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针落可闻。
山海关八百里加急军情呈了上来,据沿途驿站跑死了好几匹马,那送军情的奔到了北都城墙处递上了火漆封印的情报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足以得见这一封情报有多紧要。
陈煊,元曦,陈曜三人脸色一片苍白。
狄戎在山海关外集结了草原各部落二十万精骑。
到底是什么目的暂时还未知,军情上是草原部落的一次结盟大会,可保不准一个冲击就朝着山海关发起攻势。
没有姜苏坐镇的两辽门户,到底能不能经得起二十万草原精骑的冲击暂不可知。
至于这一封军情为何姜苏会比朝廷还要更早知道,御书房里的几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把守下第一雄关山海关的将领,恰是姜苏的嫡系。
虽然在两辽之地号称坐拥五十万戊边军,可姜苏被困在北都足足十多年,算是大麓王朝最精锐的军队戊边军到底给大麓朝廷这些年挑拨离间了多少将领,面对关外入侵还能不能做到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在这一刻谁都不能打包票。
而一旦山海关破,两辽之地一路崩盘,顺着官道一路最快只需要三,北都城就有可能被二十万草原精骑兵临城下。
那时候可就真的是子守国门的局面了。
原来一切都在这儿等着呢!
御书房鸦雀无声。
外敌入侵,这么一个大的理由摆在眼前,非要是姜商硬闯城门入宫面圣的理由绝对可以,这种军情简直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可众人心里知道,咱三爷如此作为,图的是什么,但姜苏早已把一切都备好,由不得朝廷拿那些个破事来论事。
赵观,曹显和王执三人偷偷得对望了一眼。
显然都看出了彼茨心意。
被困北都十多年的北辽王早就准备好离京回封地的准备,也亏得今儿个闹出这么一桩事来,让他们几人搭上了顺风车。
错过了这个村,往后再想巴着北辽王的大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起码赵观心里还是十分庆幸的,他本就已经属于大麓王朝的边缘人物,这一等忠勇伯迟早要被朝廷给撸掉,连能不能传给赵煜那犊子都未可知。
搭上北辽王这条大船,也就换个地儿继续荣华富贵而已。
想不到赵煜这个败家儿子一辈子都没做过耀祖光宗的事儿,唯有和姜商是好兄弟,这事儿就够他享一辈子的富贵了。
至于朝廷削藩的声音叫嚣,一旦草原有一点点动作,坐镇两辽之地的北辽王就动不得,五十万戊边军的元帅动不得。
姜苏和朝廷之间的掰手腕子谁会更占上风,看如今姜苏的手腕就很明朗了。
姜还是老得辣,老谋深算的姜苏远远不是乳臭未干的武玺帝如今能比拟的。
再看被封为北辽世子姜商这牛脾气,估计继承爵位之后做事比姜苏还要生猛,也就是两辽之地的两代王爷足以保得一世无忧,根本就不怕朝廷的削藩。
而削藩之,只要关外还有草原势力在,估计往后也很难再提上议程中来。
太后元曦虽然把持了朝廷,可她一个妇道人家些家长里短还在行,一旦涉及到打战和边疆入侵这等事,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大麓王朝安稳她才有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出现了动乱,她一个妇道人家保不准就给哪个莽夫拿刀给宰了。
元氏虽然是中原望族,可跟那些个根深蒂固的世家一比还是不够格。
和手里捏着五十万戊边军军权的北辽王比,更是没法比。
当今国舅爷元曦的亲哥哥一心要想把兵权捏在手里,但这会儿元曦她敢让那没读过几本兵书的哥哥去山海关揽下这摊子事嘛?
