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十二年,一切都改变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爱永远不会变,唯一变的,恐怕就是孩子长大了,已为人父母的他们年龄上升了。
“爸妈,你们能不能快一点,这都几点了?”乔颜颜等的焦急,实在忍不住,用力去敲父母的房门:“你们要是弄得太晚,别怪我不等你们。你们也别试图再给我生一个弟弟了,尤其是乔安然这样的,我绝对不要!”
她的爸妈啊,就是这样,每天都秀恩爱,比起妈妈,她和弟弟在爸爸眼中的存在感超低。
今天是乔颜颜的高中毕业典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昨晚明明说过,不可以迟到,不可以迟到,他们也爽快答应的,怎么一大早晨就啥也忘了。
可是就算她说了一百遍,那有什么用?反正在爸爸心中,有关于妈妈的事才算重要的事情。
她和安然已经在客厅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无视姐姐急得来回走动,乔安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与颜颜形成反差,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
乔颜颜气得咬牙,乔安然这个家伙,活脱脱一个爸爸的翻版,不知都他怎么能做到凡是都事不关己的?
而且,乔安然的脸看起来就是那种十分乖巧的,就是忍不住让姐姐疼爱的类型,可是谁能知道,这只是他虚伪的外壳,他可坏了。
“我和你妈在挑衣服!”乔莫恒的声音传出。
“每次都是这个烂借口!”乔颜颜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少儿不宜的事,以前小的时候她不懂,现在爸爸还用这个借口骗她:“乔安然,你去催催爸妈。”
乔安然像是没听到姐姐的话一般,一门心思放在手机上,放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安然,你在玩什么游戏?”乔颜颜一屁股坐在弟弟旁边,伸着脑袋去看乔安然的手机,过了一会儿,颜颜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鬼?我怎么看不懂?”
“姐姐大我四岁。”乔安然突然道。
乔颜颜点点头:“对啊,没错!”
随即她反应过来,乔安然这小子是在讽刺她,虽然她大他四岁,却没他智商高。
乔颜颜恶狠狠地指着弟弟,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
她又能怎么办,她就是很蠢,哪像乔安然,生下来就是个无比聪明的小孩。
“我见过姐姐的男朋友!”乔安然又道,说着,看了一眼父母的房门,补了一句:“我没告诉爸妈,我对姐姐还是不错的。”
他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乔颜颜心中一惊,瞬间偃旗息鼓,这一局,败北。
她几乎咬碎牙齿:“算了,不和你这样的小孩子说了。”
是啊,前几天她交了男朋友,和她同班的学霸,又高又帅的男孩子,非常非常优秀的男孩子,而且,是人家学霸追她的哦,她是本校有名的学渣,被学霸追求其实很有成就感,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小少女的虚荣心。
他说过几天就高考了,他怕高考后各奔东西,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表白,他说他不想从过这个机会。
乔颜颜还是非常感动的。
试想,被这么优秀的人追求,应该没几个人会拒绝吧?
况且,她也喜欢他,很早就喜欢了。
她其实也有常常抱怨爸妈,为什么他们的聪明才智她半点没有遗传到?而且,从小到大被所有长辈惯着,她都养成了什么事情不用动脑筋的习惯了。
关于谈恋爱,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爸妈,没想到却被乔安然知道了,好了,现在这个小子终于找到威胁她的把柄了。
乔安然似乎终于完成了目标,放下手机,看着姐姐:“他看起来很蠢的样子,我不喜欢!”
此刻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乔颜颜瞪着他,你全家都蠢,乔安然最蠢!
“你有没有搞错,人家是学霸,咱们这一片学校,所有学生都知道他,还是你看起来比较呆吧?无论到哪里就往哪一坐,一声不吭的像个呆子,你们看嘛,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弟弟是个傻子,你知道吗乔安然?而且,谁要你喜欢来着?你的喜欢很重要吗?不,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我完全不在乎!”乔颜颜反驳,顺便侮辱他一番。
“姐姐心虚了?”
“呵,呵呵,我心虚?不,当然没有!乔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乔颜颜冷笑,决计不再搭理这个小子。
这时他们被开门声打断。
卧室里走出两道身影,虽然几近中年,女人越发娇俏,气色红润,身材纤细,男人风采更是半点不减当年,笔直的大长腿,修长的窄腰。
男人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妻子的脸上移开,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陆漫开口:“莫恒,我一直以为咱们家安然是个非常佛系的男孩子,没想到对姐姐半点不让,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俩那一天要是打起来,谁会赢!”
乔莫恒睨了她一眼:“你呀,别胡闹!”
“好吧!”陆漫瞬间噤声,每个人看着她的目光都不太友好。
乔颜颜不满地向父亲告状:“爸,好好管管你儿子,他总是欺负我。”
“哦,颜颜乖,爸爸这就教训他。”乔莫恒揉了揉颜颜的小脑袋,像她小时候一样,一直如此。
“嗯。”
乔莫恒睨了一眼乔安然:“安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欺负姐姐?还不赶快向姐姐道歉!”
乔安然淡淡抬眸看了父亲一眼,而后垂下眸子,不辩解,亦不反驳,反正在父亲的眼中,姐姐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他只要招惹了姐姐,便一定是错的。
他能说他很委屈么?
不,他什么都不可以说,因为爸爸说过,男孩子要有担当,男孩子不可以觉得委屈。
算了,反正那委屈兮兮的模样也确实不适合他,他会觉得瘆得慌。
“对不起!”他终究敌不过父亲的威严。
在这个家里,父亲只对他威严,对妈妈何姐姐简直不要太温柔。
唉,他怎么就生在这个家里了,毫无地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