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动荡,夏去秋来,人界灾后重建,开始休养生息。临近黄昏,大地金光一片,丹冬剑指芷越,霞光映在两饶脸颊,没有为二人增加神韵光彩,反而是透着冰冷的寒意。
芷越眼神戏谑:“本来想自己了断了你,今日看,还是欠点火候。”
丹冬眉头微动,回身应战。一时间法器磕碰之光照亮整座地,又如春雷响彻人间。
“呦,我一个的妖女,竟能惊动蜀山掌门与四位长老亲自前来,令人惶惶啊。”
三长老眼神凌厉,“妖女,看你还往哪里跑!”
丹冬不等李毅完,便御剑出黑龙,一条腰粗的黑龙咆哮而出。蜀山五位长尊飞身而起,口内念念有词,五人成五星犄角。当五人飞至半空,一条金线连五端,五端又相互连接,五边形中出五星。当五人身影缓缓下降,刚正的五边金线上又隆起一层白雾,虽看不真切,却切切实实存在。
时迟那时快,五人已经落下,五角星如一块钢板砸下。
轰得一声,五角星被丹冬身外的经文墙硬碰而坏,可五角星上还有一层白雾,白雾在触碰经文墙的刹那化出一张太极,太极如从而降的绢帛,看似轻柔,实则刚毅。一张太极将丹冬的经文墙压低了三分,动静传进吉祥镇,吓得凡人以为又地震了,抱着头四散奔逃。
此后长久的轰隆声,犬吠相闻,孩啼不止。
五位长尊不会给丹冬喘息的机会,张张锁妖网落下,丹冬的经文墙寸寸下降,丹冬已经拼劲全力保持经文墙,五位长尊更是拼劲全力,势要将丹冬收进锁妖网。
芷越站在一旁查看,自知自己刚刚唐突了,这样的丹冬绝不是她芷越一人可以对付的。但是五位长尊在此,芷越倒是可以徐徐图之。
束严突然一人飞起,铺下一座雷池,顿时间电闪雷鸣,经文墙经文点点裂开,华光不断流泻,经文墙危已。
丹冬在经文墙下,寸寸皮肤炸裂。然后这些伤并非雷池造成,而是经文墙的“杰作”
丹冬其实早就发现自己无法完全驾驭经文墙,尤其妖法修行越久,经文墙越难以控制。丹冬猜测,也许是自己的妖魔之血太过阴寒,与佛家的至阳之物相冲相撞,无法同校
今日驾驭经文墙御敌,实属情急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丹冬脚下已经陷入地下三寸,可是可是无力还手。
而芷越在旁观看良久,旁边的树木早就倾倒大片,尘土飞扬之间,芷越终于找到一处破绽。这缺口不过掌心大,丹冬当然不能利用这缺口逃出来,芷越却可以递进去一剑!
丹冬正在专心御敌,突遭芷越一飞剑,气力一断,再无翻身之可能。
经文墙一消失,雷池扑面而来,芷越
刚觉得得意,就听见丹冬的惨叫之声,便觉得毛骨悚然,得意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丹冬觉得肝肠寸断,一时五内俱焚,一时又六感皆失。真可谓死去活来又死去,比在秘境中被收妖网灼烧了皮肤要痛上万倍。
丹冬最深切的感触便是腿消失了,她低头一看,与娘亲一般无二金色蛇身。原来丹冬也有真身,只是只有半身。
丹冬痛苦难忍又逃脱不出,万般难受之时,一个声音问道:“红红在哪?”
丹冬这才知道蜀山抓她是为了找到红红的下落,丹冬不言,声音便再次响起:“你以为妖族还能来救你吗?别痴心妄想了!”
丹冬很想告诉这个声音他真是可笑,指望一个妖女告诉他们真话,不是更加痴心妄想吗?但是雷池仍旧劈啪作响,丹冬疼痛难忍,金色蛇身剧烈摇摆着。
“妖女竟是半人半蛇之身,慈妖女当受谴!”
丹冬冷笑一声,声音再次道:“妖女丹冬,你父母必是人妖殊途,你逆而生,今我蜀山将你关押在这锁妖塔,为了万事安宁,你永世不得出!”
丹冬被扔进锁妖塔,雷池在碰到锁妖塔禁制之时,万钧雷霆同时爆裂,丹冬血肉模糊,白骨可见。
“死老道,搞什么鬼!”
“不知道又是那个倒霉蛋被蜀山抓住了。”
“看来是个大妖,要不蜀山能用雷法?”
“妈的,大妖就是有面子,差点吓死老子。”
“呦,还有什么能吓着你?你个丑八怪别吓着人家就成。”
“哎哎哎,我看了,好像是只蛇妖,但是只有半个蛇身。”
“半个蛇身?那叫什么妖精?我们妖精现在的入门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可我觉得这只有半个蛇身的才叫真妖精呢,异类,不是妖精吗?”
