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北都,注定是热闹无比。
皇宫紫禁城,灯火通明!
洋浦军校教官陈曜,品武庭千知先生上官玄策,贺家堡豪侠贺泽,三人侯在御书房外,等着武玺帝的召见。
一位御前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而后在陈曜耳边附语了几句,顿时让陈曜眉头紧锁。
等到侍卫离去,陈曜沉吟了一声道:“刚在梧桐宛发现了魔宫中人的踪影,而且没料错的话,当是魔宫四尊者里那位风尊使羽真曳兰。”
上官玄策和贺泽两人一听都大吸了一口凉气。
豪侠贺泽道:“这妖婆竟然还活着,当年蒙元退走草原的时候不是说死了嘛。”
江湖号称千知先生的上官玄策摇头道:“魔宫是蒙元朝网罗了一批最杰出之人组建,代表了当年横扫天下黄金家族一氏最顶尖的武力,四大尊使哪一个不是魔功深厚之辈,尤其是羽真曳兰,当年更是顶着千面狐媚的名头,找具尸体冒充不是难事。”
陈曜沉声道:“知道羽真曳兰这次是对谁出手嘛?是姜商!”
另外两人一愣,各自对望了,而后三人都陷入了一片宁静,气氛十分凝重。
良久之后,上官玄策问了一声,“梧桐宛还有挖出什么人来?”
陈曜摇了摇头,“事情做得很隐蔽,也是魔宫之人惯有的手段,就是不知为何凭羽真曳兰的修为竟然还拿不下姜商,你们有什么想法?”
豪侠贺泽身躯一震。
北辽王姜苏在这个时候把姜商推出来,还表现得如此强势,是势必要把大麓王朝第二次马踏江湖的担子给死死捏在手里。
从一力推动武林翘楚大会在北都举行,再到一步步造势,背地里打得什么主意有心人顺着脉络很容易整理出来。
这位扛起大麓一半江山的北辽王,被困在京师十多年,终于按捺不住心思要有所动作了。
而自己这个不成文的武林盟主很有可能就是这一次马踏江湖第一个拿出来祭旗的。
当下沉声道:“陈老板,上官先生,贺某人这些年为朝廷劳心劳力,可不能沦为弃子啊,还请两位大人在圣上面前替贺家堡多争取一些,贺家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陈曜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本就是推动新派改革的旗杆人物,对于如今大麓朝的武林势力谈不上有什么好的感观,只是觉得大刀阔斧地改革从江湖开始也未免不可。
当然与贺泽以及贺家堡牵连最深的就是品武庭,贺泽说这番话倒是有让上官玄策庇护的意思。
说白了,贺家堡就是朝廷养的一条看门狗而已,是生是死,还不是这些大人物说了算。
上官玄策苦笑道:“可惜,圣上刚刚登基,很多事情身不由已啊。”
贺泽脸色十分难看。
上官玄策说得一点都没错。
刚刚登基的武玺帝陈煊手里压根就没有多大的权利,不然今夜他们三人偷偷进宫,还需要避开太后元曦的耳目了。
如今在大麓,真正手里捏着无上权利的,可还轮不到武玺帝,而是太后元曦。
一位小太监出来道:“三位,陛下有请。”
三人默不作声地进入御书房。
在外已经苦侯了多时,还得等武玺帝给去慈宁宫给太后元曦请安了之后才得以召见。
才十二岁的武玺帝陈煊坐在龙椅上。
其实隐隐已经有了九五至尊的架势,就是唇边青涩的绒毛,让世人认清了现实。
陈煊,终归还只是个孩子。
而今,还是武玺元年。
“诸位卿家就莫要多礼了,赐座!”
等着一套礼仪过去,方才进入议题。
陈煊道:“方才听说外城闹哄哄的,四镇司都给惊动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等着陈曜把情报禀报了之后,武玺帝陈煊也是皱起了眉头。
“皇叔,魔宫之人这时候在北都露了面,是不是预示着草原上依然还不平静,蒙元余孽还对大麓有想法?”
陈曜回应道:“陛下,草原上如今形势错综复杂,对中原之地有觊觎之心当然不可避免,不过蒙元余孽注定翻不起太大的风浪,狄戎部才算是如今的草原霸主,蒙元这拨人也就只能小打小闹注定成不了大事。”
御书房里挂着一幅五岳图,在偌大的大麓疆域外,用鲜红的颜色标记着虎视眈眈的外族。
而衔接大麓朝疆域边境线最近的,恰恰是如今占据广袤的塞外草原狄戎一部。
西接戈壁大漠,北方的草原,再至东北的穷山恶水。
狄戎北蛮子,实在是梗在大麓王朝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陈煊深深望了一眼五岳图,叹息道:“现在削藩是不是还没到时候?”
削藩!刺眼的字样。
从先帝还在之时就已经提上了议程,要不是有狄戎部一直在旁窥视中原大地,致使两辽之地五十万戊边军不得有一分动乱出现。
所谓地大麓王朝唯一异姓王,北辽王早就该撤了。
既然话题扯到了削藩,上官玄策和贺泽压根是没有权利去指手画脚的。
他们不过是朝廷养的看管江湖的人,这种天家大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参与进去。
唯有皇叔陈曜可与之对话。
“陛下,如今还是以安抚为主,蒙元余孽这时候选择动手很有可能和狄戎部达成了某些协议,不得不防!两辽之地,如今动不得!”
武玺帝陈煊虽然年纪还小,但抱负一点也不小,气哼哼道:“皇叔的意思还是要朕忍?忍,忍,忍,那朕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没来由得爆发,足以说明这位刚登基的小皇帝确实在这段日子里被太后元曦压制得挺惨。
身为九五至尊,无论要做什么决定都要请示太后,自己压根拿不得半点主意。
这皇帝确实做得万分憋屈。
然而陈煊依然还是怒气不消,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北辽王一句话,从来没在北都举办的武林翘楚大会就在皇城根下举办,如今那姜商还出够了风头,大麓文仙,瞧瞧多大的派头,要不要朕把这张龙椅都给他们姜家人坐啊。”
天子一怒,天地震动。
只是如今压在这个心怀大志的少年皇帝头上,可还有好几座大山。
太后元曦是一座,北辽王姜氏是一座。
一座比一座压得狠,压得让人都喘不过气来。
陈曜沉声道:“陛下息怒,盛怒之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太师,可有什么说法?”
如今的大麓王朝,三公之一的太师沈望当可称得上是百官之首。
武玺帝陈煊闷哼了一声。
“忍!”
一个忍字,道出了多少不为外人知的天家心酸。
陈曜躬身道:“还请陛下徐徐图之稍安勿躁,两辽之地,如今动不得!”
“哐当!”
一声脆响。
原本该赐予翘楚大会文翘姜商的那一副先帝亲笔御题描金双龙墨匣被陈曜砸得粉碎。
“不守妇道,妄为国母!!!”
“陛下慎言!”
底下三人匍匐惊呼。
这等天家之事,流了出去,得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