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不假,也说的有理有据。
可是低头想了想,宋大将军还是有些不解道:“可是倾城,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毕竟连他们都看不透,猜不破人。
怎么就被他家闺女给一眼识破了?而且据他所知。这棋品如人品,这楚昭文的人品他一时半会不敢妄下定论。
但这棋品委实不错,可谓是豁达大度,正气凛然按理来说,应该是个铿锵不悔的硬汉性子。实在不该像她说的这般虚以为蛇啊。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念及此处,宋大将军又道:“倾城,你这番话是自个想的,还是听旁人说的啊。要知道这庭院深深,人心难测你莫要被小人给诓骗了心智啊。”
关于这点,这宋大将军是有足够的发言权的。毕竟这南夏那些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是从未掺与也未干涉过。但并不代表他不知晓啊。
那些人为了皇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来他这善良的女儿会被人利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啊。当然关于这点宋夫人,倒是很赞同自个夫君的说法。
也不禁跟着问道:“是啊,倾城,你这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莫非是听了什么奸佞小人之言。若是这般的话,你只管同娘说。娘定要将那小人给揪出来,竟然暗中敢挑拨我女儿。使用这等下作的手段,我将军府是断断容不下这种人的!”
不知别人听着这话是何感受,宋倾城听着她爹娘的这番话。却真真有种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敢情她这就是嘴欠的啊,人都半死不活的了。
当初,怎么就还惦记着和她娘亲说怎么多话呢,为何当初不救上来的时候。就将她淹的一命呜呼算了呢?
罢了,罢了,甚为无奈扶了扶额,宋倾城佯装诚恳道:“爹娘,怎么可能呢,没人同女儿说什么。这些都是女儿自个猜想出来的。毕竟说到底那楚昭文也是皇子,即便是他现在不得宠。那终归也是有继承大位的可能性啊。”
“女儿,觉得我们还是离这些人远些吧。以免被误伤到就不好了,爹娘你们说呢?”
她前面那些话,倒是未打动到宋氏夫妇,最后这句话。却是讲到了宋夫人的心坎里,也对,既然她们家女儿不喜欢那就算了。
大不了以后再寻良人便是了,这皇室子弟啊。确实还是应该少招惹为好,毕竟自古最生性凉薄的一群人,皆生在帝王家。
想通了这点,宋夫人便不再有什么,而是笑着道:“罢了,老爷,女儿不喜欢我们再选就好了。至于她的猜测,无论真也好假也罢了。终归那靖王殿下,我们以后不再招惹便是了。老爷你说对吧?”
说实话,这宋大将军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棋逢对手的机会,可不多啊。但自家夫人和闺女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故而,想了想便应承了下来。当然后面他也并未去找楚昭文再聚,宋倾城本想着此事就算过去了。
毕竟这楚昭文的倒霉日子还在后头,她压根都不需要刻意给他制造麻烦。只需要再他倒霉的时候,借机踩上几脚,推上几把就好。
她这般如是的想着,日子倒是过的逍遥自在了不少。不曾想,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听说,凉城流寇猖獗,皇上命他们宋家带兵出面围剿。
其实,原本围剿流寇这样的小事,实在用不上宋家军。但左右她大哥,也就是宋臣玉,最近委实闲得慌。就自动请缨接了下了这个差事。
而宋倾城呢,也正好赋闲在家,前世这个时候呢。她正和楚昭文打得火热也不觉得孤单。如今再世为人了,她却发现这日子还真是无趣。
她既不愿意主动出手,那便只能被动等待。偏偏这按照前世的发展,这个不受宠的靖王殿下要至少半年后才会倒霉。简而言之就是她这半年就无事可做了。
于是便转念一想,换了身男装跟她大哥宋臣玉跑去了凉城。原本堂堂宋家军来对付流寇,就是个大材小用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危险,这宋氏夫妇。
又极为宠着这个幺女,于是做了一番叮嘱后便也应了这事。就这样宋倾城,便跟着大哥,欢欢喜喜的跑到了凉城去。
本以为不过是吃吃喝喝,玩玩耍耍,随便再凑个热闹什么的。不曾想,也不知是她时运不济。还是那流寇也有长脑子的时候,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
知道了她这个宋小姐的存在,竟然暗中派人将其绑了过来。当然,这无疑完全出乎宋臣玉的意料之外。而绑走她的目的很是简单明了。
那就是做个交换,他们放人,而宋臣玉也要放他们一马。
这自古以来怕是就没有这个道理,哪有将军和流寇谈条件的,再说了他真放了他们一马。他们又当真会言而有信放人?无疑这点宋臣玉极为不信。
于是乎,就准备带着人连夜偷袭,试图将自己这个宝贝妹妹给抢回来。
岂料,他有勇有谋,这流寇也不是傻子。竟嗅到了风声,连夜将她给转移了。就这样宋臣玉扑了空。而宋倾城则被送到了怎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四处瞅了一番,宋倾城无奈道:“诶,这什么地方啊,怎么会如此的荒凉?”
