岂不让别人暗地里指着咱们的脊梁骨?”
“说你华清风,也自从有了娇妻孩儿以后变得不像是你自己了,那这传承多年的赫赫威名的侯府,该以后如何自处下去呢?”
琼若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拨动了华大将军的心弦,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妻子话中的深意,不错,这异性王爷本就已经够遭人嫉妒,若是在不有所作为,真不知该让人无端生出多少些口舌是非。
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临阵退缩又或是冒头不出,不知还会落下多少画饼给那些人,华清风当即立断,便决定带兵前去,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美妻说道:“那你临产之日我必然赶不回来一切,你要万事小心,这些接生婆和一样丫头使唤,早就已经在府中备下了,你放心,这府中之事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这老管家也是咱们府中的老人了,自小便长在这侯府之内,定然不会有任何危险,只盼你在我出征回来之时,欢欢喜喜的领着咱们的孩子在家就好!”只是这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我真怕,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叫我该怎么活下去,若是你真有个万一我!我!”
华清风说不下去,一双大手紧紧包裹着琼若白皙的柔荑,这琼若头眼中也含着泪水,上前投入他的怀抱中,听着他的心跳对着他说:“我必然会安安稳稳的诞下孩儿,带着她等到你回来之日,你也要答应我在战场上刀枪无眼,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可分神也不可受伤,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听到了吗?”
华大将军听着怀中的娇妻略带哭腔的话语,也忍不住虎目一酸,觉得世间之事莫过于此让人心痛惋惜了,可面对于家国责任,他又不能推却。
两人一夜无话堪堪至清晨,这琼若才靠着他的肩头睡去了,马上就要到了上朝的时候,华大将军最后望了一眼还在昏睡当中的娇妻,拿上自己的盔甲便上了朝。
在那朝堂之上直接请战,自己愿带领着数万将士驻守在这边疆,若是这边锤小镇的贼子胆敢来犯,自己必然将他打的有来无回,当朝皇帝原本是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