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渚磕磕巴巴打招呼:“王……王道长,入夜不睡,来街上何故?”
王保国冷笑一声,说道:“那北渚老弟入夜翻窗逃离酒店,又是何故?”
徐北渚想了想,话说到如此地步,大可不必再装了,他昂起脑袋,鼻子朝着王保国,说道:
“呐,你这个假道士,这五两银子算是我送你来陵口城的路费了,你现在离开,我也不追究你了。”
王保国气得牙痒痒,什么叫不追究,明明我王保国才是受害者。
这个世界从来只有我王保国骗人,没有别人骗我王保国的道理。
王保国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准备用的,可是不狠狠教训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保国两只手掌绷直,作手刀状,再一前一后摆好起手式。
徐北渚的丹田里传来廖卉看热闹的嘲笑声:“北渚小子,你要挨打咯,这个道士的花架子端的有点东西。”
徐北渚惊叹一声:“还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呢,看走眼了。”
王保国小碎步逼近,一下子就到了徐北渚的跟前。
此时他大喊一声:“闪电五鞭!”
“第一鞭!”
只见他的手刀真的快如闪电,一个瞬间就劈到了徐北渚的胸口。
徐北渚胸口遭到打击,一口老痰都被打了出来,
“第二鞭!”
第二记手刀劈来,这下打击目标是肋骨。
徐北渚吃痛,身子不自觉蜷了起来。
就在徐北渚弓身的时候,第三鞭来了。
王保国大喊:“第三鞭肯定倒!”
第三鞭是手掌横劈额头,速度比第一鞭还要快,徐北渚根本不及反应,这一记手刀就正中额头。
徐北渚挨劈,整个人猛得后仰,因为惯性,舌头都伸出来了。
“第四鞭!”
这第四鞭险恶至极,竟然是从头顶劈下,这招如果劈实了,势必会让徐北渚上下牙咬到舌头……
太狠了……徐北渚暗叫不好,可是他根本无能为力。
从头到尾他都不能反抗,就像游戏里的僵直设定,挨了敌人的打就会僵直,僵直状态根本无法反击。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术么……
强的离谱……
第四鞭此时即将落在徐北渚的头顶。
徐北渚闭上眼睛,这下完了。
丹田里的廖卉此时也收敛了笑容,清冷的面庞变得严肃,她的手微微发出蓝色的光,似乎下一刻就要采取行动。
只听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句平淡的声音:
“住手。”
王保国听到此语吓得魂飞魄散。
“嘭”得一声就朝街那边跪下了,求饶着说道:“姑奶奶!这次真不是我骗人劫人,是这个小子他骗我银子。”
徐北渚睁开眼睛,打量来人。
能让王保国怕成这样的人物,究竟是何许人?
借着月光,只见一人风姿绰约地走来,身上着艳丽薄纱,发髻端庄高耸,白皙的皮肤,标志的鹅蛋美人脸,丰腴婀娜的身姿,月华之下美不胜收。
徐北渚说道暗暗忖度,这简直是杨贵妃在世啊。
美人走到徐北渚面前,淡淡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徐北渚没有沉湎于美人月下,很快反应过来,摸着被打的青肿的胸口,说道:
“女侠,您侠义,我是溪水镇来探亲的,这个王保国起初说陪我一起进城,现在却要向我勒索五两银子的护送费,小子全身家当只有五两,如何能给他?这不,他起了劫财之意,多亏女侠及时赶来,否则小生命不久矣。”
“你你你!”王保国气急败坏,“你血口喷人!茅姑娘你听我解释……”
茅海棠淡淡地说道:“王保国,这是你这个月第三次被我逮到骗人了,立刻道歉。”
徐北渚刚想开口说不用了,丹田里的廖卉提醒道:
“这个姑娘正义,不妨利用她再敲王保国一笔,王保国的功夫绝对是偷学来的,搞不好身上有秘籍,去要过来,北渚小子。”
徐北渚一想,对啊,这么好的姑娘,正义感又强,不利用一下可惜了。
