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他?”凌煦看着钟离爵的背影问。
“就是那晚,我碰上的人。”贝浅浅把声音降得很低,她担心被钟离爵听到。
贝浅浅以为,她对钟离爵的别扭,是因为她还欠着他医药费。
凌煦的心一动,他们竟真的有交集!
贝浅浅那晚未归,许言也仅是简单地跟他说,贝浅浅遇到一个出了车祸的人,当时一心想着救人,手机又丢了,就忘了给家里打电话。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许言态度明显是不想再提,凌煦当时只以为,许言是不想让贝景泽听到,又跟贝浅浅生气。
可现在,亲眼见了贝浅浅那晚碰上的人,他心里却有别憋闷。
而且,直觉,对方这样的态度,不该是对一个出手救他的人,反倒像他才是那个救人的人。
想着,凌煦的视线落到贝浅浅脸上。
钟离爵一路都没再说话,把钟离承年交到助理手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未做完的工作。
第二天,贝浅浅没再见到钟离爵,这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情,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吃过午饭,凌煦开始准备要带着贝浅浅返回市区了。想到回到家就又要开始补课,贝浅浅对郁冰夕恋恋不舍。
“要不,让你师兄跟你妈妈再请一天假。”郁冰夕悄悄地给贝浅浅出主意。
“不行,说了出来玩两天就是两天,要是回去晚了,贝教授会亲自来捉我回去的。”贝浅浅有气无力地说。
再怎么磨蹭,该走的时候还是躲不过。
凌煦已经在车上等了,来送贝浅浅的郁冰夕欲言又止,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本来期望着这两天,她跟凌煦的关系能有所进展,可再怎么给自己鼓劲儿,当面对凌煦时,她还是打了退堂鼓。
贝浅浅岂会看不出郁冰夕的小心思?但她不敢当面帮忙捅破那层纸,万一凌煦拒绝,她怕郁冰夕的面子受不了。
这也是她拒绝郁冰夕挽留的原因,郁冰夕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很珍惜这份情谊。
“要是真没玩够,下个周末,我再跟老师说。”看着上了车就蔫蔫地贝浅浅,凌煦哄着。
“其实,也不全是没玩够。”贝浅浅低声回应。
“嗯?那是因为什么闷闷不乐呢?”凌煦开着车,嘴角挂着笑。
在他心里,贝浅浅就是个小女孩,凡事都要小心着来,唯恐吓到她。而这样迁就她,宠着她,他就觉得很快乐。
“师兄……”贝浅浅突然出声,可后面又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怎么了?”凌煦耐心地等待着。
贝浅浅终于下了决心,不能再这么吊着郁冰夕,不然,她知道凌煦的心意越晚,就会伤得越深。
“师兄喜欢的那个女孩很久了吗?”贝浅浅问。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凌煦这次的语气慎重了许多。
“就是,就是,如果有人喜欢师兄,师兄会不会试着去接受,然后……”贝浅浅说不下去了。
虽然她还没接触过感情,可她不认为感情是能用来比较的,又不是做交易,喜欢就是喜欢。
“你能先告诉师兄,那个女孩是谁吗?”凌煦问着,把车停在路边。
此刻,他握紧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处泛着白。
“是夕夕,她喜欢师兄很久了。”贝浅浅说着,眼里有着期待。
瞬间,凌煦的眼里有着难以名状的失落。
“我不能喜欢她。”凌煦说完,启动车子,直接加速,朝着市区驶去。
一直到了贝家门前,凌煦停稳车,却没有跟下去。
“回去好好休息,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替我跟老师说一声,我有个实验要回去赶进度。”凌煦说。
“好的,师兄。”看出凌煦的不悦,贝浅浅没敢再多问。
贝浅浅刚把行李箱取出,凌煦的车就直接开走了。认识凌煦这么久,这还是贝浅浅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离开。
一路上,凌煦的心情如被火烤一样难受。他能接受贝浅浅还小,对感情没开窍,却不能接受她替别人来打探他。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贝浅浅对他无意,否则,怎么能让他去喜欢别人?
惊涛骇浪一样的风暴,在凌煦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在经过“夜未央”时,凌煦临时起意,打算进去喝一杯。
天色还早,里面的人不多,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凌煦独自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里人声鼎沸,一楼小舞台内挤满了来寻求刺激的人。而这一切的喧嚣都吵不走凌煦心里的憋闷。
他朝着侍者再次勾了勾手指,两杯高度酒立即被送到他面前。
突然,一阵不小的骚动,传进了凌煦的耳朵。
“是爵少!真的是爵少!”语气里带着惊讶。
随着这声惊呼,凌煦抬起头,正好看到门口处,那个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如帝王般被恭敬着的人物。
突然,凌煦的神色一顿,是他,那个跟贝浅浅有一晚交集的人!
就是这个人,只要一想起他,凌煦就觉得憋闷,就如力气无处用般的烦躁。
“爵少?”这个名字在他有些迟钝的脑子里盘旋。
“钟离爵?!”随即,这个名字把他一下就炸清醒了过来。
看着已经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钟离爵,凌煦竟一时反应不过来,贝浅浅怎么会跟这种身份的人遇到?
在二楼贵宾专属包房里落座的钟离爵,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只是过来应个景,这种场合下,跟这些素来没有往来的二世主们,他不觉得值得他浪费时间。
而刚刚在一楼,那双盯着他的眼睛,他虽然仅是余光扫了一眼,但他能确定,是那个围在贝浅浅身边的凌煦。
想到他拿到的关于这个叫凌煦的资料,钟离爵本就没有温度的眸子里,又冷了几分,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显在嘴角。
而与他距离最近的一个富二代,本想把倒好的酒递给他,可突然就被他降低的温度冻住了,马上缩回了手。
坐了不到10分钟,钟离爵就离开了。如果不是钟离承年打电话,让他跟同龄人多接触,这10分钟他都不会花在这里的。
钟离爵离开时,凌煦之前坐着的位置,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