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跟以往一样不着调的声音伴随着时不时的吧唧嘴在脑海中环绕,林思不知道想起那首曲风分明是十分温柔舒缓却让人觉得格外诡异的曲儿,点了点头。
“太长了,我只练了前面一点,大概有一半的样子。”
虽然还不熟练,不过好歹能磕磕绊绊的吹一些。
“吹一吹,我给你听听有没有跑调。”
“都他妈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思给你吹小曲儿?”
林思突然的大声将山姬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林思有什么事,赶紧询问。
“没什么。别急,我在想办法。”
老头儿一直在脑海里嘀嘀咕咕的叫唤和不停,死活也要让林思把那曲子吹一吹。
事态紧急,老头儿虽然平时不着调,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不会随便浪费时间。
玉笛放至唇边,诡异的声音在出来的那一刻身上的汗毛也跟着竖起。分明是不太冷的天气,因为过度紧张身上还出了些汗,鸡皮疙瘩却因为这曲子起了一背。林思自己不舒服,山姬他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姑娘,耳朵难受…………”
明明是舒缓的调子,明明是还让人放松的声音,可落到耳朵里是便就觉得格外刺耳。
耳膜开始打鼓,身体想要不由自主的瘫倒,意识被拽入迷茫漩涡之中,四周的景色开始扭曲,眼前的一切变得像是梦里才能出现的地方。
原本跋扈嚣张的鬼面蜘蛛停下来,安静的听着这曲子,前面两只大毛腿开始跟着晃动。
世界只剩下这舒缓的让人越来越不适的声音,对面的那个放蛛人已经跪倒在地,抓扯着自己的脑袋,面具下的脸狰狞异常。
因为这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他想靠着发出点声音来宣泄一下自己,可嘴就像是被封住一样,张开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跟那个人承诺的会在今天晚上把这个碍眼的林思解决的约定无法完成不说,他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任由那个吹笛子的该死的女人摆布。
“姑娘…………”
山姬单膝跪地,刀直直插入砖缝之中。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手掌上是两个小小的洞。
没有出血,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对毒有一定的抵抗力,只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咬进身体里的毒,她能不能抵抗住。
他们痛苦难受的同时,前进的那些蜘蛛却是在曲儿停顿的那几秒钟里渐渐陷入了梦魇之中。
对手从林思他们变成了自己的同类,无数鬼面蜘蛛报团在一起,相互啃咬着对方。
雨又下了起来,比之前还大了许多。
残肢断体在雨水中漂浮,滋滋滋的叫声绵延于这方世界。
路两边,围墙内的房间内都是黑黢黢一片,只有被雨水打湿的灯笼在风中摇摆。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林思的力气渐渐被抽干。
头发湿答答的粘在身上,老头儿低低的陪唱在脑海中不断绝。
平时吊儿郎当,正常起来还是挺靠谱的嘛。
月亮从幽暗的云层里当初一点点边角,陪着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别有一番滋味。
放蛛人眼睛红肿,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好几个月的好宝贝,竟是在一个夜晚之间便就只剩下一点点。
他看着断了一条腿爬到自己手心的鬼面蜘蛛,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艰难得撑起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曲声在放蛛人消失的瞬间戛然而止,林思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水里,任由玉笛从手里跑开。
她迫切需要休息休息,把精力给捡来。
“今天,又捡回来一条命。”
她仰起脸,正想学着电视剧里那样直面雨水,耳边却传来苟儿虽然虚弱却不影响尖利的惊呼。
“不好了姑娘,她被蜘蛛咬了!”
山姬倒在苟儿腿上,手掌黑红发涨,已经快要陷入昏迷。
林思脸色大变,将玉笛往衣兜里一放,一把将山姬抱起便就拔足狂奔。留下苟儿他们三个在后面追赶。
人的潜力在紧急情况之下会被无限激发,距离不短的一段路,在林思几乎用生命在赛跑的作用下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便就到达。
“风先生,风先生,风先生您回来没有?我家山姬被蜘蛛咬了!”
女管家闻声出来,便见林思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山姬回来,周身**的,狼狈不堪。
不过出去找个人,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先生还没回来,姑娘莫担心,奴家跟在先生身边,知道些救急法子,你家婢女不会有事儿的。”
不得不说,跟在风正北身边的,都不是一般人,看着不过是个普通妇人的女管家,给山姬处理起伤来却是手法娴熟的很。
她的手颜色已经开始往浅色褪去,盆子里是一滩黑红的血水。
这几天风正北又让林思跟着认草药,又让她认毒虫的,对于这鬼面蜘蛛的毒性,林思还是知道一些的。
发作时间不短,毒性不算太强,只要好好治疗,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那蜘蛛足比书中形容的大出好几倍,毒性和发作时间肯定比普通的鬼面蜘蛛要厉害的多,林思可不敢用山姬的命去验证这一点。
“姑娘衣服都湿了,奴家让人给姑娘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姑娘去把这湿衣服换下来,莫要着凉了,这里有奴家守着,姑娘大可放心。另外三位也跟着一起出去吧,这有我呢。”
女管家给山姬掖了掖被角,见林思湿答答的,怕她染了病,便赶紧催促他们出去。
“好,那便谢谢管家。”
林思点点头,摸了一把兜里的玉笛,察觉到它的存在时松了口气。
现在山姬也没事,她也该去好好休息下了。
顾言今天没有送消息过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
前几天倒是来了信,字迹跟以前一样,只是文字不知怎的有点怪怪的,让人觉得像是别人代他写的一样。
顾言虽是个缠人的,但两人分开这段时间的信里也表现的挺正常,唯独几天前收到的那封信,落款的那个宝贝,实在是有点让人牙疼。
也不知道那臭不要脸的是又发了什么疯。
“正叔,您慢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