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神起在巧合之下，差点听见西域王与沸翼的阴谋，可正当两人到了关键时刻，戚平柳及时赶到，将东方神起拉出了西域城。

“师叔，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正在四处游学，他们什么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就是恰巧听见，这怎么能算我偷听呢？”

“东方神起！”

“嘿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就有这样的无上法力，干嘛不阻止这一切啊！我父尊对他已经够好的了，可他呢，看着这西域王与沸翼这个王鞍勾结，我没听见也就算了，现在我都听见了，他还来阻止我？”

“东方神起，利用法术为自己谋私利，是正途吗？”

“谋私利？”东方神起觉得丹冬再笑话，他一伸手指了一下丹冬，又指了一下自己，“就你，和我，我们是妖魔，生下来就能长生不老，我们学法术是为了什么？我们不给自己谋点私利，那还学法术干什么？”

“我……”

“妖女，你看我们如此努力，千里迢迢去秘境拜师，后来又跟着两位师叔游学了这些年，是吃不饱穿不暖，远离家乡的，我为了什么呀，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丁豆大点的好处，你们还拦着我？！”

“东方神起，我们去秘境不是去拜师的，师叔们带着我们游学，是看在师父的份上，和我们想不想学法力根本没有关系！”

东方神起心中愤然，“丹冬，我不过就是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筹谋的，他们嘴里的，可是要算计我大哥和父尊啊！”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丹冬你想过没有，万一他们筹谋成功，我大哥和父尊遭人毒手，你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他们？又怎么能过意的去？

丹冬，要是今，他们在算计妖界，算计北冥之滨，你还会这么淡定，还会这么振振有词地阻拦我去听吗？”

丹冬心里一惊，她不敢去北冥之滨，何尝不是怕自己看见了一时无法插手的事情呢。

“丹冬，你也做不到是不是？”

丹冬不再言语，她只是心里觉得不应该利用戚平柳铺设的图景进行偷听偷看，这像不能在图景里偷看别人洗澡一样，至于为什么不能偷听，她一时不清楚，所以东方神起一将此事转移到妖族之事上，丹冬便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东方神起，丹冬，之前我铺设人界图景，整整三年，你们都不曾逾矩。如今魔界图景刚刚展开半不到，你们就要前功尽弃，开上帝之眼，改变凡间之事了？”

丹冬突然灵光一下，“对，就是这样，师兄，我们不能这样，就是因为这图景，是戚师叔展开的，而我们只不过是看客。”

东方神起大失所望，指着西域的方向对丹冬道：“难道那里边进行的不是什么阴谋，而是画本子吗？”东方神起又指着魔都的方向

，“难道我大哥和父尊，是戏中人，而我只是一个看客吗？丹冬，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明明知道他们有难，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帮。我明明知道大哥现在最想要知道什么，而我却因为什么狗屁道理，只能傻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我……我还是人吗？”

“师兄，刚才师叔了，你通过图景听见了西域王与沸翼的计划，然后破坏他们的计划，是逆改命，必受谴。”

“我不怕！”东方神起异常坚定，“就算是受谴，我也要去！”

东方神起刚迈出去一步，却发现图景正在消散，他不管不顾冲向西域城，可是当他终于一步迈进西域城，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不见了。

“不！”

东方神起眼中含泪，“师叔？”

“东方神起，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我作为你的师叔，不能不管。”

“你就是害怕那些神仙找你的麻烦！戚平柳，你来我们魔界开创不周山，心却从来没有向着我们魔界，等到真有了事情，你还是拿出那些神仙的条条框框，还是觉得我们妖魔想做的事情，都是不好的，不对的！”

“东方神起，你怎么能这么呢。”

“不管你怎么想，今日，你们的教学就到这里吧。”戚平柳完，转身便走，东方神起心里生气，脚下一用力，腾空而起，避水短剑瞬间拿在手里。

“师叔心！”丹冬大喊一声。

可是东方神起的动作在戚平柳眼中实在是太慢了，就在丹冬刚发生之时，戚平柳已经反手甩动拂尘，一股气打在东方神起的腹部，他一下子就摔出去三丈远，甚至在地上刨出了一道深坑。

