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这小面馆的老板在罗云梦喊出声的时候就已经看着这一对父女了,心说这一家子真是不安宁。
罗德明尤其是一个在外面特别好面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小工厂刚刚盈利的时候就花巨资买下这一辆小轿车。
……
接下来几天云江市踏入中考的节奏,几乎整个平阳中学都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
孟清舒这次关门歇业半个月,除了回家给父母和女儿介绍自己的新伴侣以外,还要陪着孟鲤中考完毕,本来罗德明也要留下的,奈何罗云梦吵闹着要回去,这两人就先走了,前者和孟清舒商量好等到孟鲤参加完中考就带她去云江市。
……
薛祺浩是平阳中学的学霸,这一点无可否认。
凭借其干净的气质也是在一众少年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平阳中学的校草级别人物。
校草嘛,肯定是受到各路少女们的青睐,再加上薛祺浩自身也是有点资本,在校园内也算是一号风云人物。
原主的记忆中对于这位也像是青春期的小女孩一样,疯狂地迷恋,恨不得把关于薛祺浩所有的东西都扒出来,只不过能力有限,原主也没什么心机,于是这一暗恋就被身边的小姐妹安悦知道了。
要说这安悦,可是有些心机的人物了。
例如现在。
孟鲤刚拎着自己的书包到教室刚坐下,便有一女生颇为熟稔地坐在她身边,低声道:“孟孟,昨天我和薛哥哥出来见面了。”
按照原主的尿性,这时候肯定会问两人相处的怎么样,毕竟安悦一直在原主面前称薛祺浩是自己哥哥,至于有没有血缘关系,肯定是没有,在学校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安悦和薛祺浩是情侣。
也只有原主这个人还傻傻的相信这俩人除了兄妹关系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
孟鲤明白自己这一柔弱无能的外表,还有以往的原主在别人眼里的印象。可能现在安悦的眼里,她还是那个不值一提只要说说好话就能动摇的小女孩了吧。
“我……我给祺浩买了一盒糖,想送给他,但是我……不好意思去,孟孟,你不是喜欢薛哥哥吗,不如……你去帮我送了吧,这样薛哥哥也能看到你的心意不是?”
孟鲤把桌面上的背包塞进抽屉里,淡淡地看了安悦一眼,后者自然是被孟鲤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
“没空。”
安悦只觉得从她刚刚进来坐到这里开始,这孟鲤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如今孟鲤这没有感情的回绝更是证明了她这一想法,不过就算是孟鲤有什么心情,说点软话她总能答应的。
“孟孟,你想啊,你不是喜欢薛哥哥吗,你帮我去送了这一盒糖,别人眼里不就是你对薛哥哥很好了吗,而且薛哥哥肯定会对你侧目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然后迎接安悦的是——孟鲤的无情凝视。
“你的糖,为什么我要冒领功劳去送?我不是那种假模假样的人。”
安悦心说你之前就是一假模假样的人,但是孟鲤现在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听了谁的话才性情大变的。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一些,尽量显得亲切,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劝孟鲤,“哎呀,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假模假样的人了,只不过我就在想啊,你看咱这也快毕业了,薛祺浩他高中可是要去云江市读的呀,你想一想,你现在这个成绩上高中就在本校了,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祺浩了,难道你就要把目前来说唯一一次的机会放弃了吗?”
“我不需要。”
孟鲤面色平静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报考指南,坐得笔直,身体后倾,俨然没有一副想搭理安悦的样子。
见她不为所动,安悦也有了脾气,她跺了跺脚便起身出了教室。
当然这教室里不仅仅只有孟鲤一个人,还有少数来得早的同学在收拾课桌和周围环境的卫生。
怎么平日里最要好的俩人就不和了?
以往孟鲤可是最喜欢跟在安悦身边晃悠的,而且有时候这两人的关系让众人以为孟鲤是不是安悦的丫鬟。
事无巨细,打饭,占座这些事情都是孟鲤做的,而且安悦提出的所有要求,孟鲤都没拒绝过。
今天看起来两人并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主仆关系。
……
后天,便是中考。
孟鲤上午在学校领完准考证和一系列考试用具之后,便离了学校,同时孟清舒去医院领了她的身体检查单子,除了血糖有点低以外其它没什么问题。
孟清舒骑了一辆自行车载着孟鲤来的,回枫叶镇也是骑着回去,当孟鲤刚从学校出来时,孟清舒在太阳下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她疾步走上前,孟清舒递过来一只冰棍。
那冰棍是她在自行车的车篓里用几件衣服捂好的,被塞到孟鲤手上时,那冰棍还冒着寒气,虽然有一些融化掉了,但孟鲤碰到那袋子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凉。
这种感觉,好像久违了……
孟鲤愣怔地站在原地,孟清舒轻抚了她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呆呆的女儿,“走吧,去用品商店给你阿公买点黄纸和黑墨。”
孟鲤点点头,跟在后面。
阿公是镇子上出名的玄学大师,在年轻时候跟过一位道长走南闯北,所以身上还是有些真功夫的,比那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算命人要好很多。
这条巷子是东塔街最冷清的一条,这里面的店面大部分都是关闭状态,在巷尾有一家小店铺,只露了一个小窗口,木窗上用浓厚的黑色墨水书写了:五行八卦,符纸砚墨。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是阿公走南闯北时跟随的那位道人经常采购符纸和做法器的地方,这家店的货不坑人不涨价,听那老道人说店主似乎也是个看风水的大能,只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隐退才开了一家铺子,整日在这见不得几个人的巷子里等顾客。
孟鲤却能感觉到,那符纸对于她竟然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没有那法阵熟悉。
那天晚上斗小偷用出来的法阵,都是凭借自己身体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