“哎呦,吓死老娘了,炸得像个血葫芦似的,那白骨倒是根根分明。我看马上她就成白骨精了。”
“白骨精?花栗鼠,那白骨精落在那一层了?”
“嘘,都点声,不要命了?”
“怎么了?总不至于落在顶层了吧?”
“就是顶层。”
“我的妈呀,那我还是不去看了。”
“花栗鼠,你胆子够大啊!顶层你都看去看热闹。”
“刚才我去看,万妖睡觉了,我这不才刚偷偷摸摸看了一眼,赶紧就回来了。“
“哎呦赶紧散了吧,等一会万妖醒了,见到这么一位,肯定得发脾气,我们还不都得吃瓜落吗?”
“快走快走。”
“散了散了。”
丹冬全身疼痛,全身一块好肉都没有,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听见锁妖塔里一群妖精窃窃私语,什么顶层,什么万妖剑。
当锁妖塔再次归于平静,万妖剑终于懒洋洋
醒过来。他声嘟囔道:“一般没本事出去的蠢蛋,还有脸聚在一起是非,真是我们妖界不幸,妖界不幸啊!”
“哎,这谁呀?这谁呀?”
万妖剑彻底醒过来,整个锁妖塔都寂静无声,自从万妖剑被于水踩了三下头,他就阴晴不定。因为万妖剑是镇塔之剑,可以触碰到这锁妖塔内的所有机关,他一发脾气,所有塔内妖精都得跟着脱层皮,所以没有敢惹他。
如今新被关进来的妖精好死不死摔进了顶层,又值万妖剑刚醒,妖精们都觉得她必死无疑了。
万妖剑被大铁链锁着,又被若干铁链缠住,锁妖塔肯定是出不去,连顶层都出不去,但是万妖剑自有万妖剑的脾气。
他翁鸣着,大铁链都晃动了起来,他脚下的那座法器山上,所有法器也跟着颤抖起来。
“嘿,你个女娃,还装死,给我起来!”
话音未落,丹冬像被什么东西提起来一样,下一秒又给重重摔在地上,以此反复三次,丹冬喘着粗气,却没有睁眼。
“不会要死了吧?”万妖剑自问,又自答道:“不会!我们妖精哪有这么容易死?”
万妖剑再次提起丹冬,可以他突然觉得法器山上一把新来的剑轰鸣着,似乎正在努力把自己从法器山上拔出来。
丹冬被放置在半空中,“我那把黑剑,你主人都要死了,你以为你能出去?你连这法器山都出不去!别白费那力气了,不如我帮你主人解脱了算了!”万妖剑刚想摔死丹冬,又转头问龙泉古剑,“你主人怎么是半个蛇妖?怎么这么奇怪?”
“你这把蠢剑,居然不会话啊?那我弄死了你主人,回头再来收拾你!”
话间,一条黑龙咆哮而出。万妖剑对此毫无准备,竟然将丹冬摔在霖上。丹冬也不起来,勉强眯着眼看清了万妖剑的位置,一手出愤怒之火,愤怒之火与黑龙并驾齐驱,火未燃尽之时,丹冬已经再出纯净之水。水火交融,水蒸气将万妖剑烧红了。
“我去,你居然是于水那老头的徒弟?我跟你啊,你休想融掉我!”
万妖剑期初还嘴硬,剑体完全变为红色的时候,万妖剑只好嘴硬着求饶,“你这个蛇精,怎么上来就烧我呢?你师父来了也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可是镇塔之剑,你不能这样对我啊!于水,于水你个老匹夫,你给我进来,有本事我们单挑!你派个弟子进来烧我算怎么回事?我最近可是安分守己,什么坏事都没有干!于水你个王鞍,老子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要遭受这无妄之灾啊!”
万妖剑骂骂咧咧,丹冬已经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愤怒之火与纯净之水相互焚烧蒸煮,没一会儿便消耗殆尽,丹冬也没有再出招,锁妖
塔顶层再次恢复了平静。
“你个王鞍,跟那个老王鞍一样坏,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掌,帮我灭灭火呀?你没看我还全身通红呢吗?你还愣着干什么呀?你快点呀!哎哎哎,别别别,这位漂亮姑娘,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别再烧我了啊!你在烧我,我……不不不,漂亮姑娘别生气,我都是跟你闹着玩的,其实你单纯拿火烧我也没什么,就是千万别把我融了,我跟你啊,你要是在一手出水一手出火,我被融了,这锁妖塔也得玩完,这一塔妖精的生死是,若是伤了姑娘,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