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苍峻硕真的直接去找阎沐遥了。
屋子里就剩下贝浅浅和钟离爵,她端着的水杯还等在钟离爵嘴边。
就算躺在床上,钟离爵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也令人有很强的压迫感,贝浅浅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些尴尬起来。
两个人不熟,而她刚刚因为看到他醒过来,一激动,忘记了保持该有的距离。可现在一回想,自己真是够自来熟的。
贝浅浅在心里纠结着,而钟离爵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神色不明,面无表情。
“怎么样老大,有哪里不舒服吗?”随着问话,阎沐遥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开始给钟离爵认真地做着检查。期间,偶尔按下某一部位时,会问问他疼不疼,头还晕不晕等问题。
全程,屋里的其他人都成了空气。
跟在阎沐遥身后的苍峻硕,功力却明显不行,怎么也控制不住视线,时不时地往贝浅浅身上飘。
“还好。”钟离爵沙哑着声音,终于回答了一句。
10多分钟后,阎沐遥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所有的担忧都可以放下了。
“不错老大,你这身体真是让人羡慕、嫉妒。”阎沐遥说着,一抬屁股,就坐到了贝浅浅对面的沙发上。
他这一系列连贯的举动,自然得就像事情本该如此。可就是因为他做得太自然了,才让钟离爵和贝浅浅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好奇?”钟离爵的眼睛在问。
“你真的是医生?”贝浅浅忍不住怀疑。
而阎沐遥对两个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在进来之前,苍峻硕已经把钟离爵醒后的情况都告诉他了。阎沐遥可不像苍峻硕那么单细胞,钟离爵是什么人?能容忍别人八卦他?
但好奇心人人都有,何况要是抓住点儿把柄什么的,以后再被欺负时,是不是也能有点还击之力?所以,阎沐遥才冒着以后被算账的风险,假装看不懂钟离爵眼里的警告。
“这里有厨房吧?”贝浅浅突然问。
终于有人肯说话来化解屋里的压抑气氛,苍峻硕哪能不配合。
“你饿了?对哦,你昨天还没吃晚饭吧?”苍峻硕着问。
被这么一问,贝浅浅想起来了,她昨晚确实没吃晚饭就跑出来了。不想时也没觉得饿,现在被这么一提,肚子竟配合地咕噜起来。
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贝浅浅一张俏脸,瞬间就涨红了。
“我是想给病人熬点粥,他一定也饿了吧?”贝浅浅嗫喏地说。
自己的肚子刚叫完,说去给别人做饭,不管怎么解释,好像也不太有说服力,但贝浅浅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也不等屋里的人回答,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钟离爵看了苍峻硕一眼,对方马上心领神会,他们间的默契都是用血和命换来的。
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能随便逛逛熟悉起来,何况,他们还不清楚贝浅浅的身份。
果然,出了钟离爵房间的贝浅浅就傻眼了,这栋别墅有三层,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顶层的走廊,从格局来看,好像都是房间。
难道,厨房是在一楼?
贝浅浅犹豫着向楼梯口走去时,苍峻硕从身后冒了出来。
“来吧,小丫头,我带你去厨房。”苍峻硕说。
“我叫贝浅浅。”贝浅浅站定,认真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虽然她不讨厌小丫头这个称呼,但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这么称呼,她还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们可能马上就要面对面地谈赔偿问题,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平等的身份,谈判时很难有胜算。
苍峻硕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两个人相处了一晚上,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但他仅是扯动了一下嘴角,意思是他知道了,但没接话,因为他不能回应。
看着苍峻硕越过自己朝一楼走去,贝浅浅也没追问,跟着他直接来到厨房。
拉开冰箱的门,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贝浅浅是有些意外的。
在苍峻硕的协助下,贝浅浅很快把需要的食材找齐,开始熬蔬菜粥。
“查清楚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贝浅浅离开后,钟离爵说。
这就表明,他跟贝浅浅不熟,所以,之前苍峻硕的种种猜想,都是他最近太闲了,脑子无事可用出现的幻觉。
“把南非那个案子交给硕去处理。”说完,钟离爵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开口。
南非的案子,可不是美差,接下来最少三个月,苍峻硕的脑子不会再有空想东想西了。
为了明哲保身,阎沐遥没多说一个字,他岂会不明白,老大这是在惩罚苍峻硕的同时,也在警告他。
一阵淡淡的粥香成功地叫醒了浅眠的钟离爵,他也是真的有些饿了,三餐没吃,加上那场生死之战,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他的身体现在急需养分。
可看到粥碗端在贝浅浅手上,钟离爵的浑身顿时就表现出了排斥的反应。
苍白的脸色冰冷得吓人,眼神更是犀利得让人想忽视都难。
一时间,贝浅浅竟有些手足无措。
刚刚去煮粥之前,虽然他没表现多好,可也没这么距她千里啊。想着,贝浅浅只好把求助的眼神落到还算熟悉的苍峻硕身上。
看到她可怜巴巴的跟只小猫似的,苍峻硕一下就心软了。
他马上接过贝浅浅手里的碗,刚凑到钟离爵床前,打算给他喂饭。
“去南非,明天。”钟离爵冷飕飕的声音飘来。
苍峻硕一下就愣住了,南非?他?就这么眨眼工夫,发生了什么?
他想在阎沐遥脸上找找答案,可对方,早把头转开了。
钟离爵慢慢地靠到床头上,直接从苍峻硕手里接过碗,虽然这一系列的动作扯动了伤口,额头上附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但钟离爵一声都没吭。
“去吃饭吧?”钟离爵说完,开始喝手上的粥。
他的胃需要食物来填充,身体好起来,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欠他的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而且不会太久,他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失去温暖太久的人,就不会再奢望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