那流寇闻言倒是笑了,认真的端详她这娇俏的脸蛋道:“你觉得大爷我会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再让你通知你那哥哥前来救你?”
别傻了,他又不是智障岂会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宋倾城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她长怎么大还没见过这等荒芜之地。
不曾想他竟的如此之多,不由得讥诮地笑了笑:“呵呵,所以呢,你们以为将我带来这里,我大哥就找不到我了?然后你们当真就可以逃过一劫?”
难道不是吗?
见他们如此天真,宋倾城倒是忍不住帮他们分析了一遍局势。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死字。而且因为绑架她的缘故,只怕他们如今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了。
一般人或许听到自己终归要死,大多都会产生些疯狂的想法。
而眼下的几名流寇显然也是如此,只见其中一人,道:“大哥,这丫头说的没错。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倒不是。
说实话他长怎么大,还当真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姑娘。那娇滴滴的模样,简直就是那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瞧着他这满嘴流哈喇子的模样。
宋倾城心头一惊,道:“你们,该不会是想那个啥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真敢这样做我大哥,乃至整个宋家军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无疑,她这话说的颇有气势,可是人都要死了,还怕这些么?
况且她越是生气,脸颊的绯红便越是明显,实在看的人不禁心花怒放。尤其她那一双桃花灼灼的眸子,简直比那三月初春的桃花还有美上几分。
可遗憾的是,如今的宋倾城整个人都被反绑着,饶是她在挣脱也没法脱身。何况眼前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
此刻的她,当真悔恨交加,早知道还不如前世那般死去呢。至少还落个干净的身子。如今,如今简直就是……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她眼前竟然出现那个人的脸。
他依旧和前世一样,那般的眉眼如画,甚至于他拿剑的模样。都还是那般的俊朗无双,以至于宋倾城一时间竟忍不住看呆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好好的一出想象怎么就忽然成真了呢?
而这臆想出来的人,怎么就忽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呢?
这出现就出现了吧,重点是,那人竟然还无奈道:“宋小姐,你究竟还要看多久?”那模样,那语气俨然她就是一个花痴。而对方的无可奈何溢于言表。
见此情景,宋倾城立马回击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这人莫非是有病么,金陵城距这凉城可谓有千里之遥了吧。他竟然为了再演一出英雄救美,不惜劳师动众至此?还当真是别有居心,贼心不死!
她如是的想着甚为气愤,自然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都没有。
楚昭文见她这副丝毫不领情的模样,也面上不悦道:“你刚不是都看见了嘛,行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说完就欲上前,至少要逃走也要先替她解绑啊。
否则,她这个样子只怕是跑不了多远吧。
一般女子大约这个时候,要不就是十分感激,要不就是甚为感动。总之无论是那种,都绝不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那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宋倾城呢?
楚昭文想了想,脑海中本能的浮现出四个大字:抵死不从!
也不知她是哪根筋答错了,此刻的她竟然比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反抗的还要激烈,甚至于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捂着她的嘴,只怕此刻她已将这周围的人都给招来了。
“诶,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是来救你的,你至于怎么大反应吗?!”楚昭文见此,无语道。
怎么地,难不成她是自愿被流寇绑来,甚至是自愿舍生取义就为了讨好这些流寇?