徐北渚突然哇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堆口水,夜色深,别人也看不出是不是血。
徐北渚装作疼得不能起身,跌坐在地上,艰难地说道:
“贼人把我打成这样……姑娘要为俺做主啊……”
“你少装了!”王保国急了,自己虽然是全力下的手,但是一个成年人不至于伤到这种地步……
茅海棠看了王保国一眼,王保国顿时噤若寒蝉。
徐北渚这才发现,这个叫茅海棠的姑娘的眼角,竟然这样狭长,高高向两边挂起,直奔太阳穴而去,这已经不是丹凤眼了,这是狐狸眼。乍一看异于常人,再一观,媚入骨髓。
徐北渚说道:“茅姑娘,在下身子骨孱弱,如今被这个王道长殴打,更激发了在下习武的决心,那五两银子在下不愿意去追究了,在下只想向王道长请教一下刚刚的武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下日后也有一个防身法,希望王道长把秘籍交给在下。”
茅海棠略微诧异,似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劲,但是随即摇摇头,对王保国吩咐道:“给他。”
王保国那是一个百般不愿意,他行走江湖全靠这个《闪电五鞭》,一直是视作心头肉,以后传男不传女的。
王保国一咬牙,这个茅海棠的哥哥是陵口镇土霸王的存在,他王保国惹不起,只剩屈服这一条路了。
他从怀里把《闪电五鞭》掏出,扔在地上,然后一溜烟的逃了。
徐北渚嘿嘿一笑,利索地捡起《闪电五鞭》,呵捡到宝贝了。
徐北渚对茅海棠做了一个标准的揖。
“谢过姑娘。”
茅海棠淡淡地问道:“阁下……不是受伤了么?”
徐北渚立即意识到自己动作过于潇洒,露馅了……这下麻烦了,该怎么解释?
茅海棠说道:“罢了……阁下贵姓?”
徐北渚挠挠头:“免贵,姓徐,叫北渚。”
茅海棠说道:“小女子姓茅,名海棠。”
徐北渚说道:“今日多谢姑娘。”
茅海棠摆摆手,那双狐媚眼静静地看着徐北渚。
徐北渚被看的心脏加速,有点小鹿乱撞的感觉。
心想完了,这难道是爱情?
这个海棠姑娘乍一看,只觉中上之姿,可是那双眼睛,狐媚子眼,眼角吊的高高的,直插鬓角,你越是看就觉得越是加分,简直勾魂摄魄,美得无与伦比。
但是奇怪的是……这双眼睛虽美,却是不聚焦的,是无神的。
这个茅海棠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是平静的,淡淡的,处变不惊的,这虽然优雅,但是却让人觉得生分,有种生人勿近之感。
茅海棠平静地对徐北渚说:“阁下可否随我到一个去处?”
“啊?可以……可是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一些不方便?”
“无妨。”
茅海棠说完,一个人静静地向前走。
徐北渚苦笑,王保国都这么怕她,想必这人厉害如斯,自己哪里敢拒绝。
奇怪的是,丹田中廖卉从刚刚开始一直没说话。
茅海棠此时停下脚步,突然转过头,平静的,不带一点表情地对徐北渚说道:“阁下请跟随我。”
冷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庞,竟然有一点惨白,街道两边空无一人,空气也森森的。
此时丹田里的廖卉开口了,语气严肃。
“别去,她是缺魂少魄之人,缺魂少魄之人能够再世为人,必定挟带极大的怨气,似人却类鬼,现在立刻逃!”
很少见到廖卉这么严肃,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了。
徐北渚故作镇定道:“那个……我……我晚上还有事……那个。”
茅海棠脚步轻挪,身影一下子分成九个,下一刻几乎是瞬移到了徐北渚面前。
丹田里廖卉惊呼——太乙九宫步。
这下,徐北渚和茅海棠几乎面对着面。
茅海棠冷冷地说:“阁下请跟随我。”
空气的温度几乎降到冰点。
徐北渚冷汗涔涔,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