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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钟离爵搂着回到车上,贝浅浅才回过神,她侧了个身,从钟离爵怀里站出来。
“谢谢。”贝浅浅说。
钟离爵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路虎在他们身边停下,简玗从车上下来。
“老大,你们要走了?”简玗问着,看了贝浅浅一眼。
“一个都别落下。”钟离爵说。
“是,老大。”简玗站直身体,保证道。
别看简玗在他们几个面前总是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在外人面前也时常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那是因为你没机会看到他站在法庭上。
自从简玗接下一场官司,站到辩护台前,就没听到过输这个字。只要是简玗肯接的案子,就没有不胜诉的。
所以,如果不是钟离爵为了省心,怎么会大材小用的让简玗出手。
简玗抬手,招呼后面一辆车上的两个人跟着他,进了郝莹莹家的院子,不一会儿,一辆警车也赶到了。
看着钟离爵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一股暖流在贝浅浅心里缓缓地流淌,这样的维护,让她感觉自己有了依赖。
“吓唬他们一下得了,简玗他们那么忙。”贝浅浅说。
钟离爵斜了她一眼,他说出的话是不会再收回来的。而且,就刚刚这些人说出的那些话,那么肆无忌惮地造谣,这明明就是平时贝浅浅好说话,或者根本不拿他们的话当回事,忍他们说了就算了。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毫不忌惮。他,钟离爵的老婆,就算被欺负也只能是他,别人敢动,试试!
一路上,被骂的贝浅浅很平静,反倒是钟离爵一直沉浸在怒气里。
回到别墅,贝浅浅换好衣服,简单地做了晚餐,两个人都沉默着,就餐气氛有些沉闷。
“钟离爵。”贝浅浅突然抬头,喊了他一声。
钟离爵也抬起头,停下手里的筷子,等着贝浅浅的下文。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说完,贝浅浅笑了,那笑容很治愈,暖且甜,让人很安心。
顿时,钟离爵的心情就好了,浑身散发的冷气压也都消失了,嘴角还带上了似有似无的浅笑。
吃过晚饭,钟离爵主动去收拾碗筷,贝浅浅跟在身后,帮忙递个盘子,收个碗筷。
从厨房出来,贝浅浅拉住要上楼的钟离爵,一起来到二楼的放映室。
“我们看部片子在休息。”贝浅浅说着,没给钟离爵反驳的机会,已经去开放映机了。
如果是以往,钟离爵连理都不会理,抬腿就会离开。即便不处理文件,他也很少看电影之类的浪费时间的东西。
但今天,他没动,在贝浅浅铺设的厚毛地毯和懒骨头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等着贝浅浅选片。
很快,贝浅浅拿着遥控器,匆匆忙忙地爬到钟离爵身边,紧挨着他坐好。
这时,片头也开始了,听着前奏曲和几个冲击力很强大画面,钟离爵才明白,她这是要看惊悚片。
他看了贝浅浅一眼,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影片上,而且,神情很专注。
随即,贝浅浅又往钟离爵身边靠了靠,还将他的一条胳膊,搂进怀里。
钟离爵没动,对贝浅浅这样的亲密举动,他毫无排斥感,反倒有些期待。
电影的内容不是很恐怖,但配的音乐刺激性很强。几次,贝浅浅被惊得一蹦,之后,就抱得钟离爵更紧。
看着她沉迷其中,看得胆战心惊的样子,钟离爵有些理解不了,既然害怕看为什么还要选。
突然,一个面上全是血的女子转过脸,对着镜头显出一个诡异的笑,因为是特写,就像跟人面对面一样。
贝浅浅“啊”的一声,直接趴到了钟离爵的胳膊上,闭着眼睛,久久不敢睁开。
