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畔！陈舟畔你怎么样？”林知秋跪在他面前，发现他嘴角有血。

“你没事吧。陈舟畔，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陈舟畔依旧是那副酷酷的表情，只是多了隐忍。

“陈舟畔。我告诉你，你要是有事，这辈子我都不会来扫你坟。”林知秋骂道。

陈舟畔扯了笑，晕了过去。

林知秋颤抖着搂着怀里的陈舟畔，他紧紧贴着她的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没有什么感觉，只知道伤口很暖，又像忽然被冰袋冷敷，水生火热的样子……只是意识好像没有那么清醒了。

.......

手术中三个字亮着。

林知秋守着手术室前的门，他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是章席报的警。

救护车来的时候，林知秋愣是没有一滴眼泪就陪着他上了车。

因为人太多，章席陪同，其余人都留了下来。

章席看这个这个少女，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素来不羁散漫，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陈舟畔会这么喜欢这个姑娘。

或许她宁愿流血也不流无用的泪。

此刻的她靠在手术室旁边，没有什么波澜。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有多么冰凉。

她旁边是方才急匆匆赶来的陈舟畔的爷爷。他的爸妈工作很忙，没有办法来签字，就算是自己儿子生死悠关也无所谓。这位年迈的老者已是古稀之年，听见孙子出了事，又是晚上打不到车。愣是靠着不利落的双腿走了三公里的路。

林知秋平缓了情绪走去问道，“陈爷爷。您坐一会。”

陈爷爷只是抬目看了她一眼，便道，“你是里面那小子的女朋友？”

“......不是。”他们并没有正式在一起，尽管大家都起哄。

“这臭小子这么没能耐。”陈爷爷把拐杖砸了砸地，“他要是活下来，我弄死他！”

“他那一刀，是为了你吧？”陈爷爷的眉目有陈舟畔的影子，却比他刚毅。

”是。”林知秋低了头。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他了，这孩子羞涩。”

“好。”林知秋看着爷爷，认真地说道。

“他爸爸妈妈工作忙，不要他。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爷爷开始抹眼泪，“从小就缺少关爱，真的很可怜。我都觉得可怜。”

林知秋点了点头，眼眶也开始泛红。

“这小子他总爱打架，小时候吃的少，长得慢。瘦瘦小小的，被人家高年级的一打，就进医院。挂水的时候医生都不用找扎的地方，太瘦了。”爷爷哽咽。

林知秋咬着唇，听得有些心疼，“怎么会这样。”

“他就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妈妈不爱，爸爸不爱。哎！我这糟老头子，哪天去了，这个世界上就他一个人了！那该怎么办啊！”陈爷爷用力地捶了捶双腿，很是苦恼。

“我来照顾他。”林知秋差点眼泪掉下来。

“真的吗？”陈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有点不相信。

“当真。”林知秋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他温柔一点。

“好好。”陈爷爷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章席把一切尽收眼底，扯了扯嘴角。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手术很成功。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陈舟畔还在昏迷中。

陈爷爷看着眉目经闭的陈舟畔，放心地松了口气，随即勾了勾唇角。臭小子，你爷爷还是你爷爷，你手术的功夫就给你搞定了个媳妇。

林知秋看着眉目安静的陈舟畔，纤细的手拂过他的眉间。他真是死了或者病了，才顺眼。

“陈舟畔。以后我会对你好点。”林知秋轻轻地说着。

“好软。”少年呢喃。

“什么？”林知秋怀疑自己幻听了，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的胸。”

“......”

下一秒，陈舟畔就被一个暴扣，打醒了。

“嘶。好疼。”陈舟畔忽然捂着腹部。

“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林知秋紧张地抬着手虚晃在他的上空，乱了步伐。

陈舟畔一把捉住她的手，扣在手心，沁凉的。她很担心他，陈舟畔愣了愣，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忽然有些莫名的冲动。

“我是说头。”他。

“找死。”她，想起陈爷爷刚才说的那些，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那句找死说得尤其娇嗔。临时转变的生硬声线。

两人都傻了。

“好了，你饿吗？”林知秋用着前所未有的语气温柔道。

陈舟畔一阵恶寒，背后出了冷汗。他完了。

“林娘娘.....”

“嗯？问你呢，想吃什么？”林知秋温柔地笑道，嘴角的弧度刚刚好，完美的温柔。

“......林娘娘.......”可怜的陈舟畔虚虚地喊了声。忽然看见门背后探头探脑的一个白头发的脑袋。

.......老人家。

忽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给装上了，“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小心翼翼的神情，背后是蓄势待发的过分。

“当然了。”，林知秋看着他这般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开始后悔方才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恶劣了，其实他也只是欠打了一些。

“真的吗？”笑容在他脸上扩大，“算了……不麻烦你了.......”陈舟畔收回了一秒前的喜悦，内敛懂事地说道，“我喝点水吧。”

“没事，你是病人。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嗯？”林知秋细声细气地哄道。

陈舟畔享受极了，内心暗自窃喜，爽翻天也不能表露在面上，可怜兮兮道，“我想吃口口的牛排。”

口口的牛排在很远的商场里，且没有外卖，而且因为这家店的高人气，排队总需要拍很长很长的时间。

“好。”林知秋犹豫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可是你能吃东西吗？”

“呃……可以呀。”

“不行，我得问一问医生。”林知秋起身离开。

“诶！你别走啊！”陈舟畔伸手去拉她，却没有拉到，反而扯到了伤口。

“嘶。”他正疼得扭曲，面前投下了一个阴影。

一抬头，是陈老爷子。

“服吗？”陈爷爷得意。

“服。”陈舟畔心里暗爽，“不过你和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陈老爷子支支吾吾，“我就把你说得可怜一点。”

“没爹没妈，是根草？你死了没人爱我？”陈舟畔顺口说了，老套路了。

“差不多。”陈老爷子笑了笑，不愧是他孙子。

陈舟畔表情抽搐，但一想到林知秋方才VIP级别的待遇，就爽的不行。

忽然表情僵在脸上。

“怎么了？”陈老爷子扭头看去。

林知秋站在门口，面色不善，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陈舟畔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