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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暖阳,贝浅浅紧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透过被子,送来的温暖,她很喜欢这么在床上懒着。
“该起了。”突然,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几乎是同时,昨晚的所有记忆,一下涌进脑子里。贝浅浅这时才想起,床上不止她一个人。
有些困难地扭动着脖子,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钟离爵脸上,难得一见的柔和。
晨光透进来的几缕光,在他的头上跳跃着,蓝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笑意。
“今天有正事要去办,不能懒床。”说着,钟离爵先起身。
贝浅浅还在发愣,她昨晚真的是一时头脑发热,以为钟离爵会跟之前一样,会点到为止收住手的,可怎么会……
但现在,既然已经是事实了,虽然贝浅浅心里有些慌,但她不会将责任外推,毕竟自己也是成年人,不管是不是在自己清醒的状况下,起码钟离爵没有强迫她,那么,自己就要承担后果。
身体有些不适,但贝浅浅没矫情,只是穿衣服的动作缓慢了些,将自己收拾妥当下楼时,钟离爵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他抬头看向她时,眼睛明显有着什么,可贝浅浅没仔细看,一张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了。
“趁热吃。”钟离爵说着,将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
贝浅浅没吭声,埋着头在跟食物奋战,好像今天的煎蛋格外地嫩,怎么也插不起来,贝浅浅有些被蛋气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用叉子插煎蛋上,一副非制服煎蛋不可的样子。
隔着桌子,钟离爵看得一脸无奈和宠溺,他能理解,贝浅浅现在是心态上还没转变过来,在跟自己较劲。
其实,这么快两个人就在一起,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钟离爵办事,很少有超出计划的,可昨晚,确实是一时没控制住,后来,也是他不想控制,所以,就顺其自然了。
有汤汁溅到了盘子边上,煎蛋被戳得不成样子,贝浅浅还是不肯罢休的样子。
钟离爵只好出手,他制止了贝浅浅握住叉子的手,拿过一边的勺子,将大部分成了碎渣的煎蛋,装入勺子,然后送到贝浅浅嘴边。
这还是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行为,贝浅浅石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钟离爵,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被换了。
“张嘴啊!”钟离爵带着浅笑地说。
贝浅浅的大脑彻底当机,只能听着钟离爵的命令,机械地跟着操作,张开嘴巴,等在钟离爵将鸡蛋送进嘴里,咽下后,又一勺已经再次送到嘴边,如此将一个煎蛋吃完,钟离爵又帮她擦了擦嘴角。
“真乖。”钟离爵。
然后,将牛奶递到她面前。
“用喂吗?”钟离爵问。
他一直眼里带笑,那柔和的语气,贝浅浅是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直到再次听到问话,才猛然清醒,马上接过杯子,一边摇着头,一边猛劲儿地灌了自己一大口。
接过,毫无意外地猛烈咳嗽起来。
“慢点,还说不用喂。”钟离爵说着,已经起身走过来,帮她轻拍着后背。
好不容易不咳嗽了,贝浅浅也算是彻底清醒了。
“钟离爵,你色诱我!”贝浅浅控诉着。
“就算是色诱,也要有你的配合才行,事实证明,我成功了。”钟离爵说着,脸上有些得意。
意思就是,你愿意接受色诱,责任当然不在他。这么一说,贝浅浅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肤色小脸,又红了。
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湿漉漉的眸子,钟离爵的眸子眼色在不断加深。想到今天要办的事,他立马转开自己的视线,不想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
贝浅浅匆匆吃完早餐,打算去学校上课,钟离爵将最后一口吃完,告诉她,已经替她请过假了,今天有事要办。
“什么事,怎么之前没说?”贝浅浅问。
倒不是因为钟离爵没跟她商量就给她请假,而是,钟离爵虽然霸道,但涉及到她学业的事,钟离爵从不会擅作主张。
“先去换衣服,正式一些的。”钟离爵说着,转身上楼去了。
贝浅浅看着钟离爵的背影,他要是不想说,自己肯定问不出来。既然要带着她一起,应该自己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贝浅浅换好衣服出来,钟离爵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手工西裤。看着贝浅浅换上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还算满意的评价了“不错”两个字。
没叫司机,钟离爵自己开车,他还带了一个文件夹,在上车前,放到了后座上。
贝浅浅扫了一眼,没多想。
当车停在“民政局”门前时,贝浅浅不淡定了。她的心开始加速,有些慌张。
“钟离爵,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贝浅浅有些激动。
她是真的太意外了,没有一点儿准备,从昨晚到现在,接连的重磅事件在身边炸开,她是真的有些晕。
“领证,结婚,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钟离爵说。
“我相信,你也不是。”在贝浅浅发飙之前,钟离爵补充说。
贝浅浅一句话,被噎到了嗓子眼儿处。这话说的,好像她不配合,就是一个随便的人。
“都安排好了,马上就能办完。如果你心里实在没准备好,就先考虑着,里面的事不用操心,一切跟着我就行。”钟离爵说完,已经下车。
他绕过车头,来帮贝浅浅拉开车门,贝浅浅跟着下车。之后,果然,钟离爵一手拿着需要的材料,一手牵着贝浅浅,除了需要贝浅浅签字之外,所有事情,都是钟离爵来办理的。
等两个人再走出来,钟离爵手上已经有了两个红色的小本子。
回到车上,钟离爵拿出一个盒子,将里面一枚设计简单、别致的钻石戒指,套在贝浅浅无名指上。
戒指上的钻石不大,贝浅浅却很喜欢。
“给你设计的还没拿回来,先临时戴一下钟离太太,委屈你了。”说完,钟离爵在贝浅浅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
钟离爵是准备着跟贝浅浅领证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把事情提前了。所以,那枚还在最后打磨中的戒指,需要等几天才能到。
钟离爵刚将车子启动,沈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大,公司出了点儿状况,不严重,但是硕查到,背后搞鬼的钟离皓。”沈阔说。
“嗯,我回来。”钟离爵说。
挂断手机,他看了贝浅浅一眼,她的样子还是有些迷糊。
“陪我去公司一趟?”钟离爵问。
其实也不算是问,没等着贝浅浅回答,他的车子已经在开往公司的路上了。
贝浅浅慵懒地窝在座椅上,她要将自己的脑子清一清,把里面堵成一团的事情,捋顺一下。
到了公司,钟离爵旁若无人地继续牵着贝浅浅,在经过公司大厅时,所有都被惊得目瞪口呆,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直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钟离爵将一组会客沙发转了方向,直接推到落地窗前,然后,又去休息室拿了一条毯子,让贝浅浅躺在沙发上休息。
落地窗这边与他的办公桌之间,隔了一排高大的绿色植物,就像一道屏障,沙发上躺着人,也不太明天。
钟离爵是看到贝浅浅一路上的精神不济,想让她在这边补个觉,又觉得她此刻的心情不适合一个人躲进休息室,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他有些不放心。
毕竟,昨晚的事情,她可能还没想清楚。上午就这么急匆匆地把证领了,虽然钟离爵有些担心一下之间,贝浅浅可能会接受不了,但他并不后悔。
既然已经决定娶她进门,就不想拖泥带水的。再说,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凌煦,虽然凌煦说了不会对贝浅浅再有其他心思,但是,这就在一念之间的事,谁又能保证?
