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邵一琪低声说,语气里有着撒娇的意味。
钟离轩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至于其他的阿猫阿狗,他都不放在心上了。
“还要再坐一会儿吗?”钟离轩看着邵一琪问。
现在这间包房里的所有人,钟离轩还真没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只要让邵一琪高兴,别的都不重要。如果她想继续待下去,他就陪着。她要是说回家,他谁的面子都不用考虑,立即就带她回家。
邵一琪有些为难,刚刚他们还在说剧本,她要是现在就离开,显得很不敬业。但如果说不走,钟离轩会不会不高兴?
钟离轩看着邵一琪等她答复,邵一琪左右为难在考虑要如何回答,身后的多数人都在等在看热闹,反正与他们也无关,走还是留,都影响不到他们。
“三少,一起坐一会儿?正好,一琪的角色大家正讨论在高潮处。”导演实在不能继续藏着了。
钟离轩看着走过来的导演,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翻起的嘲讽的笑意,就如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但他也得挺着,身后这些人要是看出倪端,背后一定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而钟离家,只要想在天璃混,就是得罪不起的。
虽然影视不在钟离轩名下,但毕竟人家都是自家人,想让他们不好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导演虽然有才华,在圈子里也有着很大影响力,但给你机会你才能拍戏,拍了有影响力的好戏,才能站稳脚跟。
可要是你连接戏的机会都没有,其他的还有机会谈?所以,即便是身价如导演,在钟离轩面前,也是恭敬地。
钟离轩的视线又落回到了邵一琪脸上,导演的话她没反对,就是说她还想再坐一会儿。
“再坐一会儿,听一听?”钟离轩又问了一遍。
“好,听完我们就回家。”这一次,邵一琪立即就扬起笑脸回答。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钟离轩嘴角也随着上扬,他很愿意这样冲着邵一琪,看着她笑的开心。
听到钟离轩的答复,导演总算悄悄地出了口气,不管这件事在钟离轩心里算不算过去,起码他没有当众砸场子,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当然,这还要看在邵一琪的面子上,导演这么想着时,又深深地看了邵一琪一眼。他还真没想到,以钟离轩那冷性子,竟能对邵一琪这么好。
之前的那部戏,钟离轩追去探班,导演以为就是有钱家少爷的三分钟新鲜,没想到,他们不但保持了这么久的关系,好像钟离轩对邵一琪的照顾,较之前更明显了。
不由地,导演又看了楚慕白一眼,他有些后悔那么帮楚慕白了。之前答应配合他,除了两个人之间多年的私交,楚慕白答应出演他这部戏的男一号外,还因为楚慕白向他保证,是真心地喜欢邵一琪。
楚慕白的家世,导演是知道一些的,想到要是邵一琪真的跟楚慕白在一起了,也算有了靠山。做他们这一行,尤其是女演员,要是没有一个能护住她的靠山,真不知能碰到什么事。
所以,导演本来还以为自己办的是一件好事,既帮了兄弟,又护住了一个好演员。
可现在看来,实际情况好像并不如他想象的简单,单从邵一琪对待钟离轩和楚慕白的态度上,导演已经嗅到了不对劲。
钟离轩搂着邵一琪走过来之前,已经有人在邵一琪身边,为钟离轩加了椅子。本来,这把椅子是加在邵一琪一边的,也就是说,邵一琪的另一边还是挨着楚慕白。
在钟离轩和邵一琪还距餐桌大约一步远的时候,钟离轩抢先而来一步,拉开新加的椅子。
“老婆,坐这儿。”钟离轩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他想让听到这个称呼的人,都听了个清楚。跟钟离轩隔着楚慕白的导演,正打算落座,听到这个称呼,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顿时,他的脸色就变了,如果钟离轩不是闹着玩,故意这么称呼邵一琪,那他可真是闯下大祸了。
邵一琪乖乖地坐下,并顺手帮钟离轩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们俩之前的位置上。
钟离轩的视线一直在邵一琪身上,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坐下之后,将外套披在邵一琪的身上,然后,直接将邵一琪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似在给她捂手,又像是在把玩。
一桌人,从钟离轩进门开始,就都没人再敢吭声,之前的侃侃而谈都消失了。而坐在一边的楚慕白,一直端着手里的杯子,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以缓解他不断上升的怒气。
此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发作的,自己没有立场在这样的场合跟钟离轩正面交锋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邵一琪跟他刚建立起的关系,被打破。
导演一时还没回过神,钟离轩也仅打算做邵一琪的保护者,楚慕白又有看热闹的心思,所以,一时间,整间包房里,大家除了大眼瞪小眼,就是喝水的声音。
邵一琪有些奇怪,刚刚大家说得还那么热烈,怎么钟离轩一来,就都不说了。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钟离轩一眼,自从两个的关系改变之后,她就没有像之前那么怕他了,所以,钟离轩身上散发出的强者的压迫感,现在的邵一琪,大部分都感觉不到。
“还要吃什么?”钟离轩问着,视线在餐桌上扫了一圈。
“服务员,麻烦过来一下。”钟离轩冲着不远处随时等待差遣的服务员喊了一声。
立即,一名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服务员走过来。
“麻烦给做一道糖醋虾,再来一碗海鲜蔬菜粥。”钟离轩说。
他是看到邵一琪餐盘的干净程度,推测出她都没怎么吃东西。而餐桌上的这些菜,大多都是重口味或者辣的,都不是邵一琪喜欢的口味。
邵一琪也没阻止,她很享受钟离轩的照顾,这是她身为他老婆的专宠,不管是否有这么多外人在,她都不在乎。