钟离爵有些无奈,随即,胳膊从贝浅浅的怀里抽出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这下,贝浅浅彻底地窝进钟离爵怀里,眼睛还盯着屏幕,后背紧紧地贴在钟离爵的前胸上,没留意自己所处的位置,但就是心里很踏实。
看着她的侧脸,钟离爵的眼里是难掩的宠溺。
对于电影的内容,钟离爵几乎是一点儿都没记住,他的注意力都在贝浅浅身上,被她的一惊一乍逗得一直笑着。
“自从跟夕夕不在一所学校之后,就没机会再看这样的片子了。”贝浅浅靠在钟离爵怀里,突然说。
钟离爵将她又搂进了几分,贝浅浅也顺势,调整了一下,让自己更舒服。
影片接近尾声,惊悚的镜头很少了,内容都是剖析之前处处恐怖情景的原因,贝浅浅看得不如之前那么专注了。
她慢悠悠地开口,我们俩那时候躲在我的卧室,用电脑看。为了制造氛围,还故意将窗帘和门都关严实。
有一次,好不容易等到贝教授和许教授都去上班了,她又跟郁冰夕躲进卧室去看惊悚片。
正看到最惊险的时候,陈嫂听到她的房间有奇怪的声音,推开门开看个究竟,差点把郁冰夕和贝浅浅吓死。而陈嫂,也没他们两个的反应吓得,差点儿心脏病突发。
想起那些往事,贝浅浅开始怀念以前有朋友陪着的快乐,而那些记忆里,除了郁冰夕就是凌煦。
“我从小就缺少朋友,即便我很努力地去向他们靠近,可后来,还是无法融入他们的圈子。后来,所幸就不再难为自己,没有就没有吧,也不影响我的生活。”贝浅浅说着,眼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钟离爵明白了,她为什么今天提及这些。郝莹莹他们今天的行为,伤到了贝浅浅。不是那些难听的话,而是他们的行为。
其实,在贝浅浅心里,还是有渴望的,有好朋友相伴的期待。而从小到大,因为她太优秀,无可避免地总是会成为同性间的公敌。
“是他们在你面前自卑,不敢跟你做朋友。”钟离爵突然说。
哄人什么的,对于钟离爵来说,实实在在是不擅长。但看着贝浅浅脸上的落寞,他突然心里很不舒服,就想让贝浅浅一直开开心心下去。
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的话说讨她开心,贝浅浅在女孩中,确实就像一颗会发光的宝石,她聪慧、大气、懂事,而且,在学业方面一直都是出色的。
所以,钟离爵觉得,他的这么优秀的老婆被嫉妒,一点儿都不难接受。
“你真的这么认为?”贝浅浅认真地看着他问。
“当然。”钟离爵点了点头回答。
贝浅浅一下就笑了,刚刚眼里的失落及不确定,一下就被神采奕奕地的兴奋代替。
突然,她微微抬起小脸,准确地在钟离爵唇上落下一吻。
“钟离爵,我会试着喜欢你的。”贝浅浅说着,眼睛完成了月牙。
看着她欢愉的样子,及眼睛里那个清楚的自己,钟离爵想都没想,直接低下头。
他从来不吃亏,刚刚是一时不备,让贝浅浅占了便宜,他能不讨回来。
直到贝浅浅涨红着小脸,氧气彻底不够用的时候,钟离爵才肯放开她。
贝浅浅趴在钟离爵胸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让自己停摆的大脑恢复正常。
有了这次的接触之后,两个人间的关系,明显增进了不少。而且,只要是钟离爵不故意说话刺激贝浅浅,她都不会竖起身上的刺,跟他正常地好好交流。
三天后,简玗将所有参加郝莹莹家聚会的名单放到钟离爵办公桌上。下面是一份详细地所有人的家庭背景、起诉他们的罪名,及已经拿到的证据。
将十几页的内容看完,钟离爵对简玗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就交代简玗按照既定计划去做,不用手软。
当天,所有人果然都收到了简玗的律师函。这下,以郝莹莹为首的一群人,彻底慌了。这两天,没看到贝浅浅有什么动静,一如既往地上课,独来独往,他们还以为当天陪在贝浅浅身边男伴的话,就是吓唬他们的。
虽然不知道钟离爵的身份,但看着他举手投足间的不凡,也能猜到肯定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所以,他们还曾私下猜测,那个人就是为了讨贝浅浅高兴,事情过了,话说了,也就过去了。
