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有弟子偷学禁术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蜀山。所有人都惊呆了，蜀山之内，正义之所，怎么会有人修习禁术呢？

芷越心情异常忐忑，但是这次突击检查没有查到她头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会是针对我吗？”芷越每天在心中问自己好几遍，“若不是，那是针对谁呢？”

“还没有人有所动作吗？”八苍的大雕刻像前，束严问李毅。

李毅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看来真的是毕业离开了。”

“二十年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的人，十分狡猾也说定，一下子看穿我们是在敲山震虎，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接下来？”

“只要虎还在山里，就能找到。”

“若是不在呢？”

“你派一个脸生的人，去黑市找那本**。”

“若是当年那人，确实将书偷出去卖了，就一定可以找到，若没有，只是自己偷偷修炼了，我们又要去哪里寻找会这禁术的人呢？”

“若只是自己偷偷修炼，倒是不用担心，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他练了这禁术，终归会显露出来，到时候，我们蜀山就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为天下除害。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一点点追查，查到了最好，查不到，也只能日后多加留心了。”

芷越担惊受怕三天，幸亏已经不用每日上课，只是在李毅面前点个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芷越的心思还是藏得住的。

第四天，芷越被李毅叫到掌律堂，芷越的心脏像擂鼓一般，只是勉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去……黑市？”芷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忽然觉得这是李毅对自己的明示，芷越涨红了脸，呼吸停止了一般，磕巴着说：“师父……我……我……”

“芷越啊，为师这次派你去黑市，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千万要对外保密。”

“啊？”

“你这些年一直在蜀山，脸生，你去执行这次任务，他们不会怀疑你的。”随后，李毅将寻找**的事情交代给了芷越，芷越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原来没有怀疑她。

芷越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师父，掌门房里有**的事情，像我这样的弟子根本就不清楚，更不可能动了偷出来修炼的心思。所以我想，会不会就是那个侏儒，当年打开禁制之后，将一本最中意地揣在了怀里，其他刚要拿走，就被掌门发现了。而他后来被万妖剑吸进了锁妖塔，所以才少了一本。”

“不会？”

“师父怎么如此肯定？”

“若是万妖剑拿到了这本书，早就在锁妖塔里大开杀戒，吸收掉所有妖精的法力，冲破封印，为祸人间了。所以，这本书绝不可能在锁妖塔里。”

芷越点点头

，虽然没能将锅甩给万妖剑，好歹解除了自己的疑神疑鬼。

“芷越，这是所有黑市的名单和地址，你就按照这些地址去寻找那本**。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切不可让他们发现你是专门寻找那本**的，更不要让他们觉得你是在打听什么的，那样会很危险的。”

“是！”芷越接过黑市名单，迫不及待看了一眼，“居然有这么多黑市？”

芷越已经尽力克制，可是声音还是充满了镇静。

李毅绝对想不到芷越去过黑市，还以为芷越心思单纯，根本不知道外边的险恶。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寻找**，却是第一要务，可你更要注意自身安全。要是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一定要赶紧通知为师。”

“是！”芷越郑重其事，说了一些大义凛然的话后，便从蜀山离开，前往黑市寻找**。

芷越当然知道谁都不可能找到那本束严丢失的**，她去往黑市，不过为了让李毅的调查陷入无法推进的地步，不断拖延，为自己获得更大的力量争取时间。当然了，黑市，一个芷越并不陌生且十分向往的地方，芷越光明正大地前往，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李毅每天与芷越联络，询问情况，芷越每天汇报着半真半假的话语。

芷越很懊恼，当时事发突然，没有考虑到被人发现的退路，如今想找一个替罪羔羊，却一时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蜀山内，云飞与白蕊姬刚回来就发现芷越不在，白蕊姬瞬间警觉起来。

云飞实在无法，只好向于水询问。

于水慢悠悠喝着茶，也慢悠悠说着话，“何必呢。”

云飞直勾勾看着于水，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当上神界至尊，眼光就放高远一点，何必盯着那些苦苦挣扎的人。”

云飞觉得心里苦，他也不想盯着芷越，是白蕊姬非要让他来问，他要不来，白蕊姬肯定又要说些怪话。

“师父，我不过随便问问。”

于水无奈地笑了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有些人走着走着啊，就不见了踪影。”

“我也这么觉得。”

“我又不是金口玉言，难不成你这么说，和我这么说，能有什么区别吗？”