钟离轩跟邵一琪间的互动暂时停下来之后,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不仅导演感觉压抑,现场除了楚慕白之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看着大家你瞪我,我看你的尴尬,导演只好重新担起掌控全局的担子,拿起手边的酒瓶,亲自来到钟离轩跟前,打算给钟离轩倒杯酒。
他的打算是,如果钟离轩毫不推辞地将酒喝了,就说明他没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但如果这酒被钟离轩拒绝了,可能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去了。
“三少,一起喝一杯,热闹热闹。”导演说着,拿起酒杯,就要给钟离轩倒酒。
钟离轩身体没有动,仅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导演,随即,就又沉了下去。
“今晚就不喝了,琪琪累了不能开车,一会儿回家还要我开车。”钟离轩说。
一句话,再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明了目前两个人的关系。
也就是这么一句,现场的人精们立即就明白了今天钟离轩坐在这里的家属身份,与其说是来给接邵一琪回家,不如说是来给她撑场子,正自己的身份。
同时,大家再看向旁边楚慕白的眼神里,多了嘲弄、同情及暗藏的探寻八卦的欲欲跃试。
这样的眼神,让楚慕白那只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他还从来没被如此羞辱过。
他一直有着自信,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孩,该是感觉一种荣耀。就连对邵一琪,楚慕白也是有着这样的自信,才一在天璃落地,就向媒体公布了自己的目标。
可现在,邵一琪不发一言澄清,还满眼都是钟离轩的样子,让楚慕白感觉自己就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从来没如此把一个女孩这么认真地放在心上过,邵一琪是第一个,就给了他这么沉重的一击。
楚慕白不能接受,他的骄傲让他无法低头,即便这个钟离家的少爷会是一个劲敌,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放弃。
手上端着酒杯,导演放也不是,端走也不是,当即现场气氛有些微妙。
看了钟离轩一眼,邵一琪马上起身,接过导演手上的酒杯。
“我今天真是开不了了车,但可以替他把酒喝了。这样吧导演,这杯酒我来喝,一会儿不用你给安排人开车送我们回家,让他亲自开车。”邵一琪说着,就要把酒喝了。
钟离轩哪舍得,他一抬手就抓住了邵一琪的胳膊。
“乱来,不怕宿醉头疼了?”语气带了些责备,却没舍得说重话。
“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咱们重喝,怎么样?”钟离轩抓住邵一琪的胳膊没放,话是冲着导演说的,这就是在给他台阶下,导演也不傻,当即又从邵一琪手里接过酒杯。
“不能喝就别喝了,又没有外人。等哪天三少方便,咱们再慢慢喝。”说着,导演把自己倒的酒又端了回来。
刚好,钟离轩替邵一琪点的东西也送来了,于是,钟离轩就开始帮邵一琪剥虾。
本来,这样的闹腾氛围,邵一琪是吃不了多少就感觉饱了的,可在粥和糖醋虾端上后,她立马就感觉自己饿了。所以,一边喝着粥,一边眼巴巴地盯着钟离轩手上正在被剥壳的虾。
气氛缓和下来,导演捡了一个好聊的话题,又给几个副导演使了眼色,大家一配合,气氛也马上就又活跃起来。
只有问到头上,钟离轩才会应付几句,其余时间,都在照顾邵一琪吃饭了。
直到看着邵一琪吃饱了,一脸满足地放下勺子,钟离轩才停下手。因为吃饱了,邵一琪有些昏昏欲睡,但毕竟不是在家里,她还在勉强撑着。
看得钟离轩有些想笑,如果不是这里都是外人,他真想好好逗逗她,就是不让她睡,看看她会怎么样?
“要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先走一步。”钟离轩跟导演说着,已经起身。
导演哪敢说有事,立即起身恭送,早些把这尊大佛送走,他也好彻底喘口气,这一直绷着的感觉,实在是难熬。
其他人,钟离轩本根没必要估计,就连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楚慕白,钟离轩两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帮着邵一琪收好手机,又一手帮着她拎着包,另一只手牵住她的小手,两个人离开了包房。
看着包房的门割断了邵一琪的身影,楚慕白眼里明显闪过不甘,但随即,衣服被人用力地扯了一把。
楚慕白转头,看到的就是导演警告的眼神。楚慕白收回自己的视线,一如之前一样,只慢慢地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水,没再跟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再碰桌上的饭菜和酒。
回公寓的路上,邵一琪果然没让钟离轩失望,直接在车上就睡着了。
看着她睡得一脸满足,钟离轩在想,要是她这副吃饱了就睡的模样被薇姐看到,会不会拎着耳朵骂她?
女艺人最怕的就是发胖,为了保持身材,很多人都是宁愿饿着的。可邵一琪从来不会,可能是老天对她的厚爱,不管她怎么吃,就是不长肉。
哪怕现在钟离轩有意喂养,也不见她哪里多长点儿肉来回报自己。想着,钟离轩又忍不住转过头,看了正睡得香甜的邵一琪一眼。
感觉她可能是有些冷了,钟离轩将车停在路边,到后备箱里给她拿了一条毯子。这是他专门为了她,备在车上的,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给邵一琪严实地盖好,钟离轩才又重新启动车子,向着公寓驶去。每到信号灯等待时,钟离轩都要检查一下盖在邵一琪身上的被子,以防滚落让她感冒。
不知是钟离轩的车开得太稳,还是邵一琪真的太累了,直到车开回到了车库,邵一琪都没醒。钟离轩宠溺地笑了,弯腰将她抱起。
“到家了吗?”邵一琪终于醒了,却没睁开眼睛,仅是嘟囔地问了一句。
“嗯,到家了,放心睡吧。”钟离轩轻声哄着。
听了钟离轩的话,邵一琪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又接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