戚平柳已经转过身子，拿着拂尘的手背后，另一只手出掌，丹冬顺着气流望去，东方神起身上飞出写下心得的本子，本子快速翻动，所有的文字逐次飞出，在空中还是一句一句的排列整齐，只是它们已经形成了一间牢笼，将东方神起死死困在里边。

丹冬再也看不见东方神起的身影，不无担心地叫了一声，“师叔？”

“敢和师叔动手，欺师灭祖，早该教训教训！”

冥谷旧址，图景消失，就留下大片荒原。丹冬不知道戚平柳去了哪里，东方神起又被困在文字牢中，自己在这空旷之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师叔？师叔？”丹冬试着叫了两声，荒原之中，连个回声都没樱

“这师叔走了，图景也没了，我站在这里，干什么呀？”丹冬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挠着头，“要是我现在走了，将东方神起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不太讲义气，可是我站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把他弄出来呀。况且他和师叔动手，活该被惩罚。

丹冬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仰着头看星星。

星河璀璨，一眨一眨的，怎么也看不够。

陆

离蹲累了，便躺在地上，掏出心得本，一条一条翻看过去。

在人界图景中三年，丹冬已经写了大半本，一条一个故事。丹冬还能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管是伤心、无奈、痛苦、喜悦，都是人间之事。丹冬不禁想起东方神起的话，因为那些人界的故事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们不过像看话本子似的，看着这些故事。

可是来到了魔界，这个东方神起生长的地方，不管是东原的魔都，西域的城邦，甚至正在交战的北邦，多多少少都跟东方神起有些关系。

丹冬又想起两人在羊肉馆子，东方神起看热闹似的蹲在角落，看红红与秦白打情骂俏，而店家只能摇着扇子，大骂他们恶心，而红红便会变本加厉，更加粘着秦白。

东方神起乐呵呵与丹冬起六界八卦，那个时候，他几乎没怎么看那个化名西二的二舅舅。

丹冬倒是看了西二好几眼，甚至错过了一些东方神起的喋喋不休。

如今丹冬倒是好奇起来，若是当时，羊肉馆遭到了攻击，以秦白和红红的本事，定然可以安然度过，那西二呢？万一攻击羊肉馆的人，就是西域王派来的，他们的目标就是西二，就是那个曾经与西域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二舅舅，那东方神起会怎么样呢？

若是真的如此，丹冬势必会告诉东方神起西二的身份，或者东方神起自己猜到了西二的身份，那那个时候，东方神起还能乐呵呵站在一旁看热闹吗？

丹冬将心得本盖在脸上，突然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丹冬只是心里觉得不能利用图景谋取私利，可是如果东方神起与自己的身份互换，自己能不能克制住，做到不偷听，不参与呢？

丹冬双手垫在脑后，“我到底在想什么呀，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啊！我想要参与正在发生的事情，就要与师叔一样，能一步从这里跨去正在发生事情的地方，或者怎么着也要飞得足够快，起码与大公子的本事差不多才校可是我如今的本事，既追不上大公子，更比不上师叔，我想去干涉也没本事啊！”

丹冬觉得自己简直是庸人自扰，“唉，就算我偷听到了什么不利于妖界的事情，如今妖界又不归我管，就算我跑到北冥之滨告诉他们，人家会信吗？”

丹冬自嘲地笑了，“刚才还大义凛然地劝阻东方神起呢，等事情真放在自己身上，原来不是我不会去偷听偷看，实在是我偷听偷看了，也没有用啊！唉，白了，我也就是一个会利用他人法术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人啊。”

“你这样想，很容易误入歧途的。”

丹冬听见戚平柳的声音，赶紧坐了起来，“师叔？”

戚平柳双手抱着拂尘，眺望着远方，“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更不要以没有发生的事情，去判断自己的

品校”

丹冬一只手使劲攥着心得本子，“师叔，可我觉得，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和东方神起一样，失去理智。而且，东方神起本身就觉得这样做没什么问题，而我，明明觉得这样做不好，可还是会那样做的。师叔，我……是不是比东方神起更该教训？”

戚平柳微微一笑，“丹冬，人一生，会在很多时候，生出无数恶念，可是想了和做了，是差地别的。每个人心底都有恶念，不生出，自然最好，可是生出了，能压制住，便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