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兰转念又一想,这个辐射源的想法应该不对,田溪村山清水秀人长寿,从来没听说过谁生过什么怪病,矿藏一说就更子虚乌有了,余秀兰听老爹余正常讲过一件事。
很多年前就有矿井勘测队来过田溪村,那个年代国家为了找石油找矿藏,派了很多这样的队伍到各地勘探。
当时余正常还小,听勘探队的人说,这个地方风水倒是极好,不过石油矿藏,那是没有一丁点呀!
也不是什么大事,余秀兰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晃晃脑袋,打趣起马小丁来,笑嘻嘻的说道:
“我说小马驹子,你为什么要砸石碑呢?是要向封建除旧的思想表示宣战吗?”
“你小点声,万一我阿公回来听到了,非扒了我的皮,”马小丁心虚的望了望门前的小路,还好,空无一人。
“现在知道怕啦?我看那个石碑被你砸的坑坑洼洼,下手真狠,”余秀兰一撇嘴。
“我那不是喝醉了嘛!咱忘了这事成不?”马小丁无奈的答道。
“休想,说实话,这村里最值得保护的,就是这块石碑,多有古韵呀!要是我们村能开发,这可是一大景观……”余秀兰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开发?等你赚了钱回来当村长,我看就能开发了,”马小丁才不怕余秀兰威胁。
“你这个想法有道理!”余秀兰眉开眼笑。
“对了,哥,说到砸石碑,我想到一件事,”马小杨面色严肃的打断了余秀兰和马小丁的叽歪。
“什么事?”马小丁转头问道。
“那天晚上,你砸石碑的铁锤呢?”马小杨脸色有些白。
“今天去没看到啊,被谁捡走了吗?”马小丁说道。
“不会,石碑被砸成那样,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药,不会去占这个便宜,”马小杨分析的有道理。
“不错,不光是今天,就算是昨天,以田溪村人的性格,只会第一时间通知村委会,铁锤如果在,也会交到村委会。”
“那会上哪去了?”马小丁不解了。
“只有一个答案,你那晚砸完石碑丢下铁锤,随后就有人捡走了,还记得我追的个黑影吗?”马小杨轻轻的说道。
“这么说来,有人看见小马驹砸石碑了?”余秀兰觉得事情透着一丝古怪,喃喃说道:
“有意思,深夜祠堂,黑影铁锤,扶贫款被盗,这分明就是个悬疑片嘛,我要录下来,嗯,先去录石碑现场。”
说着就兴匆匆的冲了出去。
“哥,你说一个人深夜带着铁锤去祠堂,是想干什么呢?”马小杨年纪不大,心思缜密,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完全是当侦探的料。
这样一个女孩,你想把她弄去换亲,简直是笑死人了。
“干什么?肯定跟我一样,砸石碑,甚至是砸祠堂,”马小丁不傻,听出了妹妹的意思。
“没错,祠堂那边也没种什么菜,这么晚了去那里,妥妥的是准备搞破坏,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村里面呢?”马小杨皱眉道。
“我觉得应该说,我砸石碑,可以说是年轻酒醉,一时冲动,”马小丁倒会给自己贴标签:
“而二妹你见到的黑影,却是处心积虑准备毁坏祠堂的坏蛋,必须要把他揪出来。”
马小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告诉村里也没用,无凭无据,别人还以为是咱们推脱责任的小计策。”
“那怎么办?总不能装作不知道吧!”马小丁盯着妹妹。
马小杨哭笑不得:“你是哥哥呀,你问我?我一个小女生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马小丁面无表情的说道:“鸡腿归你。”
马小杨还是摇头:“我就多看了几本侦探小说,真不知……”
“两只都归你,”马小丁咬牙继续开条件。
马小杨笑得真奸诈:“我觉得这事我们告诉阿公,让他伤脑筋去。”
“呃,什么破主意,那我铁定挨揍,”马小丁不满意。
马小杨跳起来嚷道:“破主意?第一,我们说的事阿公会相信,第二,阿公比我们聪明,他会有办法,最后,就是你挨揍的事,你怕什么?你是老马家的独苗男丁,阿公不会下重手的。”
“分析得有道理,鸡腿归你,”马小丁心服口服。
“对了,叫你刨的老姜跟葱呢?”马小杨想起正事了,这鸡都快下锅了,少了老姜,味道差很多。
“我给忘了,马上去,”马小丁飞奔而出。
老马家后面的丘陵有块梯田,马扬名种了一些姜,夏天收了一些泡咸菜,还留了一些老姜做种。
姜田的边上,还种了一些四季葱,稀稀拉拉的够自家吃。
马小丁一路狂奔来到田边,立马拉长了脸,老姜不知道被谁刨了几块,留下几个大坑,葱也被揪了不少。
见了鬼了,好面子的田溪村刚丢了扶贫款,这又有人小偷小摸起来,真是让马小丁生气。
这些姜葱,甚至青菜,田溪村人有需要时,也会互相摘点,但无一例外都会给主人家说一声,踏点青,收点菜,这在乡下不算什么,不管是先说再摘,还是先摘再说,关键就是你都得知会别人一声。
郁闷归郁闷,家里的鸡还等着作料呢,马小丁弄了点姜葱,气呼呼的回家了。
鸡汤熬得满屋飘香时,陈香菊,马耀宗,马扬名回来了。
“妈,”马小杨眼泪汪汪的冲了出去,短短几天,小姑娘经历了许多事,心里慌着呢。
“爸,阿公,不是说下午才回来吗?怎么到这么早,”马小丁赶紧烧水给长辈们洗个热水脸。
“原本计划你妈出院再去乡上买点东西,下午才回来,你妈说估计家里没米没油了,担心你俩,所以叫我昨晚就去把东西买好了,今早就直接回家了,”马扬名放下背上的背兜,从里面慢慢的往外拿东西,有米有面,还有一大块三馅肉。
“村里出事了,”马小丁边烧火边说道,偷偷瞅了一眼阿公马耀宗。
马耀宗拿出自己的旱烟袋,默默的抽着,烟雾在他周围慢慢散开,一张老脸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