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神色阴沉,脸颊消瘦的大黑痣之所以让柳春播印象深刻,三年后也能认出来,是因为大黑痣拔出麻醉枪准确击中飞速游走的鸡冠蛇只花了两秒钟,这份冷静和反应力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能做的。
考古专家,三年前的怪蛇,田溪村女孩的血,不像医生的医生,这些事有什么关联呢?柳春播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他至少明白,自己先前对此事的理解,过于简单了。
考古专家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针管,挥手让一个手下从房间里又提了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
考古专家接下来做的事,让柳春播这样滚刀肉也毛骨悚然,只见这位专家将二十万买来的血滴了几滴在几片玻璃片上,递给了伊利娜,然后就全部淋到了猴子身上,接着把猴子丢进了蛇笼,鸡冠蛇蛇信一吐,一口就咬住猴子,然后慢慢的吞了起来。
考古专家摇了摇头,拉过黑布,盖上笼子。
伊利娜则是拿着玻璃片进到了里屋。
考古专家走到了柳春播旁边坐了下来,接过大黑痣递来的一瓶酒精,唰唰的喷在手上,不慌不忙的搓手消毒。
气氛有些压抑,柳春播望着箱子,开口问道:“钱可以给我了吧?”
考古专家摇摇头:“柳先生,这钱你恐怕拿不走了。”
柳春播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想反悔?”
考古专家摆摆手:“稍安勿燥,柳先生,虽然还在做检测,但我基本可以肯定,这个血液样本不是来自余秀兰。”
“不可能,”柳春播的声音多少显得底气不足。
毕竟他不是亲眼所见,再加上回想起交易时马扬声眼神闪烁的样子,柳春播知道自己可能被骗了,要丢人了,甚至可能会有麻烦。
果然,大约十分钟,伊利娜就从里屋出来了,轻蔑地看了一眼柳春播:
“bss,血型不一样。”
柳春播气得牙痒痒,赶紧表态:“给我两天时间,我亲自去办。”
考古专家笑了笑,示意大黑痣把小皮箱拿过来,放到了柳春播面前。
柳春播楞了楞:“这是什么意思?”
考古专家打开箱开,轻轻说道:“柳先生,刚才给你开了个玩笑,因为临时有事,天一亮我们就要离开了,这一次虽然合作不愉快,但是来日方长,这二十万算是订金,很快我们就会再来的,到时候,还需要柳先生大力支持。”
还有这种好事,柳春播也不矫情,接过皮箱:“这次的事万分抱歉,以后有事叫我,绝对给你办巴实了。”
“哈哈,柳先生果然是豪爽之人,伊利娜,拿点酒来,我要跟柳先生喝一杯,”考古专家轻笑道。
伊利娜转身拿了一瓶红酒和几个酒杯,熟练的开瓶倒酒。
红酒在透明的杯子里散发着迷人的酒香,色泽清澈不混浊,绝对的高档酒。
考古专家率先举杯,伊利娜和大黑痣看来地位不低,也各端了一杯。
柳春播有些犹豫,第二次见面就送二十万给自己,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谁知道酒里有什么东西?这种场景电视剧里很多,杀人灭口的常用桥段。
看出柳春播的犹豫,考古专家哈哈一笑:“柳先生放心,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是你的大客户,养猪场里的东西,多半是我在使用。”
柳春播眼睛一亮,这就可以放心,端起酒杯,恭敬的说道:“敢问您贵姓?”
考古专家摆手道:“柳先生,姓名这个东西,只是一个代号,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而且我们现在做的事,跟你做的事,毫无关联,你不用多想。”
柳春播原本想离开了,可考古专家好像还来了兴致,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个没完。
考古专家端着酒杯走到窗前,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金沙镇前几年才修好的滨江大道,大道边上的一个垃圾桶,有人正在认真的翻找瓶子。
轻轻品了一口红酒,考古专家说道:
“多么美好的夜晚,多么香醇的红酒,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拥有大把钞票的基础上,看看那个捡垃圾的,夜晚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漫长与寒冷。”
柳春播不知道这老头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概,他哪有心情陪这么一帮神秘兮兮的人,喝这酸不拉几的红酒,宵夜嘛!还是撸点串,喝点啤酒更美,不过别人刚给了自己二十万,必须得给面子。
“您说得太好了,我干一个,”柳春播咕咚一口,干掉了伊利娜才给他倒的半杯红酒,柳春播心道这洋妞不行,连酒满敬人的规矩都不懂。
伊利娜嘴角抽抽,冷漠的说道:
“这是法国波尔多的欧颂红酒,价值8500欧元,你这口三千人民币没有了。”
“咳咳,”柳春播一阵咳嗽,这些年他虽然挣了点钱,但骨子里还是个喜欢吃杀猪菜,喝老白干的老派人。
考古专家转头看到有些狼狈的柳春播,哈哈一笑:“柳先生,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柳春播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考古专家看了看表说道:“离天亮还早,柳先生,你跟我说说田溪村,说说这金沙镇吧,随便说点什么!”
柳春播心道我跟你一个干巴老头聊个屁呀,你叫旁边的洋妞跟我聊还差不多。
想归想,刚收了人家二十万,柳春播也不好拒绝这么个小要求。
柳春播想了想说道:“田溪村怎么说呢?有五个还是六个村民小组,一村的穷鬼,还倔得要死,个个饭都快吃不起了,还在那里端着臭架子,我是真看不上田溪村的人,不过我也不轻易招惹他们,这村里有几个老家伙挺厉害的,尤其是那个马耀宗……”
柳春播原以为这些废话别人不想听,没想到这三个神秘人物还听的津津有味,大黑痣时不时的插句嘴,考古专家也不停的点头,尤其是伊利娜都坐到了旁边,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水味,直冲柳春播的脑门,不知不觉中,柳春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