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王家栋领着张夫人来到了市委的小会议室,重新给她到了一杯水后,说道:“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找他。”说着走了出来,把门关严。
他没有去找崔慈,而是回到办公室迅速拨通了彭长宜的电话,这小子没在办公室,他又找出通讯录,记得有一次彭长宜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到了这个本。
拨了彭长宜的电话号码后,里面传来呜噜呜噜的杂音,那时,模拟信号非常差,只要有这种杂音说明他可能在离市区较远的地方。果然,彭长宜说自己正在慰问军属,王家栋小声的说道:“张良的老婆来了,你知道吗?”
彭长宜根本听不清,在那头大声的说着:“您大点声,我听不清,信号不好”
混蛋!这是大声说的事吗?王家栋赌气挂了电话,心想不能让张良老婆等太久,她能从崔慈屋里出来,还能从小会议出来,那样唯恐事情出现枝杈。想到这里,他几步来到樊书记办公室,敲门进去了,果然在里面不仅坐着崔慈,还有张怀。
当着张怀也不能说啊?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后什么都没说又出来了,重新回到小会议室,又给张良老婆倒满水,说道:“等一会吧,崔书记一会来。”
出于组织纪律,王家栋不能问任何有关信的事,询问了一些他们生活情况,说如果有困难找组织,组织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的。
张夫人听着听着眼里有了泪光,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尼龙绸的布包,说道:“当家的头走也这么说的,我今天这不来了。”
王家栋没敢问下去,唯恐她说出什么,因为多年官场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在关键时刻,越要保持分寸和原则,否则容易被人挑出毛病。他想了想说:“我再去看看,马回来。”说着,起身又出去了。
樊良见王家栋出去又进来,说道:“家栋,你有事?”
王家栋“嗯”了一声。
樊良跟张怀说道:“你说的再业的扶持计划很好,我原则是同意的。这样吧,你们政府先会研究一下,然后拿出个方案,再报请常委会讨论决议。”
张怀说,:“那好,只要您赞成我心里有底了。”
樊良笑了一下,说道:“鼓励失去工作的职工再业,对保持社会稳定是有积极意义的,也是精神明建设的最终目的,我没有理由不赞成啊?”
张怀站了起来,说道,“如果领导都像您是的好了!”
王家栋觉得他这个马屁拍的太没水平了,不禁有些可怜他了。这等小事也来书记这里汇报,除去告诉樊良“我只听哥哥一个人的”外,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反而让领导看轻了你。王家栋知道张怀越过政府又来直接跟书记汇报工作来了,这种情形王家栋遇到不止一次了,可是张怀是不长记性,看不清形势,樊良怎么有可能搀和这等小事?
樊良收住笑说道:“不要带着个人成见说话。”
“个人成见?别说别人,是那个曹南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主儿,有时间我好好跟您磨叨磨叨,我还不怕这话传出去”
“够了,不像话!”樊良压低了声音但是非常严厉的说道。
张怀双手一摊说道:“您总是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样我会憋出毛病来的。”
“有话n生活会去说,少在背后瞎嘀咕!”樊良有了怒气。
张怀看着王家栋,委屈的说道:“看,都不让我说话了,好,不说不说。”说着,把手的材料卷吧卷吧赌气出去了。
樊良说道:“不让说他也没少说,最近怎么回事,跟个祥林嫂似的,磨叨起没完没了,不分场合和地点,想说说,一点都不注意影响,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不知道给手下人做个表率!前两天李立特地找我,想出去,这说明了什么?对不处理曹南有意见,有什么意见,怎么处理人家,你当领导的都没做到位?算了算了,气糊涂了。”樊良这才意识到王家栋找他有事,赶紧说:“什么事?”
在王家栋的印象,樊良很少在背后批评一个干部的,正听的入神,樊良突然问他,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更年期了,您也别生气着急。”
崔慈站了起来,说道:“男人哪有更年期,你埋汰人吧。”
“男人也有,只不过女人靠后。”樊良说道。
“呵呵,您说这话应该是有根据的。”崔慈指的是他家里有梅大夫,“既然王部长的事情我急,我先回去。”说着,往出走。
王家栋冲他招手,意思他别走,跟樊书记说道:“张良,您还记得吧?他老婆来了,是找崔书记的,在崔书记办公室等了半天,到我屋来了,说是张良有封信要交给市委,前提是,要有市委三个领导在场她才能交出来。”
王家栋此话一出,樊良和崔慈愣住了,半天樊良说道:“她人哪?”
“在小会议室。”
樊良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去吧。”
王家栋试探着说道:“张良都去世那么长时间了,还能有什么事?”
樊良回头打量着王家栋,说道:“有什么事咱们也得出去接待人家啊?”
崔慈惊喜地说:“这么隆重,肯定是一起大案!”
王家栋发现崔慈的眼睛里冒出兴奋和贪婪的光芒,像是猎物嗅到了血腥气息一样,嗜血的本性暴露无疑。
樊良狠狠的瞪了崔慈一眼,甩袖向门口走去。
长期搞纪检工作的人,都有这个本性,说是职业病也不为过。纪委是党清除自身病灶的一把刀子,肯定要沾染鲜血的,这是其职责所在,本应无可厚非,但是王家栋是看不惯他这种饿猫见了耗子的贪婪相。
在所有的大小案例,每一个被查处的干部都是一个悲剧,每一个被查处的干部都有一个内容丰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