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簌,百适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女儿。
他们称呼我父亲为白老爷子,据说是他老来得女,并且是独女,所以从小,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我小时候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但是我不想成为一个靠父亲的女孩子,所以我认真读书,上了一流大学,读了一个好的专业,可以接替父亲经营好集团的专业,我从不缺席每一堂课。
也因此,错过了很多可以谈恋爱的机会,但是我并不遗憾,因为这些男人,优秀的长得并不好看,好看的大多都是纨绔。
我一个也看不上,还不如好好学习提升自己。
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成为大家眼中独立的女孩子,但是似乎所有人看见我,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仅仅是我父亲的独女,仅此而已。
当我想要放弃,想要干脆就接受这个事实,不努力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是在我父亲张罗的一个饭局上。
作为主人翁的女儿,我比他先到了许多。
人差不多齐了,我看见还有一个座位是空的,我正想问,还差谁。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像是天神一般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文质彬彬,温和风雅,就连每一个步伐的距离和角度,每一次摆臂的弧度都是精确地计算到了最好最完美最好看的状态。
但是他的眼神和他的外表并不相同,虽然是温柔友善的,但眼底藏着的那些看不见的底线和原则,根本不可触碰。
这个男人,叫做沈眠川,沈氏集团的集团总裁,传闻中,是个手段狠辣的人。
和外表一点也不同。
他是那种所有女人看了都会为之倾心,但深知自己不可能高攀得上的人,我也不例外。
我当时只有一个感受,我就算得到了全世界,这个全世界里,也不会包括沈眠川。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那一刻,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根本停不下来。
我想要打消那个念头,那个所有女孩子见到心仪的男人都会有的念头。
但是他一说话,我就再也没办法冷静了。
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我努力喝酒,想掩饰自己不自然的心跳和脸红。
周围的人起哄,让我敬沈眠川几杯,我颤抖着照做了。
我忘了当时我是用什么样的勇气站到他面前的,但是喝完酒,我没站稳,摔倒在了他的身边,他并没有扶我。
一个凌驾所有人之上的男人,不会搀扶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我明白的。
我刚刚坐下,听见他接了一个电话。
他对着电话那头,喊了一声:“粟粟。”
和我的小名同音,声音却极尽温柔,温柔得和刚才对我的冷漠判若两人。
我真后悔我那时候才认识他,比另一个叫做“susu”的女人晚了十年。
那天之后,我无数次在梦里或是醒着,都能听见沈眠川喊的那声“粟粟”。
我回味无穷。
我也真羡慕。
可是没羡慕多久,整个湛城上层圈都得知了一个消息。
沈眠川养的那个小养女,走了。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是确定是不在国内了。
我和很多很多女人一样,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那段时间,正好沈氏集团和百适集团的合作项目开展了,我自告奋勇,成为了项目百适驻沈氏的负责人,成功进入了沈氏集团大厦开展工作。
并且,因为家里的关系,我的办公室被安排在沈眠川办公室的楼上,我把办公室选在了他办公室的头顶那一间,隔了一层天花板,却也是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为了在他面前展示我最专业的一面,穿上了职业装,把项目的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我参加每一次会议,亲自做调研,亲自分析数据,亲自跟踪项目进度,没有一天落下。
最后才知道,这一切在沈眠川眼中,还比不上那张那个女人留下的写了八个字的字条。
四年,我去他的办公室找过他七次,每次都能看见那张字条,有时候在他的办公桌上,有时候在茶几上,有时候在他手上,有时候在他西装外层的衣兜里……但是,都在他的视线了里。
我听人说,沈眠川有哮喘,有一次去追那个女人的时候,差点死在马路边,抢救了三天三夜。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狂到这种地步?
终于,过了四年,在我以为沈眠川快要忘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带着他们的儿子,回来了。
同样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入驻沈氏。
哦,不对,那个女人走了没多久,沈氏就改了名字,改成了越世。
越世,,言粟。
那个粟粟,叫做言粟。
言粟回来了,沈眠川性情大变,一改这四年阎王般吞噬各大企业的狠辣态度,变成了一只那个叫言粟的女人才能见得到的小猫咪。
其实,她能生下沈眠川的孩子,就足够我嫉妒得发疯了。
我用了整整半个月,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还以为,既然沈眠川能对一个女人好,那么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于是,我陷害言粟,我设计言粟,我挑拨他们,我制造言冬至不是沈眠川亲生儿子的假报告……
一切的一切,却全都在沈眠川的眼皮子底下被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那份报告我根本没给沈眠川看,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信,我只能用他信了这样自欺欺人的谎言去吓唬言粟。
可能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开始惩罚我。
我父亲走了。
父亲去世我没哭,我哭的是,他临死前告诉我,越世的股份,90都被沈眠川转移给言粟了。
言粟却根本不知情。
百适集团交由我的手,我成了湛城龙头企业里,唯一的女总裁。
我趁机靠近沈眠川,我们一起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有不知情的观众以为我们是情侣。
我距离沈眠川又近了一步。
我加快了想要彻底除掉言粟的计划,我和苏澈联了手。
为了让苏澈真心实意地帮我,意乱情迷下我把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
从此,那个小黑屋,就成了我们“乱”的地方。
我们从来不开灯,是因为我们都不想看见对方长得什么样。
那种时候,他把我当成言粟,我把他当成沈眠川。
这很公平,我们彼此都乐此不疲且乐在其中。
苏澈想要得到言粟,他的手段不行,过于粗鲁,还是得靠我。
我设计了很多个方案,最后还是决定从她的专业入手,她是黑客,但是她不承认她是黑客。
如果我能甩锅给黑客,她又无法交出她,就只能以助理的身份替她去顶罪。
只要言粟进了监狱,沈眠川就只能是我的了。
但是,她的身后有沈眠川啊。
那一天,我什么都没了。
不但没有得到沈眠川,还失去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后来我才知道,我哪里是什么白老爷子的老来得女得独女,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我和他们俩,同父异母。
哥哥,是沈眠川的助理兼保镖,是最了解沈眠川的那个人。
姐姐,是沈眠川多年的老友,沈眠川的专属医生。
都是父亲的孩子,他们离沈眠川那么近,我却耗尽一切,都还是离他那么远。
我失去一切,在监狱里待了半个月,有父亲的旧部把我救出来,却也只是把我救出来。
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和苏家人一样,一无所有。
原来,这个男人,对言粟的温柔是真的,对其他人的冷漠和决绝也都是真的。
我想要用最后的力量,最后和言粟斗一次。
但是我发现,监狱里的噩梦一直缠绕着我,我一个人根本无法睡觉,一闭眼,周围都是怪物。
我走投无路,只能去找我的哥哥。
可是,他和沈眠川一样冷漠,除了给我钱和房子,根本不关心我的心理和精神状态。
那段时间,我差点疯了。我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只能继续去求他救救我。
言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至少在我真正落魄的时候,她没有补刀,反而同意夏姨收留了我。
那一天,我释怀了。
夏姨是个好人,她对我像对待亲生女儿,她也跟我说,言粟很好,对她很好。还说沈眠川和言粟的感情很好,言冬至也很好。
我每天晚上听她跟我说他们的故事,听着听着,我好想放下了。
那天,沈眠川出了车祸,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我很担心,也很心疼。
可是,一直在那儿陪着他的,始终是言粟,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也有失魂落魄的一天。
但我相信,如果我是她,见到这样的沈眠川,我会更难过。
但我终究不是她。
我离开之前,想让沈眠川留下一句话,成为我新的念想,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沈眠川,我和那些爱慕过你的女孩子一样,都输给了言粟。
更输给了你。
……
自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