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站起身来,看向两人。
胖嘟嘟的朱有礼意会,直接说到来到这里的主要原因。
“凤师姐走了。”
白石有些奇怪,认为这样的事不应该向他禀报。
“凤九年一直以来便热衷于外出历练,好去藏经阁换取先辈的经验感悟,这有什么稀奇?”
朱有礼谨慎的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但她是和那位光头师弟一起下的山。”
白石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拒绝过自己的少年。
当年凤九年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那个少年是第二个。
巧就巧在现在这两个人还走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
他有些不悦。
陈真说道:“凤师姐从入门以来便极不愿与人接触,特别是男师弟们这种情况更甚,她为何会突然和金蝉在一起?”
朱有礼同样觉得奇怪,那位可爱的凤师姐眼光一直奇高,连百强榜上排名第二的澜继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才入外门的弟子?
白石思考了一会,想起一些事,看向陈真说道:“你以前调查过他?”
陈真说道:“是,他来自山脚的东来镇,只是一个普通人,背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势力,不该与凤九年联系在一起。”
朱有礼甩了甩脸上的油,猜测说道:“凤师姐经常下山,必然时常途径东来镇,会不会是那个时候产生关系的?”
这么推理似乎也不错,如果真是这样到不用过于关心。
但如果不是呢?
白石朝着不远处的浓雾再次看了一眼,面色无常道:“查!”
.........
泉城外,一处乡间小道。
金蝉看向凤九年,咽了咽口水。
他用了足足一个时辰。
终于把杀三拳门的原因解释清楚,他难免觉得口干舌燥。
凤九年不满说道:“为什么不让他把那些问题解释清楚再杀他,你怎么这么笨?”
金蝉说道:“我对那些问题没有兴趣。”
凤九年皱着眉,提醒道:“可我感兴趣。”
金蝉不再说话,对话到此截止。
他不知道凤九年感兴趣的到底是哪一个问题,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重要。
他关心的是接下来的问题。
“现在去哪?”
凤九年抬着小脑袋想了想,发现关于下一个任务的位置记不太清楚,便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看了看。
“宜城,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头领应该有固海境界。”
.........
.........
流光易逝,容颜易老。
转眼便是一年。
藏剑山上,某处亭台。
山风吹响了崖壁,两柄青剑游走崖间。
剑锋凌厉,崖壁上出现了无数火花。
片刻后,两柄青剑相继折断,跌落崖底,变作废铁。
若是有年轻剑修在此,大概会痛心疾首,斥责施展飞剑的主人暴殄天物。
朱有礼走上前,灿烂说道:“师兄真的了不得,竟然能一心二用同时施展两柄飞剑,就这一点,恐怕就连山顶上的那些剑首也做不到。”
白石微微抬头,对于这样的话语很是受用。
他说道:“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朱有礼看向一旁的陈真,静等下文。
陈真走到两人身前,说道:“那金蝉身份成谜。”
朱有礼愣了愣,有些吃惊。
对于修士来说要查一件事应该很简单,更何况这件事还有迹可循,想要得到答案应该更不是难事。
更何况查了一年。
白石同样感到意外,眉间微皱,不满道:“你没用心?”
陈真赶紧回道:“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那金蝉并不是东来镇人,而是两年前莫名出现。”
“我询问过那些见过他的凡人,他来到东来镇的时候似乎受了伤,行动不便,足足养了十日才能行动。”
亭台安静。
白石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弟子竟然虚报了身份。
他原本只是好奇对方和凤九年的关系,因为那招不错的剑术,想要尝试还能不能将对方招揽过来。
现在看来,似乎还有新的收获。
对于剑宗来说,虚报身份这件事不可容忍,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很有可能是来自别派的奸细。
剑宗已经衰败,但毕竟还是云梦大陆三宗之一,位于群山最顶层的那一类,脸面还在。
想起关于金蝉的那些传闻,对方在山腰的时候,似乎便已经拥有了独特的能力。
“他好像连出云剑法都没有用过?”
白石突然问道。
陈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他上剑道时也用了俗世里的金钟罩和铁布衫,成为未入门弟子后,用的也是自己的剑法。”
朱有礼肥肥的脸上满是诧异情绪,说道:“如此看来,他的确是别派的奸细?”
白石摇头说道:“凭此就下结论,有些操之过急。”
“俗世里的功法不可能挡得住剑道的剑阵,应该是别的原因,可能查到详细经过?”
陈真说道:“能。”
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在山腰时都是干的什么勾当,那时的画面对方应该知道。
白石继续问道:“现在那两个人到了哪里?”
朱有礼从袖子里拿出一枚信剑,打开后说道:“各个城镇里的眼线一直在记录他们的踪迹,他们一路上降妖杀贼,完成了不少的任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云城。”
云城已经属于南川的边界,再走便是西京了。
想起西京,白石便想到了现如今三宗之中最为强盛的存在,气宗。
气宗之强,由来已久,虽然仍比不上剑宗最为强盛的那几年,但现在不得不承认,气宗已经成为斋院之下,最为强大的宗门。
当世最为杰出的几位年轻修士,也在那。
“他们还有多少任务没有完成?”
白石说这段话的声音有些冷。
这不是朱有礼第一次听见白石师兄用这种语气说话,上一次还是杀了一个别派自以为是的修士。
他认真回道:“就剩这最后一个,目标是云城一个专杀修士的散修。”
陈真预感到了对方想要干什么,提议说道:“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件事通知给山顶的剑首,然后叫那两人回来?”
白石冷冷一笑,“不用,身为外门的大师兄,我有权处理这件事,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切不要打草惊蛇。”
陈真怔了怔。
外门里什么时候有大师兄了?
处理弟子的事向来都是山顶的剑首做主,即便是内门的长老也没有这个权利,白石师兄哪来的权利?
这些话,他自然不敢说。
想起洞府里那位度日如年,浑浑噩噩的弟弟,陈真突然说道。
“山上有位剑童叫半斤,与那金蝉相交莫逆,师兄要不要先审问他?”
白石看向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