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依次靠躺在沙发上,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彼此的脸,这么近的距离,就像他们现在的友情。邵一琪心里很暖,很享受此刻的有人陪伴。
“孩子还乖吗?”邵一琪问。
“还可以吧,反正还没影响到我。”贝浅浅说。
“不是他乖,是被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爹,吓得不敢作妖。”郁冰夕在一边补充。
听了郁冰夕的话,再一想钟离爵平日里的神情,郁冰夕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
“你能跟钟离经理在同一屋檐下待这么久,我还是挺佩服你的胆量的。”邵一琪由衷地说。
“你是没看到我见了他,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才能把命留到现在。”郁冰夕说着,还配合地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怯怯地样子。
顿时,又把贝浅浅和邵一琪逗得哈哈大笑。说着,邵一琪和郁冰夕都由衷地配合贝浅浅,真是什么人都敢撩,都敢嫁。
“我撩他?你们真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贝浅浅说着,就仔仔细细地将她跟钟离爵的认识,后来的被要挟,以及最后被哄骗领结婚证凑头到尾讲了一遍。
果然,把两个一提钟离爵的名字,说话都要收敛几分的女孩,听得目瞪口呆。
“浅浅,亲爱的,我真是越来越崇拜你。”郁冰夕抱着贝浅浅的一只胳膊,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后你这胆量,要是称宇宙第二,谁敢称第一,我就替你揍死他。”邵一琪认真地说。
贝浅浅很无奈,她这是夸耀自己的胆量吗?明明是在跟他们吐苦水,说自己是被要挟外加骗婚的,怎么他们的脑构造就听成了她是胆子大呢?
对于贝浅浅不能理解的内容,郁冰夕和邵一琪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们只管按照自己听到的,总结之后提取的内容就好。
“你跟钟离轩,不会比我们更惨吧?”贝浅浅顺着话题问。
邵一琪还在笑着的表情一僵,但随即,也就放松了。好朋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何况,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听众,一个陪着她分析的人。
于是,邵一琪将她和钟离轩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原委,也告诉了贝浅浅和郁冰夕。
“原来钟离轩擅长玩暗恋啊,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那么傲气不可一世的钟离家三少,是一个看上眼就直接抢的暴徒呢。”郁冰夕说着,还一脸的不可置信。
“暗恋?你是说他之前是暗恋我?”邵一琪有些受惊,这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
以钟离轩的条件和能力,会暗恋她?他一直以来,不过是对她的同情,可能后来加入了一些感情,但肯定还是逃离不开同情的成分居多。
“你是傻瓜吗这么典型的暗恋你没感觉到?你的那些偶像剧都是怎么拍的?剧本都不看吗?”郁冰夕恨铁不成钢地直接回怼。
活泼、直率的郁冰夕就是这样,在好朋友买年前,她从来就是快言快语,不会担心你不高兴就把话留着不说。在她的概念里,只要认准了是朋友,就要毫无保留。
“就是啊,钟离轩花了这么多心思把你追到手,难道你没感受到?”贝浅浅看着邵一琪问。
邵一琪是真的蒙了,难道她一直以来心里的那些想法,都是错的?是她一直在自怨自艾辜负了钟离轩的一片真心?
“我一直以为,他是同情我的……”邵一琪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贝浅浅和郁冰夕对看了一眼,也不催她,就让她自己想清楚。这也不能怪邵一琪转牛角尖,实在是她从小到大所经历的那些,让她凡事都没有底气习惯了。
“要只是同情,还能因为你跟他妈吵翻了?要只是同情,还至于主动向钟离爵求助,钟离轩是多骄傲的人啊!”贝浅浅说着,都忍不住向邵一琪翻白眼。
这么低智商的朋友怎么会让她碰上?贝浅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邵一琪,恨不得好好敲打一下她的头,让她开窍。
“亲爱的,你看这样试试好不好,以后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钟离轩。不管是什么结果,问了总比你憋在肚子里要好。就像这样,你自己难受不说,钟离轩还急得四处乱投医,竟然都找上钟离爵了。”郁冰夕的语气里,嫌弃得不行。
这话,贝浅浅可不喜欢听,找到钟离爵怎么了,这不就是在变相找她来解决问题吗?而她,这不也正在办吗?难道自己帮忙还帮错了?
看着贝浅浅这怒视的眼神,郁冰夕立即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是得罪到贝浅浅了,典型的有了老公忘了闺蜜,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一想到她还是孕妇,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我是说,钟离爵那么忙的人,还要照顾老婆孩子的,哪有时间管别人家的事?可是,就是这样都出手相助了,就说明钟离轩在这件事上是真的上心了。”郁冰夕饶了个大圈子,总算把话说的圆满了。
贝浅浅勉强算是满意了,也就不再计较。其实,她也就是故意闹一闹,让邵一琪别继续转牛角尖,有时候,人就是太孤单了,才有空乱想。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邵一琪亲手走了小点心,煮了奶茶,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阳光透过玻璃窗,这样惬意的午后,让三个人幸福地眯着眼,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近下班时间,最先接到电话的是贝浅浅,钟离爵说,他已经在楼下了。紧接着,郁冰夕的电话响了,看到是凌煦的号码,她有些心虚地看了贝浅浅一眼。
“你这是在防着我?”贝浅浅阴郁地问。
“哪有?我就是确定一下号码。”郁冰夕说着,也不敢再躲到别处去接听,只能尽量以不着痕迹的方式调整了手机音量。
其实,已经看到郁冰夕这些小动作了,但贝浅浅未再追究。
凌煦说,他已在回贝家的路上,问郁冰夕在哪里,他过来接。本来,郁冰夕是不想折腾他的,已经工作了一天,但一想到钟离爵那张冰山脸,她可不想看一路,回去吃饭都要消化不良。
郁冰夕的电话刚挂断,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钟离轩和钟离爵出现在门口。
“等急了吗?”贝浅浅探着毛柔柔的小脑袋问。
“没有,刚好看到轩回来。”钟离爵解释着,在贝浅浅身边坐下。
坐在贝浅浅另一边的郁冰夕,很有眼色的马上起身,悄悄地往一边的另一组沙发挪去。
而对面,钟离轩直接紧挨着邵一琪坐下,并很自然地将一只胳膊搭到郁冰夕身后的沙发背上。
这还真是让她没法活了,郁冰夕真后悔,没提前下楼去等着凌煦来接,他们一定是故意的,欺负她现在是单身狗吗?
