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唯一难熬的就是要忌口,除了粥和青菜,其他啥也不能吃。
安然索然无味地喝着碗里的青菜粥,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欲哭无泪,这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
陈阿姨知道陆承易今天回家,特意准备了很多好菜,谁能料到安然居然要忌口。
每个人都好笑地看着她,特别是刘梓秋,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她吃瘪的样子深深地取悦了她,看到她不开心,她就开心。
陆承易夹了一大块鱼放进自己碗里,看着安然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现在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病?”
安然简直冤死了,她天天睡得规规矩矩的,昨天晚上也只是因为想到他要回来了,激动了一些,到很晚才睡。谁知道睡到凌晨就被冷醒,被子残忍地跟她分开,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是有谁故意掀了她的被子。
虽然放了寒假,但安然和陆承曦的跆拳道兴趣班还没有停课,陆承易饶有兴趣地送他们去学,顺带在现场观摩。见到他俩有模有样地拳打脚踢,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授课老师突然见到生面孔,是个毛头小子,还一副很看不起他的样子。他能看出陆承易也是练家子,只是看不出他的深浅。他有意在学生面前露一手,就对他说,“小伙子,看你也是练过的,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安然一听双眼发光发亮,她只知道陆承易的武力值很高,但从没亲眼见识过,她握紧了小拳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陆承易大手往她头上一按,把她的念头掐灭,“不了,老师你继续。”
老师以为他怕了,更加有自信,“这样,老师大你许多,也不占你便宜,让你一只手怎么样?”
陆承易淡淡地说,“我不想打。”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斗志都没有,可惜了。”
听了这话,陆承易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安然却炸毛了,“老师,你好歹也算为人师表,怎么能对我大哥哥说出这种话?我大哥哥虽然年轻,但稳重自持,这是难得的品质,不像老师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打架斗殴。上课期间不好好给我们上课,却想着欺负年轻人,也就是我大哥哥脾气好,换成别人,你看会不会被打断腿?”
老师被安然噼里啪啦一顿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下不来台,气急败坏地说,“我本意是想指导他,你们别不识好人心,我身为你的老师,你一点都不尊师重道,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
安然豁出去了,除了这里,难道她还找不到别的地方学吗?
“我还不要你教呢,你还想指导我大哥哥,我大哥哥不想跟你打是给你面子,不想你输得太难看,就你这水平,给我大哥哥提鞋都不配。”
“你……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尖酸刻薄,怪我之前看走了眼,居然还对你照顾有加。”
安然就是这样的,别人要是说她怎么样她都是淡淡的,不当一回事,但别人要是说一句她哥哥不好,她就像瞬间被夺走了理智,非要把人说得无言以对不可。
陆承易不禁愕然,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然,小时候咬人那一幕又浮现在他脑海,原来他的妹妹在维护人的时候是这么这么的可爱。
陆承易把安然护在身后,他可不是只会躲在妹妹身后的人。
他冷冷地看了那个老师一眼,“你不是想打吗?出手吧,千万不要藏着掖着,让我看看你想怎么指导我?”
围观的学生退到最边上,安然欢欣雀跃地喊着,“大哥哥,加油!”
自己喊还不过瘾,扯着陆承曦,“哥哥,一起给大哥哥加油啊。”
陆承曦无奈地说了声,“大哥,加油!”尽管他觉得很幼稚,但只要她开心,幼稚就幼稚吧。
安然直视着魏思佳,“思佳,你不给我大哥哥加油吗?”
魏思佳很想拒绝,因为她觉得陆承易根本打不过老师,单看他们两个人站在中间,老师的体型健壮,肌肉鼓鼓地透过衣服都能看出来,而陆承易身形略显单薄,估计老师一拳就能把他打倒。
她两眼一闭,跟着她举起双手,弱弱地喊了一句,“大哥哥,加油!”
陆承易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后援团,不错,还算挺强大的,不像在学校,每次对练,所有人都是在为他的对手加油。
老师活动了下筋骨,脖子和手腕扭得咔咔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陆承易后退了两步,轻松悠闲地等着他出手。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老师已经被一个过肩摔,倒在了地上。
安然在一旁拍手称快,“哇哇,大哥哥好厉害,加油加油!”
老师刚爬起来还没再次出手,又被他一脚踹出,再次倒地。然后就这么爬起来,倒下去,爬起来,倒下去……半点还手的机会都有没有。
安然已经喊累了,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不满地说,“大哥哥,你慢点,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倒的……”
“大哥哥,你等下打,你等他打你了你再出手……”
“啊,大哥哥,你不要还手了,你让他打,看看能不能打到你?”
“呀,这都打不到啊……”
如果说陆承易给他的是身体上的打击,安然的魔音就是精神上的伤害,他的一招一式,她的一字一句,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他气喘如牛地倒在地上,手脚完全使不上劲,再也起不来。他该庆幸陆承易的手下留情,他的攻击特意避开了他的重要部位,只击打他的手脚,否则他现在早已重伤。
陆承易朝他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抱歉老师,安然还小,不懂事,有言语冲撞的地方我替她向老师道歉。”
他其实可以理解老师,如果换成是他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会手痒想跟对方打一场。只不过老师言语略有不当,安然又护哥心切,既然他已经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教训过他了,那么口头上的道歉无伤大雅,毕竟以后小家伙还要在这里玩下去,不能树敌。
老师是彻底服了,“小伙子,你这身手完全可以参加武术比赛了,你是从哪儿学的?”
他一站起来陆承易便放了手,他踉跄了一下,差点再次摔倒。
陆承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陆承曦和安然说,“我在外面,一会儿来接你们。”
“诶,你等一下,”老师喊住他,见他疑惑,忙说,“哦,我是想说,你可以把他们接回家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上不了课,今天的课下次再补吧。”他苦笑着,真是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