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长爱憎分明,在原则问题从不妥协,甚至斗争到底,他从不屈服于邬友福。
在羿楠的眼里,邬友福是个大流氓,是生活的流氓,也是政治的流氓,他善于排除异己,拉帮结派,把三源视为自己统领的独立王国,他是至高无的国王。
在三源,他一手遮天,他是最大的法,他可以无视牺牲的矿工们,任凭葛二黑等人对矿山肆意开采,并且毫不顾忌矿工们的性命,每年,都会有几个矿工在大大小小的事故遇难,甚至都找不到他们的家属,矿主随便把人一埋了事。
如果有家属找来,给一点钱把家属打发了,如果家属对赔偿不满意,轻则遭到恐吓,重则遭到殴打,而且没有地方去说理,没有地方去申诉,许多本地人宁愿要饭,也不去矿干活,于是这些矿主去外地找矿工。
前年,也是一个春天,羿楠三姨家的一个亲戚,是这样被招到葛二黑的一个铁矿来当矿工的,在一次坑道漏水事故遇难。
最初,葛二黑他们也把这个亲戚当成了无名矿工,根本没有通知家属,后来家属听说找来,给了两万块钱,家属不服,这才通过亲戚找到羿楠。
羿楠领着这个亲戚找到葛二黑,没想到葛二黑不但不追加赔偿款,还说“愿到哪里告到哪里告,在三源,我大哥、二哥说了算,三源的衙门口都是朝南开的。”
他还对羿楠进行羞辱和调戏,好在羿楠及时摁下了兜里的录音笔,把葛二黑说的话都录下来了。
羿楠拿着录音去找到了邬友福办公室,邬友福根本没把这个小记者放在眼里,他呵呵地笑着说:“既然你找到我,是信任我,好吧,你们回去吧,我给二黑子打个电话,让他多出点。”
当时,邬友福的态度激怒了羿楠,她不知道,对于一个生命,邬友福怎么能如此地轻视,不但不对矿山加以整顿,还这么轻描淡写?
她的眼泪当时都气出来了,她问亲戚,那么是要钱还是告状?亲戚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想了半天才说了三个字:要钱吧。
的确是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打官司是老百姓最不善于干的事,况且是和nsn的矿主打官司,那么高的成本,不是普通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羿楠擦着眼泪,义正词严地跟邬友福说道:“让葛二黑出二十万,不然我把这录音送到锦安,送到n,您是党的书记,是三源百姓的父母,您怎么给黑心的矿主当了大哥,当了保护伞?这其的厉害关系您应该清楚。”
羿楠现在还记得,邬友福听到她这话时的表情
也是那次亲戚的事故,羿楠认识了夜玫,夜玫又联合黑云,对羿楠进行攻关,让她把录音交出。但是羿楠坚持二十万到手交出录音。
这样,羿楠靠自己的勇敢和无畏为亲戚讨得二十万远的赔偿,这二十万元,即便是公了,也是达不到这个标准的,因为按当时国家规定的安全事故赔偿标准,二十万元在发达地区可能会司空见惯,但在三源却是绝无仅有。
从那以后,羿楠睡觉不再踏实了,她有两样东西时刻带在身,一个是录音笔、一个是照相机,因为她知道证据的重要性。
她靠自己的机智和勇敢,不但保住了自己记者的身份,还跟黑云、夜玫拜了干姐妹,当然,自己的贞操也差点没毁在这两个人的手里,只是,羿楠装作不知情而已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羿楠过了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徐德强调三源当县长,羿楠凭借自己出色的新闻才干,写了几篇漂亮的报道,并且锦安日报头版头条刊发后,赢得了徐德强的赞赏,以后几乎成为徐德强的专职记者。
尽管开始她接近徐德强,有找靠山的目的,但是,随着接触的加深,她对徐德强产生了爱慕之情,在一次向他表达爱慕之情后,没想到遭到徐德强拒绝,以后采访,再也不叫她了。
尽管这样,羿楠对徐德强的感情更为强烈,反而在心里更加崇拜他了,如果是邬友福、葛兆国,别说是自己爱慕,而且主动表达,是憎恨,他们也会对她下手的,因为他们天生是好色之徒,是流氓!
俗话说:没有较,没有鉴别,徐德强牺牲后,她对他的爱慕不但不减,反而增强。
当她第一时间知道矿难发生后,强行了徐德强的车,赶到了现场,明明是徐德强第一个到场的领导,最后却被撤了职,但徐德强仍然坚持留在救援现场,在一次休息的间隙,羿楠走到正在山坡抽烟的徐德强面前,她抱住了他,给了他自己一个吻,一个深深的吻
想到这里,羿楠流出了眼泪,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这个吻,甚至从后来自己亲吻他时,他当时表现的很悲壮,吻过后他说:你是一个好姑娘,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不能玷污了你,请你理解我”
这是她听到他最后的声音。
由于她是出了名的“录音女”,第二天,她被送到级报社实习去了。
她抗争过,她也希望能跟徐德强一起,让矿难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怎奈,要想保住职位,必须服从安排。她走后,徐德强牺牲了,她心目的英雄这样走了
徐德强走了,但是,揭露矿难真相的想法却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她在级报社仅仅实习了两周,因为她四处活动,又被三源召回,正好赶徐德强的追悼会。
她一身黑衣装束,手捧明ns的菊花,出现在瞻仰遗容队伍的最后,当她把鲜花放在徐德强棺椁旁边的时候,她泣不成声
她始终认为,如果不是邬友福给徐德强使坏,级不会撤他的职,如果不撤他的职,他也不会牺牲在救援现场,因为,那些力气活是用不着他亲自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