云飞苦笑道：“师父法力无边，自然让人信服。”

“可是我说的话，你听去了，你理解的意思，和我说话的意思，是不是同一个意思，那就难说了。”

云飞这些年也发现了，于水就是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总是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

“师父，难不成芷越，真的会对蜀山有什么影响吗？“

“怎么？在你眼里，她对蜀山就会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我

倒也没这么想，只是没想过她能有什么大的影响。”

“你忧虑的是什么？”

“忧虑什么？额……”云飞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水却明白无误说了，“你并不是怕她对蜀山有什么影响，而是不希望她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影响吧。”

云飞被于水当面揭穿心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年，于水当面给他难堪的时候，太多了。

“师父，您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且这些年，您应该也是支持我的吧？”

于水不置可否，云飞便继续说道：“我和白蕊姬的心思，别人顶多是猜测，可是在师父面前，我们从来没有掩饰过，我们在一起，就是为了得到那个至尊之位，若是师父觉得我们痴心妄想，为何这些年，从来没有阻止过，反而默许甚至鼓励呢？如今，我们只是不想横生枝节。”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们的做法，我又没说不对。”

“那这个芷越，真的如白师妹所说，是远虑？”

“你觉得呢？”

“我之前觉得是白师妹多心了，可是现在，师父的态度，让我真的很在意。”

于水很无奈，说道：“我什么也没说呀。”

“就是因为什么也不说，才更让人在意。”

于水心有所悟，“怪不得呢。”

“师父？”

“当年，你跑到蜀山来求学，蜀山便派了七位弟子与昆仑交换。其实啊，芷越也在其中。”

云飞不知道这件事，便听着于水讲。

“芷越呢，空有理论，法术却不精。来到蜀山修行，只能算勉强。蜀山浑厚的灵气，对她的修行其实大有助益。可是派她前往昆仑，实在是害了她。昆仑的灵气太盛，而她不过是浅器，昆仑，只能拔苗助长，让她大道阻绝。我当时啊，没有说这些，只说再看看芷越，谁知李毅便以为我要收芷越为徒，还抢先了一步，将芷越招入了自己的门下。

原来啊，原来是因为我没说清楚，害了她了。”

“当三长老的弟子，也很好嘛。”云飞见于水面色复杂，以为于水苛责自己没能做得更好，居然安慰起于水来，“师父，我觉得芷越也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在三长老座下修行，很是勤勉，三长老也很其中她。师父阻止她去昆仑，也是为了她好，何必如此苛责自己呢。”

于水长长叹了一口气，因为芷越的心思实在不是那么单纯，她望向锁妖塔时的情景，刻在于水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师父，如今白师妹担心芷越会成为长老。您知道，掌门之位很快便会更迭，最有希望继任的就是白师妹，她不想掌门与长老不合，所以……”

于水一挥手，止住了云飞的话，“你回去告诉白蕊姬，谁能成为掌门，谁能成

为长老，不是我说了算，甚至不是束严说了算。”

“这蜀山不是继任掌门吗？怎么束严掌门说了不算？”

“若是继承掌门，秦白就该是掌门，可是他才懒得当。”

“那蜀山的掌门是如何选出？”

于水很无奈，怎么蜀山的弟子竟不知道掌门如何选出，倒来问他这个看塔人？

可是云飞好歹是他的弟子，又不是真的蜀山弟子，于水只好耐着性子说道：“推选。”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白师妹恐怕也不知道吧！”

“你当然不知道，他们蜀山的历代掌门，都是上一任掌门的弟子。”

“那推选的意义是？”

“当年蜀山也曾出了一个离经叛道之人，他作为掌门，收的三个弟子，全都遁入了魔道。从此之后，继任掌门人选，便由历代掌门共同商议。”

“白师妹是世家出身，掌门的关门弟子，成绩优异，能力也很强。历代掌门，应该没有不同意的吧”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

“师父，我当然不担心白师妹能不能继承掌门之位，是她担心芷越成为长老。”

“她一个掌门，容不下长老，像什么样子？”

“这不是因为当掌门不是最终目的嘛，怕横生枝节呗。”

于水眯着眼看云飞，云飞被看得全身发毛，赶紧说道：“不是我担心，我白师妹。”

“还没当上掌门呢，就想着以后为了当天后就不当掌门了，哼，他们蜀山，成了通往神界的跳板。八苍要是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