自然是不敢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的。
能震慑草原各个部落的,唯有扛起半边大麓半边江山的北辽王姜苏一人而已。
换谁去都指挥不动那五十万戊边军,那可都是当年随着姜家从开国到拓边一路养起来的姜家军一般。
一旦在这等重事里弄手脚,元曦如今可还风华正茂可不想沦为北方蛮子胯下的玩物。
大麓王朝立国之后励志更新至今还没出现奸臣当道的法,朝廷上下一片清明,万万不可能让她给一手搅和的道理。
元曦道:“这等军事自然还是需要北辽王来拿主意,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谙战事,就不再多费唇舌了。”
同时也给武玺帝点了一下。
你一个屁孩哪里懂得这些事,有些面子该给就得给,别杵在这儿跟谁置气。
洋浦军校教官陈曜这时也开了口。
“陛下,两辽之地一直是北辽王在打理,不管这一次草原兵马集结要干什么,朝廷终归需要派人震慑一番,能担起这个重任的唯有王爷最为合适。”
闯宫的理由就这么正儿八经地摆在明面上,由你百般刁难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如今就看武玺帝陈煊要如何接眨
其实元曦和陈曜把态度都已经表明,今这事儿一切以大局为重,旁枝末节该让步就必须让步。
武玺帝陈煊脸色一片苍白,手里的八百里加急军情沉甸甸,似有千斤重。
最终还是妥协了了一声,“边疆之地的安危还需要北辽王多担待一些。”
终于软下了口气,心中憋的那股子气也不得不压下来。
姜商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老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以陈煊和元曦如此表态,那么姜氏一族重回两辽封地一事基本上已经无碍。
至于关外草原到底有没有打进中原的心,恐怕如今也就姜苏一人最是心知肚明。
但关乎到一国存亡的问题,朝廷不敢赌也不会赌,就算事后知道北狄戎集结草原各部是在做样子,这哑巴亏还得往肚子吞。
可姜商没想到,现在又该如何把陆青衣接出宫去。
却听到姜苏道:“启禀陛下,狄戎集结草原各部到底意欲何为微臣目前还没有一个定数,一切还得等去了山海关看过一番才知道,希望这一次朝廷能对两辽之地有多多支援的力度。臣希望能从宫里带两人一起去北辽商议大事。”
武玺帝面色一沉。
“不知王爷点名要带谁去?”
“云箴堂程九秋和陆青衣两人。”
“哈哈……”
陈煊一阵大笑,心里一股邪劲涌了上来。
“不知北辽王带两个戏子去边疆有何打算呢?”
姜苏抬头深深望了一眼陈煊,沉声道:“事关军情,容微臣卖个关子。”
陈煊却是衣袖一挥,冷笑道:“王爷莫是欺朕年纪不懂战事嘛?两个戏子,充其量也就是个江湖中人,当真对边疆战事的布置有影响嘛?”
太后元曦和陈曜两人也不知道为何陈煊会如此针锋相对。
要台阶都给搭好了,顺势下就行,非要在这里顶着不放嘛?
姜苏脸色一沉,“皇上确实不懂其中玄机。”
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算是当着皇帝的面儿直言不讳你子就是不懂。
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个下也可能只有姜苏得出来。
欺得就是你陈煊年少,本王就是要压你一头,又能如何?
御书房的气氛再一次凝固。
也不知道少年皇帝不知作何想法,冷笑了几声之后,咬牙切齿道:“可能要让北辽王失望了,朕有意要纳陆青衣为贵人,谁也不可能把陆贵人从宫里带走。”
此言一出,所有人俱都脸色一变。
这是彻底谈崩了?
一直在陈煊身后一言不发的魏貂寺往前稍稍站了一步,也不再低头,挺直了腰杆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姜苏。
同一时间陈曜也往吴卿凑近了一步,顺带盯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姜商。
姜苏先是给了姜商一个眼神,眯了眯眼。
“皇上可知耽误了军情,此事可大可!”
陈煊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冷哼道:“朕意已决!任何后果都由朕来承担!”
一老一,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也不让一步。
气氛愈加地凝重。
御书房今日到底会不会出现君臣厮杀的场面,就这会儿谁也不敢预料。
就在姜苏欲要开口之时。
御书房外有太监跑了过来。
“启禀陛下,草民陆青衣求见,答应入宫当选贵人!”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