“轩请客。”钟离爵突然说。
他是看着贝浅浅说的,意思是询问贝浅浅是否给面子,要不要去。
“喂,我什么时候说的请客?”钟离轩突然大叫。
本来,贝浅浅是不打算去外面吃饭的,回家又要被陈嫂唠叨,她最不放心贝浅浅在外面吃饭的卫生。但看到钟离轩这跟割肉一样心疼的样子,贝浅浅岂能放过他?
“好啊,去玺宴吃。”贝浅浅笑呵呵地看着钟离爵回答,完全不把钟离轩的叫喊放在眼里。
而作为需要掏钱的钟离轩,现在再抗议,根本没人会在意他,就连身边的邵一琪,都往一边挪了挪身体,一副跟他保持距离的样子。
“师兄快到了吧?”贝浅浅问。
“应该快了,我问问。”郁冰夕总算找到了一个借口,抱着手机到窗户边打电话去了。
虽然嘴上抗议着请客,但从进屋就把视线落到邵一琪脸上的钟离轩发现,邵一琪此刻心情很不错,起码看到他回来,眼里不再是毫无波澜的应付。
10多分钟后,凌煦的车到了,楼上的五个人下去与凌煦汇合。一个多小时后,三辆车相继停入玺宴的停车场。
开始,郁冰夕还担心凌煦不会来,毕竟在贝家,没看出他待见钟离爵。所以,下楼时,郁冰夕主动问,如果凌煦不想去,他们就先回去。
“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小傻瓜。”凌煦说。
几个人来到玺宴,还是钟离爵每次来时坐的包间,贝浅浅有些纳闷,听说这里都需要提前预定,怎么他们每次来,不仅不需要预定,还总是有这间房空着。
“这是夜决名下的,小笨蛋。”钟离爵低声说。
这对于贝浅浅来说,可真是太意外了,这么有名的餐厅,竟然也有钟离爵的股份,想着每天日进斗金,贝浅浅感觉眼睛前飘的都是钱。
正高兴着,发现钟离轩看过来,贝浅浅马上收敛情绪,摆出正襟危坐的样子。她可不能让钟离轩知道这里有钟离爵的股份,不然,他要是不付饭钱,岂不是要让钟离爵补上。
看着贝浅浅的样子,钟离爵真是难得的,咧开嘴笑了。他这一笑,让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错过了吗?这样笑着的钟离爵,还真是难见。
一顿饭,在各自照顾自己老婆为先的氛围中,宾主皆欢地结束了。钟离轩帮着邵一琪穿好外套,拉住她的手就没再放开。
今晚,邵一琪很开心,不仅笑意发自内心,还会时不时地参与一下他们的话题,就算同桌有钟离爵,也不似以前那么紧张了。
分手道别的时候,邵一琪还有些恋恋不舍,最近她都没有接戏,上次发生导演跟楚慕白联合骗她的事,让她很在意,也不想类似的事情给她和钟离轩之前产生隔阂。
邵一琪虽然有事业心,但不是一个为了工作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可能是从小家庭的影响,让她对家格外地看重。所以,不管她现在对钟离轩是否信任,但她决不会让外界的误会,影响到她的家庭。
这一点,钟离轩倒是很欣慰,起初,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跟邵一琪商量放弃这个剧本。
但转念又一想,剧本本身没问题,就因为跟邵一琪演对手戏的男一号是楚慕白,就让她不要参演,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要是以前,钟离轩一定不会这么优柔寡断,只要他认为有道理,或者心里不舒服的事,肯定干净利索地处理掉。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希望邵一琪能快乐,就像她拍戏时,要是遇到了好的剧本,就算累,她也是开心的。
所以,钟离轩无法跟邵一琪开口,他不知道怎么跟邵一琪说,因为知道她要跟楚慕白一起拍戏而不开心。
但是,一周后,按照既定的时间,所有演员都进组了,听说戏也已经正式开拍了,可邵一琪还是每天在家做做饭,看看书,练一练瑜伽。
私下里,钟离轩找了薇姐一问才知道,邵一琪主动把戏推了。她只说最近身体不好,不想拖累整组人拍摄进度。因为导演也是心知肚明,没有脸劝阻,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钟离轩比生意场上拿到几个亿的大单都高兴,他觉得,这是邵一琪把他放在心上了,只有用心了,才会替对方着想。
可就在钟离轩为着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而雀跃时,邵一琪就因为家人反对这件事,开始郁郁寡欢了。
所以,钟离轩才会这么着急,他知道邵一琪是在乎他,在乎他们的婚姻的,可她每天不快乐,钟离轩却是束手无策。
邵一琪作为今晚请客的主人,把贝浅浅和郁冰夕都送上了车,才被钟离轩牵着回到车上。
看着她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整个人显得都很可爱,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如一把小扇子,给整张脸增加了立体感。
被钟离轩拉到车上后,就这么盯着,邵一琪有些紧张,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钟离轩,想问,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虽然今天郁冰夕教了她,有想法要说出来,可要一时之间就把这凡事都装在肚子里的习惯改了,还真不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