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与凤九年两人沿着云城往外一口气飞了上百里。
他们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任何人见了也不会起疑心。
天色渐暗,两人合情合理的找到一处破庙歇脚。
破庙很是陈旧,半扇门歪着倒在地上,窗户只剩下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
两人靠在破烂的石像身上,面前燃起了一个火堆。
夜风从窗户、门口吹了进来,火光摇曳,木材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子四处飞窜。
“那人会不会不来?”
凤九年轻声问道。
“会也不会。”
金蝉看着摇摇晃晃的火苗说道。
凤九年盯着他,有些不悦。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那些灵石也可能打水漂了?”
那可是整整两万颗灵石啊,即便是富婆如她,也有些心疼。
金蝉有些失语。
如果那人不来,那些灵气的确算浪费了。
他不需要那颗四品丹药,因为他的修行才刚刚开始,寿命还足够长,而且这具身体的天赋也已经足够好。
至于凤九年。
他认为对方应该也不需要,不然以那位小姑娘的胃口,恐怕早已吃掉。
所以真的会浪费。
但对方真的会不来?
他不信。
他已经足够高调的买下这颗清泉丹,这件事恐怕已经在云城传开,以那人的职业操守不应该放过。
凤九年没有等到回话,突然生起一股上了贼船的思绪。
她终于理解那位黑黑的半斤为什么会说金蝉变态了。
.........
夜有些漫长,火光不曾减弱。
凤九年等得失去了希望,小腿一伸,靠在佛像上,模样很慵懒。
金蝉仍然保持那副姿态,只是双眼微闭,很是放松。
夜里多风。
一道劲风沿着破庙袭来,火光晃动。
下一秒,劲风突然变得凶狠,火光突然熄灭,燃烧的木材冒出一股青烟。
一面黑色小旗刺破漆黑的长夜,笔直的朝着小庙袭来。
巨大的佛像微微颤抖,庄严的佛祖莲花台上插着那面小旗,随着夜风摇摆。
小旗上裹着阴冷的布,上面画着不知名的图案,隐隐出现恶灵的咆哮。
黑夜里出现了一位黑衣人,他手里接连出现了六枚同样的小旗落入破庙周围。
小旗与小旗之间似乎有些联系,遥相呼应。
一道黑色的屏障忽然张开,将整个破庙笼罩在里面。
庙里,凤九年已经站起身,她握着青剑,小小的脸上有些郑重。
“那人来了。”
金蝉看着莲花台上的那面小旗,轻声回道:“我知道。”
在劲风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对方来了。
他没做出反应,只是觉得射来的这面小旗有些熟悉。
翻开很久很久的记忆,才想起这是当年一个不错的宗门独有的手段。
好像叫噬魂门,还是吞魂派?
不记得了,旁门左道,不堪入目,本就不用去记。
黑衣人逐渐靠近,发出朗朗笑声。
“我还以为你们在庙里一直有所警觉,很难完整的布下这天罗地网噬魂大阵,没想到真的只是两个初出山门的年轻人。”
“在拍卖行里,你们敢于以那样的价格买下这枚丹药,我就已经知道,你们真的只是两个傻子。”
“在那样的环境下买下重宝,竟然还敢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真不知你们是大胆还是狂妄。”
听到那个傻字,凤九年有些微怒,她看向金蝉说道:“他的话很多。”
金蝉同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取的名字也很长。”
凤九年说道:“你来还是我来?”
这一年里,两人做了不少的任务,也经历过不少的战斗。
但他们很少有一起战斗过,因为没有一个能打的,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会问这句话。
金蝉说道:“你美,你来。”
他知道对方最喜欢听这句话,这是推脱战斗很好的借口。
他倒不是害怕战斗,只是觉得没趣。
如果敌人能像那位在剑冢附近死去的长老一样,他或许会亲自出手。
青剑灵动,剑气拂动了少女的青丝,在这样的战斗里显得有些调皮。
剑意凌厉而生,青剑骤然灵动,朝着庙外飞去。
一道青色的剑芒展现在黑夜,向着那道黑色屏障发起了数次斩击。
四面的小旗微微颤抖,莲花台上的那枚更是不稳。
庙外的黑衣人双眼微聚,有些吃惊。
早在拍卖行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这修为低下的年轻修士身后有一位剑胚境的强者。
他并无惧意,因为他的修为不止剑胚境。
但眼下那位少女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让他吃惊,至少在他所杀的剑胚境里还没有这样的强者。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只是让这场战斗多了些乐趣。
那柄青剑的威力,并没有让金蝉感到意外。
这一年里他有意无意的在点拨凤九年,虽然对方的飞剑天赋的确不佳,但名师出高徒,再差又能到哪去?
他知道这还不是少女的真正实力,至少那一剑她还没有用。
黑色屏障并未被斩破,反而渐渐生出了无数恶灵。
它们漂浮在空中,宛如饥肠辘辘的小鬼,盯着金蝉与凤九年两人不停的舔着嘴唇。
凤九年杏眉微聚,片刻后小眼睛越发坚定。
她收回青剑,围在她身旁,下一刻单手一指,庞大的灵气突然从她丹田内涌出。
青剑光芒微涨,剑身上隐含的杀意凌人。
无穷的剑意四处飘散,佛像身上被划出无数剑痕,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围的门窗被莫名的击碎,那些恶灵诡异般瞬间击灭。
骤然间,青剑收敛起所有剑意,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再次发起了一次攻击。
黑衣人面色有些不安,盯着青色的剑影,有些惧意。
这等恐怖的飞剑即便是在那些开府境的剑修身上,他也没有见过。
“难道这少女隐藏了修为?”
“绝无可能,她根本没有开辟灵海,不可能和我一个修为。”
正在黑衣人思考期间,飞剑与屏障再次相遇。
剑风起,屏障被刺成扭曲模样,围在庙外的黑色小旗,其中两枚接连震碎,化作黑气消失。
但,阵法还没碎。
.......
“只有这等实力么?那么今日你们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我真的很担心你这一剑会刺破我的阵法,但没有。”
“所以迎接你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恶灵攻击,哪怕你们能消灭一只两只,一百两百,只要阵法不灭,我还活着,你们总有累死在里面的时候。”
“让我想想,最久的一次是谁?”
“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一位老修士,开府境的修为,也只坚持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