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轻笑一声。

第一次，谢清澄听见何然的笑声，那么轻，那么雅。

她像大雨中煽动翅膀的美丽蝴蝶，却带着扑火飞蛾般的义无反顾，步步逼近说话的那女生。

“什么时候，做错了事道歉还需要分场地？”

“你们一班，就这么特殊？”

何然笑着扫视一班，的确笑着！

不那么强势的气场里，有股冷，就像能俯瞰众山小的云层，冷还难以让人直视的傲！

谢清澄看着何然脸上的笑容，明明笑着，却还是让人感觉不好惹。

她忽然就像受到了某种感染，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女生道：“你必须向我道歉，你不是第一次针对我了！”

“秦恒！”

谢清澄说到这两个字下意识地顿了下，随后目光坚定，“秦恒就算不喜欢我，也绝不会喜欢你！”

那女生愤愤地看着谢清澄，如被戳中了痛处！

“好了，阮阮，你就道歉吧！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你真的不小心把清澄的要抱上去的作业本弄掉了！”黎明歌忽然出现，一脸心疼委屈地劝道。

被唤作阮阮的女生面对黎明歌，当即有些泪目，又不甘委屈地望着谢清澄，刚要开口。

“你什么意思！”秦小曼一直跟在何然身边。

此刻，她几分不喜地看着黎明歌，声音不禁带有几分委屈音色，“明明就是她故意的，你这样说不就说我们冤枉她！我们可没冤枉她！”

秦小曼“委屈”得目不转睛地看着黎明歌：小样儿，这点伎俩就想在她面前鱼目混珠！

她倒要看看是真善良，帮两边，还是一朵盛世白莲，装好人！

何然闻言一愣，她只是想要道歉，没多想！

黎明歌那句话，的确把“故意”说成了“不小心”，不过最终都是道歉，也没差多少！

何然不是爱挑事的人，对这些不太在意，不过秦小曼提出来，她也没说话，权当默认。

本来就是故意的，这是事实！

何然看着那女生，道歉！

黎明歌脸色一僵，不过很快被她带着歉意收拾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其实是……”

“其实是也没人看见，大家各退一步，让这件事过去不就好了！班级团结不是最重要，你说呢，清澄？”黎明歌头一次这般像被人识破一样不安，加上之前早会时孙允泽的发言，她整个人都稍显紧张，有些急切道。

谢清澄犹豫了，班级团结，她们的确不该这样争吵。

“她故意的这件事是事实！”

“怎么就没人看见了？”

清冷的声音和娇软的声音异口同声！

秦小曼看着何然，高兴地笑了笑，她这嫂子姐姐好像也有点看头，“小然然，你先说！”

何然收回视线，“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她故意的就是事实，你问她不就知道了！”

秦小曼听完当即想去撞墙：我的嫂子姐姐啊！你这是送人头直接让对方收割了啊！

败局已定！

那女生见视线都集中了过来，条件反射性地又气又恼，“你胡说，我根本不是故意的！”

何然皱了皱眉，只认真道：“你撒谎了！”

那女生对上何然认真凌厉的目光，顿时心虚了，不过还是道：“你才撒谎了，你们根本是一起的！”

“谁不知道你是谢家的私生女，你是想巴结谢清澄吧！”那女生忽然像掌握了什么铁证一样，“毕竟你是私生女，谢家肯定不会分你多少家产的！你们才是故意的！”

何然神色不变，却沉默了起来，好似无法反驳。

谢清澄站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也找不到什么话说。

明明不是阮阮说的那样，可她怕她出头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心里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人，却很快堙灭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必须靠自己！

何然忽然看向黎明歌，“你说，你不是看见了她不小心把作业本弄掉了？”

黎明歌没想到何然会转头问自己问题，“是啊，阮阮应该是不小心弄掉的，她不是故意的！”

黎明歌直视着何然深沉探究的目光，一双眼里眼珠一动不动。

她要证明她没撒谎！

何然忽然又笑了，看向黎明歌，“你说话矛盾了，知道吗？”

黎明歌眼里闪过一抹惊疑恐惧。

她矛盾了？

“你之前说没人看见，各退一步，可是你不是看见了吗？既然你都看见了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敢反驳秦小曼的话！她不是你朋友，你作为她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帮她？”

因为她是白莲花，想当好人啊！秦小曼暗暗想到。

她嫂子姐姐虽然情商低了点，但脑子很好使嘛！

黎明歌没想到会栽在自己手里，一时语塞，脸上也难看万分，苍白起来。

“阮阮，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黎明歌忽然艰难笑道，那笑甚至有点渗人，“我没看清，我以为你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阮阮又急又害怕，害怕质疑，害怕目光，害怕被人知道她那不堪的小心思。

阮阮僵在原地，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秦小曼看着黎明歌，从心底泛出一抹恶寒！

这个人，真恶心！

眼见败露就想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连朋友利用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二班的同学怎么跑我们班来了！我们一班不允许串班不知道吗？出去！”李雪忽然站在门外，看见何然和秦小曼两人，脸色不喜道。

“谢清澄，你作业怎么还没报上来？”

“好，老师，马上来！谢清澄当即就要把英语作业抱上去。

何然却拉住谢清澄，对着阮阮沉声开口：“道歉！”

阮阮一下哭了起来。

何然有些惊讶地看着阮阮，不就是一个道歉，哭什么哭？

“阮阮，你别哭啊！”黎明歌一下心痛似的大叫起来，像自己也要哭了一样，“你不是故意的就不道歉了，你别哭好不好？”

“怎么回事啊？”李雪皱眉走进来。

站着几人面前，“阮阮，你怎么了？”

李雪目光看向何然和秦小曼两人，好像不用人说就明白了，“阮阮，你实话实说怎么回事？老师给你做主！老师要是给你做不了主，老师就去请教导主任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