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事件（4）

同一时间。

天色暗淡，黑夜里笼着紧张的气氛，有双无形的手推动着所有人。

巷子里所有人鸦雀无声，指尖星火。

依稀能够听到女人的抽泣。

夏世言嘶哑出声，“江南。”

“好，言哥。”江南推了眼镜，扯出一抹微笑，“说吧怎么回事。”

秦无言满脸泪痕，只知抽泣，“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理由。”

“我不是故意的。”她头发凌乱不堪，捂着耳朵，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

只知道重复那么句话。

我不是故意的。

“言哥。”江南，“她应该看了贴吧上那张照片，嫉妒得发狂，就约了花朝暮。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出了意外。”

少女惊恐地捂着脑袋，一个劲地摇头。出了事把她吓坏了，她跑了出来。

迟早她会被找到。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扑了上去，抓住了夏世言抽烟的手，“她死了吗！她死了吗！”

几近疯癫的模样，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诶诶，别越界啊。”王斯文嬉皮笑脸地拉开了她，“言哥又不是你男朋友。”

“你！”

“你不配。”王斯文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少女，尤其是那双明晃的腿，此刻早已斑驳不堪。

在跑的路上沾了泥水也顾不上擦，也摔了不少，狼狈地看不出还是个妙龄少女。

“言哥，救救我。救救我。”她不想坐牢，那个女的万一残废了，变成植物人了，她这一辈子都毁了。

“我只是......我只是想吓吓她！我只是想吓吓她......言哥！救救我......”

夏世言厌恶地挣开。

许久，“你明天去学校吧。”

“不！我不能去！言哥我不能去！”秦无言慌张地四下看着，绝望之中跪了下来，“言哥，看在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我帮你？帮你什么。”夏世言吸了口烟，“你确实，动了手。”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夏世言掐了烟，眉眼间爬上戾气，“我说过，她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什么？”秦无言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抓着他的裤脚。

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情分不上上那个死丫头。

“没听见？”夏世言歪头，笑了。

秦无言一阵寒颤，看出他没有在开玩笑，“言哥......”

“别他妈叫我言哥……”夏世言一脚踹去开，“我叫你明天去学校。”

少女露出绝望的眼神，猛地站起往外跑，却被王斯文一把捞住，“往哪跑。”

“放开我！放开我！”少女声嘶力竭，挣扎着。

夏世言弯下腰，他的眉目近在迟尺，是她朝思暮想的。

一下子没了声。

“怎么不叫了？”夏世言低低地开口，熟悉的烟味扑面而来。

少女只是看着他，泪水混着血丝。

“听话。”少年的手覆上她的发梢，“乖乖的......付出代价。”

少女眼中最后的一丝光堙灭了。

......

.......

这天的学校与往常不一样。

天台的血迹被处理干净，但人心的血液却涌流而出。

谣言开始泛滥。

——花朝暮不是个好东西。

——好像是抢了秦无言的男朋友！

——花朝暮是小三。

林知秋在厕所听到这些，怒不可遏，把手里的镜子砸在了水池上。

镜子四分五裂。

身旁窃窃私语成群结伴的女生，“神精病吧！”

“你说什么？”林知秋冷笑。

那几个女生不再说话，即使不满也快快洗了手走了出去。

身后却传来骂声。

“烂舌头的八婆！我*你*！”林知秋气不过，眼睛都气得发痛。

“*！”她闭了闭眼睛，却无可奈何。一脚踹在了瓷砖上，脚疼的发麻，这才让她清醒点。

陈舟畔看见林知秋的时候，她一拐一拐地走出洗手间。

快步上前，“喂，掉厕坑了。”颇有些好笑。

看着她面色不善怏怏地闭了嘴。

小心地扶着她。

林知秋黑着脸蹒跚地跳着，一言不发。

陈舟畔憋不住了，“林娘娘，你到底怎么了？”

“......”她停了下来，垮着一张脸抬了头。

“我日。”陈舟畔吓一跳，下一秒就天打雷劈。

“别哭啊！”

林知秋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哭诉，“为什么小花要被说成这个样子.......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喂喂喂。”陈舟畔侧身挡住了她一塌糊涂的样子。

“呜呜呜.....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还在医院呢，就已经被说成这个样子了......小三？我呸他妈，他配吗！”泛滥成灾。

陈舟畔单手抓了卫衣，一下子盖在了她的头上。右手没有犹豫，搂住了少女的腰压在了胸膛。

“哭吧。没人知道。”

林知秋闷闷地，被暖暖的好闻的汗味笼着，异常的安心。

却让她鼻子一酸，哭得很厉害了。

稀里哗啦叨叨絮絮说了好久。

久到他的卫衣全被打湿了。

“这不公平！我要杀了他们！”

“好......好.......杀了他们。”陈舟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

“陈舟畔。”少女带着鼻音不善地叫了他。

“我在.....”

“干嘛这么哄我，你是不是当我小屁孩。”

“你的屁股不小。大屁孩差不多。”

“陈舟畔！”

他的脚被狠狠地踩了一脚，还碾了碾。

“嘶！”陈舟畔疼地松开了她，任由她像个瞎子一样，脑袋上兜着卫衣，瞎走着。

卫衣里被她哭得湿湿的暖暖的，眼睛一定又红又肿，脚也很疼，一拐一拐地走不快。

眼前很黑，她该往哪走。

这时一双温热的手牵住了她，熟悉的声音，“林娘娘，小的给您带路。”

她就这样安心地哼跟着他，一点儿也不怕。

座位上，她没有摘下衣服，看着眼前蕴酝的雾气，“陈舟畔。”

“我在。”

“如果我要杀了他们......”

“我给你递刀。”

我想与全世界为敌，我只需要你背叛世界。

“好。”林知秋摘下来衣服，两个眼睛红得像个水蜜桃，卧蝉比眼睛还大。

她嫣嫣地笑着，熟透的桃子，盛开的桃花。

“靠。”陈舟畔揉了揉她的脑袋。

“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