如此特别的癖好,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宋倾城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反而是一脸拒绝道:“滚开,不用你救,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阴谋。”
没错,在宋府初遇的时候,楚昭文就倾心于她了。说实话她当时,就坐在湖边发呆,那样子美若天仙。又宛若水中的神女,仙姿缥缈。远远看着,的确就很是让他颤动心扉。
所以,当初她不慎落水,他才会这般拼命相救。
但是为何自从她落水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呢?虽然他与她也算不上深交。但如此端庄秀雅的女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呢。难道当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罢了,无论是什么。楚昭文都决定了,这样的女人哪怕是送给他。
他都不要,于是见她这副模样。
楚昭文也怒气十足道:“行,这就是阴谋,而我的确是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那你就留在这里。同你的流寇哥哥们在一起吧,再见!”
“不,再也不见!”留下这句话后,楚昭文转身欲走。
宋倾城也没有半点留他的意思,走就走呗。自编自导一场戏,怎么的,好奢望她感动不成吗?
她又不是傻子,一个坑岂会摔到两次。再说了。这屋内一共就五个人,如今都被他打死了,等他走了。她不一样可以离开,那时候还不用欠他人情。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好。
宋倾城美美的想着,全然料到。
这五个当真竟然也有没死透的。而那人清醒过来,看着地上倒了一片的兄弟,立马随手拿起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怒道:“小子,你别走。我要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脖子上寒光凛凛的长刀,宋倾城,砸了砸嘴:“大哥,那个冤有头在有主。是他,是他杀了你们兄弟。和我可没。”
没关系短短三个字,她还未说完。
那从地上爬起之人,就哗啦啦的抖了下长刀,道:“废话少说,小子你给我过来!”
话说,那人倒变得聪明了不少。一把将宋倾城也拽了起来,紧紧的挡在他的前面。似乎怕楚昭文再次对他发动攻击。
原本楚昭文是不打算再理会她的事情了,毕竟帮了人家也不领情不说。还要污蔑你一番。
可这见死不救的事情,他倒是真做不出来。
故而,迟疑片刻,还是停下脚步回头道:“此事与她无关,把她放了,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人闻言,却毫不犹豫的嗤笑道:“放了她,你小子以为我傻么?”他们五个人联手都没打过他,如今就剩下他一人。再把她给放了,那他岂有活路?
念及此处,那人道:“废话少说,你想要救这女的很简单。拿起你手中的剑,先刺自己一剑。否则的话,我立马将这女的杀了,反正我如今也活不了有她陪葬不亏!”
无疑,他这是实话,无论是眼前的楚昭文,还是正在赶来的宋臣玉他都是打过不的!
很显然,宋倾城也知道这点。估摸着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相信。原来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他当真只是好心路过救了她。早知道的话她刚刚就该听话,随他离去的。
如此一来,又岂会让自己陷入这等危险的境地呢。可惜,这世上什么都有,偏偏就没有后悔药卖!
那人见楚昭文迟迟没有动静,以为他不信。
索性一闭眼,“刺啦”一下就在宋倾城皓白如玉的颈上。划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顷刻间血也跟着涌了出来。
血流的不多,却足以从未受过伤的宋倾城惊吓不已。可大约是死过一次了,所以心里虽然害怕到了极点。
面上她还是强撑道:“大哥,不带这样的,你兄弟是他杀的。与我无关,我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你这样对我,当真良心过得去吗?你家中难得没有妻儿老小吗?”
那流寇闻言,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反而是目露凶光:“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见死不救!”
说完,许是他再没耐心了,亦或者是伤重的他俨然已经撑不住了。正欲一刀将宋倾城给解决时。
楚昭文却和大声何止道:“别,别伤着她,我砍便是。”
话音一落,手起刀落,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就这样霍然而生。而楚昭文本人也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不是吧……”宋倾城见状,还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说完。
就见那流寇像是疯了一般,放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握那把寒光凛凛的大刀,朝着楚昭文狠狠的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