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着闭目打坐中的陆离，头一次和她离的这么近，他的心都快跳出胸口，紧张地手心出汗，口干舌燥。出道这么多年，感情戏拍过无数，他竟不知道他真的动心后竟会如毛头小子般无措，仿佛做什么都不对，紧张地手都在发抖。

“陆离，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事，要不我们说说话吧？”杜若小心翼翼地说道。

陆离没睁开眼，回道：“说什么？”

杜若本来以为陆离不会理他，没想到她居然答他话，顿时高兴地笑眯了桃花眼，“能说说你吗？”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陆离语气平静。

杜若挪了挪位子，坐的离陆离更近了些许。“随便说说呗，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陆离有些无奈地睁开眼，姿势没变，依然右手掐诀。“你在害怕？”

“谁说的？”杜若差点跳了起来，他好歹是个男人，虽然长的漂亮了点，但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尊严还是要的，“我不怕，一点都不怕。你怕不怕？”说完，才想起来眼前女子强大到他难以想象，不禁有点脸红。其实他真的挺害怕的。这种随时会死的恐惧，即便聪慧如他，也会害怕。

陆离了然地瞄了他一眼，终究心软，“那你想听什么？”

杜若顿时忘了害怕，心情又好了起来，好奇的心情占了上风，“我想知道……比如，你是哪里人？你今年几岁？我今年二十六岁，你年纪应该比我小的多，你有二十岁了吗？”他还真有些担心外表看起来娇弱的她还没成年，那他不就太禽兽了吗？

陆离其实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她才从两年的闭关中出来，年龄这种凡人才在意的事她早都忘了。想了一会，才记起自己的年纪，“我的年纪比你大的多。”

“啊？”杜若看着娇小的陆离，有些呆呆地，“你看起来很小，怎么会比我年纪大？你几岁啊？”

陆离突然有些恶趣味地想看他知道她年纪时的惊吓表情，“我今年四十有五。”

杜若目瞪口呆：“你骗我的吧？你有四十五岁？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真的。”陆离嘴角微勾，突然觉得眼前的年轻男子也挺有趣的。年轻真好。

杜若桃花眼都泛起可怜兮兮的水光，“你真的没骗我？”本来他还想以后有机会听听她叫他“哥哥”。那感觉一定十分的棒。结果她竟比他大十九岁！

陆离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骗你做什么。”其实，她哪里只四十五岁，虽然她的这具身体确实四十五岁没错，可是记忆却……

良久，杜若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陆离，你修炼有多久了？”

陆离眼神悠远，想起了那些她从未与人说起过的多年前的前程往事，“区区二十载罢了。”

“二十年？你今年四十五岁，那你是二十五岁才开始修炼的？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从小就是修士呢，你看起来年纪比我都小。”杜若思维跳跃很快，突然觉得十分好奇，“修炼能永葆青春吗？”

“不能。”陆离已经很久没同人接触，此刻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倒也不恼，眼前的男子身上总是有一种少年感，让人反感不起来。所以除了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修炼之事，对于其他的杜若感兴趣的问题，陆离也几乎有问必答。

“陆离，修士可以结婚吗？”杜若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结婚？”陆离有些跟不上杜若的节奏，他的问题太跳跃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想法都这么跳跃？

不知为什么，杜若有些扭捏：“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不就希望结婚嘛。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哦。我不知道。”陆离随口答道。她自从修炼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也不知道？”

“嗯。”

“那结婚会影响修炼吗？”杜若想了想，从另外的侧面问。

陆离认真想了想，“这要看修炼的功法。有的会，有的不会。”

杜若突然又紧张了起来：“陆离，你修炼的功法呢？若是结婚，会受影响吗？”

“我是不会结婚的。”陆离眉头微皱，又闭上了双眼不再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两人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杜若肚子开始饿的咕咕叫，才知道至少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过去，陆离额角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最后仿佛从雨中淋过一般，杜若不时拿袖子帮她擦擦汗。陆离已是累地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结界已是又缩小了一大圈，目前只是堪堪覆盖住坐着的两人，连一点多余的空间都快不见了。两人也是从开始的坐着中间还有点距离，到现在的并排紧靠着坐在一起。

“杜若。”已经很久没有开口的陆离突然出声唤道：“你闭上眼睛。”

杜若什么都没问，乖乖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影出如蝴蝶翅膀的阴影，仔细看睫毛还在微微颤抖。他承认他有点想歪了，密闭空间，男女单独相处，对方让他闭上眼睛……

突然他听到一声闷哼。杜若睁开眼睛，只见陆离之前一直不变的姿势变成了左手掐诀，右手手持一根银针，银针的一端已经没入她的大腿。

杜若连忙伸手想拔了陆离腿上的银针，双手颤抖着。

“别动，”陆离冷声喝到：“不是让你闭上眼睛嘛！快闭上眼，我不叫你不准睁眼。”

“你到底在做什么？”杜若虽不愿，到底还是听她的，重新闭上双眼，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知道她心善，却不知道她竟能为了一个对她来说并不算怎么熟悉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在救我们。”陆离疼地呼吸都有些喘，原先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白纸，持银针的右手有些发颤，“不过是把身体中的剩余灵力逼出来，不用大惊小怪。我不会死的。”

她的修为不算高，毕竟修炼日子还短，否则强逼灵力也就不用靠银针了。更是从未做过这种自损身体强逼灵力的事，不知强逼灵力竟然会这么疼。从小她的五感就较常人敏感，此刻更是疼地浑身都在颤抖。

“你的腿……会不会有事？”杜若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的苍白的不像话的脸，以及苍白的双腿。

“先有命再说吧。”陆离良久，终于把银针拔出。重新整理好裙子盖住双腿，她出生的年代还比较保守，双腿裸露在外人面前对于她来说有些难堪，“杜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