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说完,”余正常不满的说道。
余秀兰吐了一下舌头,做个你请的手势。
“我跟你妈商量过了,想说……”余正常面露为难之色,颇有些说不出口的意思。
余秀兰瞪大眼睛,心道今天已经受了很大刺激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刺激我的?
“想让你暂时不出去工作,”赵梅见余正常这么为难,替他开口了。
“啊?”余秀兰心想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余秀兰苦着脸说道,不过逼婚都整出来了,不让出门也就显得不奇怪了。
“能告诉你肯定就说了,你也知道,你从小到大做的事,爸妈都是支持,这事确实是有为难之处,”余正常心情也压抑。
“不行,”余秀兰咬牙说道,万万没想到,遭遇逼婚都没拒绝的她,这次居然不同意爸妈的要求。
“你?”余正常也是一楞,看到女儿坚定的表情,叹了口气,起身回屋了。
“女儿,你不是辞职了吗?就当休息几个月,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过去了,你再出去,”赵梅耐心的劝道。
“妈,你不知道,我为这次创业付出了多少心血,学摄影,学策划,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投资,我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啊!”余秀兰伤心的说道。
为了找投资,她陪了多少酒局,多少次险遭噩梦,好不容易有人看中她的计划,家里却莫名其妙的让她休息,余秀兰无法接受。
婚姻的话,余秀兰觉得实在不行,凑合跟马小丁过也没所谓,反正她对爱情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可是梦想和事业,这才是支撑余秀兰坚强乐观的活下去的理由。
封闭的家乡,残酷的城市,悲伤的恋情以及压抑的生活,早已让这个看着一脸笑容的女孩内心伤痕累累,没有人能明白,余秀兰内心有多渴望成功,有多渴望帮助这个全村视她为珍宝的田溪村。
现在的余秀兰能力不及,她回到村里,也只能给大家一个甜笑的微笑,她希望自己成功,真正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真正能为村里带来脱贫的好项目。
所以,尽管知道父母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但余秀兰还是果断不答应。
赵梅有些焦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应该是下了什么决定,转身把院子门和房门关了,拉着余秀兰往卧室走去。
母女俩在床头坐好,赵梅正色说道:
“女儿,你的脾气妈了解,不给你说清楚,是不会听劝的,妈可以跟你说一些,可能你会觉得荒诞,但是妈没有开玩笑!”
余秀兰哑然失笑:“妈,我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赵梅拍了余秀兰一巴掌:“我先要提醒你,听了这件事就真的不能离开村子了。”
余秀兰看老妈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有点害怕地说道:
“妈,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心虚,要不我还是不听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该玩就玩,该走就走!我洗碗去了。”
说着,还真就捂着耳朵一溜烟儿跑了,留下赵梅一脸愕然的在卧室凌乱。
余正常推门进来,轻轻地说道:
“唉,到底把女儿卷进来了,不过也好……”
赵梅嘴角抽抽:“卷个屁,咱们女儿比我精明多了,压根没听,给你来了个没心没肺。”
余正常哈哈一笑:“都好,都好!”
赵梅突然跳起挠了一爪余正常,骂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到你们田溪村这个鬼地方,穷就算了,还他妈的有……”
“住口,”余正常怒吼一声,打断了赵梅的话。
赵梅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不再挠余正常,一屁股坐到床上,唉声叹道:
“这些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承担的了呀!”
余正常拍拍赵梅肩膀:“这不还有几家吗?放心,事情说不定没那么严重。”
赵梅小心的说道:“这个事不能交给政府,交给国家处理吗?”
余正常严肃的说道:“我要对整个田溪村的安全负责,如果不先找出暗藏的那些人,就把事情上报给国家,肯定会招来报复,还是听马叔的安排吧!”
两夫妻一时无言,贫困的山间小村,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余正常同意拿女儿的婚姻作儿戏,又是什么人竟然让整个田溪村的人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迷雾笼罩偏远山村,别说脱贫致富,生命仿佛都是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说完余家,再来看看马家,今天的事明显又是马耀宗一手主导的。
看到哥哥鼻青脸肿的样子,马小杨心痛坏了,赶紧烧水,不是让他洗澡,而是准备熬草药汤,马小丁从小跟着阿公习武,摔着碰着是常事,每次伤得厉害了,马耀宗就会弄一副草药,大锅熬煮,然后倒进木桶,让马小丁泡两小时。
草药汤很快熬好了,马耀宗帮孙子把药汤倒进了木桶里,又添加了一些药粉,才让马小丁泡了进去。
水温不烫,但是马小丁痛苦的闭上眼睛,虽然马耀宗说没有内伤,但是马小丁外伤其实是很重的,刚才是靠着那股血勇之气硬撑着,现在放松下来,剧痛难忍,尤其是左腿几个关节处,跟针刺一样,还有右腿破了很大一块皮,这一沾水,冷汗直流。
马耀宗一直在旁边,不时加点热水和药粉,老爷子既生气又欣慰。
生气的是马小丁冒失鲁莽,一个人去找柳春播,落得一身伤,先不说别的,这万一要是失了手,首先就是要承担法律责任,再加柳春播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欣慰的是孙子居然全身而退,并且刚刚拒绝婚事,不接受施舍的情感,这点很难得。
说起来,马小丁从小就是跟在阿公的身边长大,都是马耀宗一手教育的,马小丁跟马耀宗是标准的隔代亲,比他跟父亲马扬名的感情要深。
马耀宗虽说担任过村支书,但他一直是老派的思想,教育后代叫究个忠孝节义,儿子马扬名在马耀宗看来,就是块废料,经不起摔打,所以教育上并没有用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