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除了欺负一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韩小兑,姜商其实对守在自己身边的将门八将压根就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除了明将韩小兑,其他七人到底在哪里,长啥样,会什么一概不知。
不过从以往姜商那战五渣的修为尽干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依然活得四处蹦跶,就可以得知将门八将的实力,恐怕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就看在梧桐宛,自己着了魔宫风尊使羽真曳兰的道,这位魔威震慑关内外的女魔头连给姜商补一掌的机会都没有,就可以得知将门八将里起码也得有两三位天品境界宗师在。
但是今天看到暗中的八将表演,还是让姜商大为观止。
一手以树杈为基的落地成阵,一手折花飞羽直接要了十几个司卫的性命,还有潜藏在树林里端着短弩的司卫倒地之声几乎不分先后。
如果是三个人出手,姜商可以笃定这三人必然是天品宗师无疑。
打南镇司卫这种歪瓜裂枣,就跟砍菜切瓜一样,信手拈来。
哎哟,这些个人不懂事,杀得这么麻利作甚。
自己这会儿不还想着看看腊月和初八两个丫头到底修为如何咧,一点表现机会都不给。
南镇抚司的那位千总此时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你们竟敢对南镇司卫下手,知不知道,惹了天大的祸事!”
没有一点表现的明将韩小兑哈哈一笑。
“千总大人,你竟敢对北辽世子殿下放箭,这才是杀身之祸啊。”
说完身形一闪,直奔着千总而去。
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压着打,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三下五除二,仅仅只是几招的功夫。
曾在龙象宗院子里被姜商吸得不成人样的韩小兑一拳就把那在北都城作威作福的千总大人给锤翻。
看着那都快变形的脑袋,姜商都觉得疼。
自己眼力要没问题的话,一息之间韩小兑朝着那脑袋连出十二拳吧。
啧啧啧,这他娘的真只是四品的修为?
还有那股子弑杀的狠劲,姜商觉得韩小兑要是也参加武林翘楚大会的话,那些个看似风光无限的世家子,名门高徒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就连以命搏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屠狼夫冷锋,怕也是跟韩小兑五五开。
太硬了!太顶了!太猛了!
丫得身边有将门八将跟着,自己走江湖还需要动手?
一路躺过去就得了呗。
这一处战场,打斗结束得极快。
仅仅只是几息之间,算得是南镇抚司精锐的一队人,包括那位千总全都伏尸在地。
这样的结果,很难让人接受。
站在高坡处的南镇抚使严东海皱紧了眉头。
他已经估计到这拨人不好惹,可还是没算到竟然会如此棘手。
以自己的三品境界眼力,竟然看不到暗中出手之人的踪影。
一手落地成阵,一手折花飞羽,还能解释为手法精妙。
那在林间抹杀司卫的人影就如同一道灰烟,自己竟然连是男是女都瞧不明白。
地品,管你五品还是四品,果然在天品宗师眼里犹如蝼蚁,来多少杀多少!
就这么粗略一算,对方暗里潜伏地足足有三个天品宗师。
呵,自己真要去送死嘛?
这一场富贵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享?
从来都是心志如铁的严东海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
但不这么做又如何?
好赌成命的他,这会儿家人都给脖子上架了刀子,他难道不知道得罪世子殿下事后会有多惨嘛?
这一场富贵看似触手可及,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
“镇抚使大人如此心神摇曳,是打算不要这条小命了是吗?”
低沉的女声响起。
严东海只是一个恍惚,就已经让人欺身到了身侧而浑然不知。
眼前的女子带着斗笠,挂下了一层面纱,根本看不清其面容。
只是那高挑的身形,也着实让严东海吃了一惊。
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颅,称得上是八尺英雌了。
尤其是那一双大长腿,感觉脖子以下全是腿,浑圆笔直。
严东海一手覆上了腰间的佩刀。
女子冷哼了一声。
“镇抚使大人既然接下了这活,怕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吧,不如自我了结干脆一点,打来打去也不嫌事烦。”
“动手吧!”
然而高挑女子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反而双手怀胸托得身前的山峦喷薄欲出。
“全家人都陪着一起死,上路也不寂寞,结果既然早就已经注定何必再做垂死挣扎,我要是你,有人找上门说这活儿,也就放弃了继续求存的念头还不如跟家人多呆一会儿,然后慷慨赴死也显点男儿气概。”
“其实吧,我也想不通你堂堂镇抚使,朝廷从四品大官,就连六部尚书见了你也不得喊声大人,怎么就赌得一身烂债。”
“也不知道这三品境界是不是纸糊的,用先天真气还赌不赢人家,也不知道对你下手的那位到底是派了怎样的高手来跟你对赌。”
“要不镇抚使大人介绍介绍,我对那位很感兴趣咧。”
高挑女子像是常年没跟人说过话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把严东海都给听傻了。
“你是个话唠吧?”
高挑女子身形晃了一晃。
“净说什么大实话。”
严东海自嘲一笑。
“也对,暗桩嘛,怕是这些年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好久没跟人扯皮了吧,也不知道摆在床上还会不会叫唤。”
高挑女子显然是被严东海给说中了心事,两条大长腿一交叉,竟然发出嘤嘤婴之声。
“也不知道这几声能不能入得了大人的耳朵,要不咱寻个地儿再喊几声听听,看看能不能勾了大人的心。”
严东海算是明白眼前这女子肯定有些变态。
常年潜伏在暗处,是会让人发疯发癫。
做惯了黑暗里的勾当,严东海也算了解这些人为何会如此。
倒是瞧见了女子挂在腰间的三品太平令,嗤笑道:“怎么对付我也只能派出个三品宗师嘛?看来北辽王府的暗桩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高挑女子惊讶了一声。
“那大人不如试试,咱啊就是好久没跟人聊咯,想跟大人多说几句话呢。”
严东海出刀了。
这般被人戏耍玩弄,反正都是死那就手底下见真招。
这一场在高坡处的厮杀,结束得更快。
没有任何声响。
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严东海双目圆瞪躺在了地上。
鲜血从心窝处溢出,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到死都没想通自己是如何被对方一招致命的。
高挑女人却也是意犹未尽,盘腿坐在了严东海的尸体旁边。
“可惜尸体不会说话,就只能静静地听着,要是死人能说话多好,也用不着我啊,这么寂寞空虚了。”
“唉,好想找个人说它个三天三夜不停嘴呢。也不知道咱世子殿下健不健谈呢?瞧那哄小姑娘的嘴巴吧啦吧啦的,应该挺会撩的吧。”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个事。”
女子解下挂在腰间的三品太平令,随手扔在了严东海的尸体上。
“十年前就三品咯,品武庭那帮狗腿子想找老娘换块一品的都换不了。”
“让大人误会真是过意不去,打扰了哈!”
一个话唠对着尸体念念不停。
此情此景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