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跑到陆承曦身边了才想起回头看,挥挥手说,“江老师再见!”
江老师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边摇头边向办公室走去。
“小秋姐姐快点走啊。”安然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刘梓秋,出声催促她。
她重新扬起僵硬的嘴角,“来啦。”
寒假最开心的事除了过年就是可以见到陆承易,安然一大早就在一楼的客厅晃荡,时不时地朝大门外望一眼。
刘兰好笑地说,“安然,你大哥哥没这么早到家,他这会儿说不定刚起床呢。”
“不会的,大哥哥有一次很早很早就到家了,我还没睡醒他就回来了。”安然认真地说,“大哥哥一定很想我们了,肯定会早早就回家见我们。”
她说的果然没错,没过一会儿陆承易就出现在大门外,他还没有摁门铃,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已经大喊着“大哥哥”,飞快地朝门口奔来。
看到阳光灿烂的小姑娘,陆承易觉得自己的早起值了,他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她来。
他双手接住她,抱起她,连行李都顾不上,好在陈阿姨跟在她身后出来帮他提行李。
“怎么一下就知道我到家了?”
陆承曦口气酸酸地替她回答,“能不知道吗?她一大早在门口快晃了一个小时了。”
陆承易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么想我啊?”
她轻轻脆脆地说,“想,大哥哥一去就是半年,我可想可想你了。”
他掂了掂她的重量,“看来你有乖乖吃饭,长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不错。”
安然咯咯地笑着,“大哥哥是不是抱不动我了?”
“这么小看哥哥,嗯?再来两个你都一样抱起来。”
陆承易把她举过头顶,惹得她惊叫连连。
“好啦好啦,一回来就闹腾,快把安然放下来,过来休息一下。”刘兰拉过刘梓秋跟他介绍,“这是小秋,你以前见过,以后跟安然一样都住我们家,也是你妹妹。”
刘梓秋印象中的陆承易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他一个眼神都能杀人,但是刚才看他抱着安然浅笑玩闹举高高,一点都不可怕的样子,她心里的恐惧也消散了。
“承易哥哥好!”她拘谨地站着,乖巧地问候。
陆承易早在电话里得知这件事,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家里多了一个吃饭的人,要让他像对待安然一样宠着纵着,绝无可能。
他天生就不是情感浓烈的人,除了疼爱自己唯一的弟弟陆承曦,连对自己的父母他也是淡淡,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一个安然入了他的心。
他把安然放在身边坐下,稍显温和的脸色收回成正常的严峻,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梓秋吓得瑟缩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往刘兰身后躲。
刘兰安抚她说,“小秋别怕,承易不是不喜欢你,他平时就这样。”她无奈地对陆承易说,“你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妈,我已经够温和了。”
刘兰翻了个白眼,他对安然和对刘梓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总之你在家给我收敛点,别吓到她。”
安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承易的时候,她受到的惊吓比现在的刘梓秋严重得多,她当时可是前世的阴影加成,就差哭着夺门而出了。
所以她特别能理解刘梓秋,陆承易的暴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但后来他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会让这么害怕他的刘梓秋设计嫁给他呢?
她烦躁地抓着头发,为什么自己重生却一点儿优势都没有呢,好多事情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前世的自己太蠢了吗?
陆承曦及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凌虐自己的秀发,“安安,怎么了?”
啊?她突然反应过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刚刚才想起要送给大哥哥的那幅画还没画好,我现在去画。”
陆承曦牵着她的手,“我陪你上去。”
陆承易提着行李说,“我也上去收拾一下。”
客厅里又只剩下刘兰和刘梓秋两个人。
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不粘她,刘兰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可是热闹过后突如其来的安静还是让她感觉到一丝落寞。
陆承易一走,压迫感瞬间消失,刘梓秋松了口气,她拉了拉刘兰的衣角,“阿姨,我可以去欣欣家玩吗?”
“走,阿姨带你过去。”她准备约姚雪慧逛街去,只有买买买才能安慰她此时的心伤。
安然在陆家过的第二个年,安家的人仿佛遗忘了她的存在,平时没有任何亲戚来看过她,连过年也没人想起她,甚至是她短暂收留过她的舅舅也不曾出现过。
倒不是她有都想念这些薄情寡义的奇葩亲戚,而是感慨她爸爸妈妈的做法有多明智。他们发现之后,及时地带着还很小的她搬离奶奶家,尽量地减少往来,才有了今天的平静。
然而刘梓秋就没这么幸运了,她有个嗜赌成性的亲生父亲,让这个年过得不那么平静。
刘梓秋的爸爸叫陈育清,她是她妈妈和她爸爸离婚之后才改姓了刘。
今天才大年初三,陈育清聚集了几个赌桌上的赌友站在陆家大门口大吵大闹。
附近有许多来来往往拜年的客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刘梓秋躲在人群后面,听着她爸骂骂咧咧的声音,吓得全身发抖。
陆崇泽平时训的都是受过高等教育,受过专业训练的兵,对付陈育清这种无赖他也没辙。
“陈育清,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你报呗,我又没犯什么事,大过年的老子想看一看亲生女儿犯哪一条律法了。”
“你当初狠心抛弃她,现在还有脸来看她?”
“诶,空口白牙你可不能冤枉我,当初我婆娘过世时,是你们死活赖着要养她,怎么现在说成我抛弃她了?你们要是不想养了,我把她带回去便是,我又没把她卖给你们家,横竖我是她亲老子,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他带来的几个人也都是地痞无赖,哄闹着说是。
这一幕多熟悉啊,前世安然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也是这样堵在陆家的门口,让陆家颜面尽失。
她记得前世陈育清也来闹过,最后是谭凯以暴力威胁把他们吓走了,所以陆崇泽一直觉得欠谭凯一份人情。
以暴制暴的事谭凯这个外人可以做,但陆家人做不了,会落人口实。
这一次,安然绝不会让谭凯来插手陆家的事,但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陈育清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