而且,既然贝浅浅不排斥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个人如此亲密也是迟早的事,他就没必要熬着,难为自己。
安排好贝浅浅,钟离爵让沈阔进来。
沈阔拿着一沓资料,一进门,因为生气,声音有些高。
“老大,这个钟离皓太……”沈阔刚开了个头儿,就被钟离爵一个眼神刹住了。
“你小声点儿!”钟离爵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沈阔一下没反应过来,小声点儿?自己声音也不大啊,再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声音大些小些还能影响到谁?
就在沈阔一头雾水时,只见钟离爵往落地窗方向看了又看,似乎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在那边。
沈阔起身,顺着钟离爵的视线走过去,当然,整个过程是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原来,走近了才发现,一个头顶从沙发扶手上露了出来。沈阔没再往前走,但也已经心领神会了。
再回到办公桌前,一脸的暧昧,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而钟离爵,也趁机显摆一般地放开了让沈阔打量,意思就是,羡慕吧?
沈阔顿时就明白了,心里不住地骂自己欠,这么明显地虐狗,他干嘛自投罗网?
“听说,你昨天还笑话我?”钟离爵皮笑肉不笑地问。
顿时,沈阔感觉一阵头皮发紧。他以为,这么隐晦的话,贝浅浅就算悟出了其中的意思,也没有脸皮跟钟离爵告状的,所以,他才敢如此欺负她一把。
可显然,他低估了贝浅浅同学的本事。而且,这钟离爵看来是早就有此动机,不过借着自己那几句话当借口,办成了自己的事儿,现在,却要倒打一耙。
“老大,昨晚……不错吧?”沈阔又不傻,哪能直接往枪口上撞?
钟离爵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虽说沈阔欺负贝浅浅不地道,但结果毕竟是自己借题发挥,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所以,心情出奇的好,也就决定不跟沈阔计较。
随后,两个人进入主题,将钟离皓动手脚的来龙去脉追查清楚后,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这是在给钟离安怡出气呢。”钟离爵说。
对于钟离安怡这件事,就像悬在钟离厚文一家头顶的剑,钟离爵追的不紧,但也不承诺不追究。所以,钟离安怡一直提心吊胆,害怕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连带着,最近也安分多了。
另一边的贝浅浅,躺了没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昨晚,她一直就没机会睡,天都泛白了,才迷糊地睡了一会儿,就被钟离爵叫醒了。
跟沈阔确定了实施方案,钟离爵就把沈阔撵出去了,并告诉他,别再来请示工作,剩下的事情都让他看着办。
这意思就是,别进来打扰。
沈阔带着幽怨的神情走出办公室,现在怎么想怎么后悔,他昨天怎么嘴就那么欠?给了钟离爵抓他当劳工的机会。
沈阔走后,钟离爵先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来到落地窗前,看到贝浅浅睡得如此香甜,他竟也有了几分困意。
微微地弯起嘴角,他弯下腰,将贝浅浅轻轻地抱进怀里,然后,走进休息室,他也要补个眠。
有沈阔守在门外,公司大小事都一肩扛下,钟离爵只管放心地搂着新婚小妻子,甜甜地睡美觉。沈阔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滋味。
正在沈阔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时候,阎沐遥打来电话。
“老大怎么不接电话?项目标书做好了,他怎么也得看一眼吧。”阎沐遥说。
沈阔终于找到能听他诉苦的人了,一时激动,噼噼啪啪将自己心里的苦,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像阎沐遥倾诉一番。
这么多年,钟离爵可是从未跟异性亲近过,这一点,他们几个还曾怀疑过钟离爵的喜好。
可这怎么一下就变了,而且,他跟贝浅浅这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突然就如此了?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刺激老大?”阎沐遥突然问。
沈阔被问了个正着,一时语塞,他怎么忘记了这个阎沐遥细腻的心思,如果他这话是跟苍峻硕说,肯定不会被怀疑。
另一边正忙着的苍峻硕可不知道沈阔的想法,否则,他是一定要跳脚的,这么说,不就是说他粗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