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事件（3）

女生吃了药好了许多，逐渐缓了过来。

她勉强地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他。

花朝暮也安抚道，“多喝点儿水。”

女生没多久就起身走了。

花朝暮的目光却是落在他的身上。

“你也该吃药了。”他拆了药递了过去。

看向窗外，确实早已暗了下来，灯火开始阑珊。

就着水吃了药，口中的苦涩晕开。

少年再次给了她一粒，是糖。

女孩放入口中，甜味和清凉碰撞，压下的淡淡的苦涩，霸道而清凉。

“这个糖很好吃。”她。

“绿箭的薄荷糖。”他淡淡地摊开手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放在了床头，“都给你了，没几粒了。”

“你很爱吃？”女孩问道，她想起他身上总有淡淡的甜味，和这个糖的味道差不多。

“嗯。”少年轻轻的语气。

“哦。”女孩没再说话。

气氛有些冷淡。

直到林知秋冲了进来。

“小花！！！！！”

林知秋一把扑到她的怀里，抱得很紧，都不愿意放开，“你担心死我了。”

“小秋.....”花朝暮微微避着脑袋，拍着林知秋的背，笑，“我也想你呀。”

“那个该死的夏世言，他总没好事！上次他就.....这次又她妈的。”林知秋一拳砸在花朝暮的背上。

“嘶。”女孩忍着痛，“别激动别激动。”

一旁的入屠苏无言。插了兜往外走去，看见了压着帽子的某人，擦肩而过，不轻不重地撞了过去，“管好你小女友。”

“......喂。”陈舟畔摇了摇头笑了，心疼就直说。

“诶？陈舟畔也来了。”花朝暮趁机推开快要暴走的小秋。

“该死！我现在就去要了他的命！”

她冲到门口，被陈舟畔一把抓住了胳膊，“去哪？”

“去他家！砍死他！”她实在气不过，打他一顿也不为过。

“别闹了。”陈舟畔把她拽到床边，“事情老周会处理。而且这次是夏世言救了她。”

“呵，要是没有夏世言小花会被那姓秦的找麻烦？”林知秋挣开手，不满。

“那姓秦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秋，我没事。”

“脑震荡了还没事？本来脑子就不好！”林知秋翻了个白眼。

“......”陈舟畔无言，默默地退了出去。

房门外靠着少年。

“喂，你打算怎么办。”陈舟畔靠在他旁边，摸了支烟，在手里摩挲着。

身后就是禁止吸烟的标志。

“都怪我太迟钝了。”

“......”

少年垂着头满眼的落寞。

陈舟畔看着他那样想起在杂志上看见太平洋，大，辽阔。

深不见底。

他不断下落，下坠。

暗无天日。

“喂。”陈舟畔撞了他一把。

少年没站稳，一个踉跄，“你干什么？”

陈舟畔嘴角微微上扬，“还你啊。”

少年无言，他不喜不悲，向来如此。

冰块是0度。

如果把它放在水中，它是沉是浮？

浮。

冰的密度小于水的密度。

陈舟畔压下了帽檐，嘴角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面对着他。

少年站稳，看着他。

还未反应过来他为何这幅表情，一脚已经踹了上来。

胃部的绞痛。

下手好狠，少年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他捂着胃部，眉头微微皱起。

这还不够。

“干什么？想打你就打你。”

“离谱。”少年哼了一声，撑着地想要爬起来。

“胆小鬼不配和我做同学。”陈舟畔两三步跨去，抬脚踹去。

入屠苏这下反应过来，快速地挡了那一脚，手似乎要断裂。

“陈舟畔！”

“你妈妈肯定很失望有这么个胆小的儿子。”精准踩雷。

入屠苏扑了上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扭打起来。

闷声无言。

花朝暮和林知秋聊着天，忽然感觉外面不太对劲。

“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没有吧。”林知秋削着苹果。

聆听。

闷闷的声音，似乎是.....

打架？

“咚！”一声闷响，不知是谁摔在了地上。

“快去看看！”话音刚落林知秋就冲了出去。

“啊啊啊！”尖叫声在医院走廊响起。

花朝暮摇摇晃晃走去的时候，看见了负伤的两人。

目光落在入屠苏脸上，嘴角一抹殷红，青里泛血。褐色的头发在混乱中凌乱，露出了那双清心寡欲的眸子。

似乎多了.....

愤怒。

陈舟畔也不好过，不离身的帽子被丢在一旁，额角一大片淤青，三两步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领。

他咬牙切齿，字字句句却只有入屠苏能够听见。

他说。

“我要你记住这个感觉。”

他松开了他，精疲力竭地滚躺在他旁边。

两人久久说不出话。

入屠苏看着天花板，眼里的温度变化。

刺目的白炽灯。

直到花朝暮晕在地上。

“花朝暮！”

“小花！”

.....

花朝暮再次醒来就只看见了入屠苏。

他睡着了。

合了眼睛靠在柜子上。

少年睡着的样子很乖，嘴角的血迹还有，与白皙的脸对比。乖戾。

安静的样子，浅浅的呼吸。

她知道他爱睡觉，上课睡觉的侧颜没有少看。可这样的正面她却从未细细看过。

微长的发梢，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

长睫毛是深情，薄唇却很薄情......

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指尖想要触碰。

他的睫毛动了动，骤然睁开了眼，声音有些嘶哑，“醒了？”

“嗯。”女孩指尖发烫，快速地收回，装作若无其事，“他们呢。”

手心却烧了起来。

“他们走了，现在不早了。”脑海里浮现刚才林知秋骂骂咧咧地拖着陈舟畔，某人一脸垂头丧气，焉了吧唧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脸怎么红了？还晕吗？”冰凉的手指覆上额头。

“是有点烫。”入屠苏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对比着体温，有些紧张，连说了几次。

“有些烫啊。”额头贴在了她的额间。

近在咫尺，轻浅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女孩屏住呼吸，脸涨的粉红。

“嘶，是很烫啊。”他抵着额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好烫。真的好烫。”

“.....我。”

“别说话了。我去叫医生。”

她一把拉住了他，“别去。我没事。”

“你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

“我.....”

“怎么了？”

女孩低着头，脸红红的。

少年看着她的模样愣了好久，忽而笑了。

“怎么了？嗯？”明知故问。

“入屠苏！”

“我在～”少年的尾音拖得很长，使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