可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竟然真的成了被告。且,其中几个家里有些背景的,连家里也接到了消息。
这下,他们可是真的怕了。于是,当天在贝浅浅离开后,围攻郝莹莹的场景,再次出现。
“郝莹莹,这次的事情如果你处理不好,就别怪我们把你算计贝浅浅,联合我们孤立她的事情告诉贝浅浅。”班上的一个女孩说。
听了女孩的话,郝莹莹攥紧的拳头,真想直接砸过去。当初,她也只是说邀请大家去家里玩。虽然心里打算借机让贝浅浅好看,却没有跟他们说什么。
可就是这几个爱出风头的女生,在听说贝浅浅也会去之后,直接决定要给贝浅浅一个下马威,让她在学校混不下去。
因为这就是郝莹莹办这次机会的目的,但她不会说出来,所以,既然有人替她想好了一切,她当然欣然等着结果。
只是没想到,事情才开始,就出现了大逆转。但这也不是她安排的,且她也没有授意他们要做什么。
只不过是现在事情出了,他们就反过来倒咬一口,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越想郝莹莹越生气,但是,现在她已经跟大家都成了被告,要是再窝里反,就更称了贝浅浅的心意。
所以,郝莹莹忍住了发火,她沉着眸子,看了看那个当众威胁她的女孩,她记住了,这笔账一定会跟她算的。
之后,郝莹莹当着班上所有同学的面,来到贝浅浅课桌前。
贝浅浅耳朵上带着耳机,正在预习即将开始的内容。只要不是被事情耽误,她都会提前10分钟到课堂,不管别人是打闹还是八卦,她都会安下心看书。
郝莹莹站在贝浅浅面前,心里为了这一刻的羞辱而愤怒。但是,为了她们家的生意,也为了自己还能在这个班立足,这次,她必须低头。
感受到有人站在跟前,贝浅浅抬起头,在看清是郝莹莹之后,摘下耳朵上的耳机。
她平静地看着郝莹莹,等着她开口,神态平静得让郝莹莹的怒气又升高了几分。
在郝莹莹眼里,贝浅浅这样无声地看着她,就是在给她难看,等着让大家看她的笑话。
“贝浅浅,如果你是跟我生气,就冲我一个人来,别牵扯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而且大家也没对你做什么,至于给大家送上律师函这么严重吗?”郝莹莹的声音不小,她就是故意让大家都听到,让贝浅浅成为众矢之的,让她在班上的处境更难。
贝浅浅看着郝莹莹这么心机的一面,一下就笑了。她的眼里都是讽刺,而且,一点儿都不回避。
“你说的对,就是你牵连了大家。要不是你为了算计我,把他们都拉上,现在也不至于让他们都跟着你成为被告啊。”贝浅浅说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而对于我来说,在没看庭看到判决结果之前,也不好断定你们间的主导与随从责任,所以,既然你清楚是你牵连了大家,就给出面把这些解决好,而别让大家跟着你吃锅烙。”贝浅浅说完,直接带上耳机,视线落回到课本上。
郝莹莹被气得手都是颤抖的,她本来想煽动大家群起而攻之,不想,却被贝浅浅反过来抓住她的话柄,攻击她牵连了大家。
她跟贝浅浅接触的不多,虽然之前就是同学,但因为学习成绩、爱好等就不是一个档次,而且,贝浅浅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所以,他们的关系也就基于脸熟。
但贝浅浅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安静、与世无争的,所以,她以为,贝浅浅没什么战斗力,只要她出手,就算不能立即将她从学校赶走,也能让她成为大家讨厌的对象。
却不想,贝浅浅只是两句话,就将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让她骑虎难下,成了激起这件事的爆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