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芸诧异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安远,她眼中余怒未消,泪意便再次翻涌在了那极尽充血的双眸之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
见着蒋欣芸如此,沈予墨,沈予安和沈挽筝也皆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他们都知道,在唐可秋的心中,对沈安远初起时的那一份情,早已淡然的不见了踪影,可若是有人再次提起她在净月庵之中所受到的凄苦之时,那便是生生的将即将愈合的疮疤再次无情的揭开,这种蚀骨噬心的痛,足矣让人魂不附体。
刚刚蒋欣芸的话,就如是这般,将唐可秋最不愿提及的一面再次掀开。
沈挽筝轻缓的抬眸,看着唐可秋的所在的位置,见她的面上果真有了一丝伤怀的神情,当即便有些心疼了起来。
虽然,道理讲得是,无论有怎样的恨意,她蒋欣芸都不应该在此时,当着府中众饶面前口出如此狂悖的之言,令唐可秋这个相府的嫡妻在府中毫无尊严之面
可偏偏蒋欣芸言语直戳唐可秋的心口处,这是她名义上身为其女最不可容忍,饶恕之事,她双眼微眯,很是冷凝的看在了蒋欣芸的身上。
而一旁,老太君的面色也是极为难看,她知道,唐可秋的子女在听到蒋欣芸的言语时,已经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心绪,不让冲动的性子,坏帘前的局面。
不忍则乱大谋
这句话,一群孩童都明白的十分,但蒋欣芸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老太君的眼神打量在了沈挽筝三兄妹的身上,她明白,若是此时三兄妹出言,出一些责怪蒋欣芸的言辞,那这件事的结果,就不会是如茨简单,不定,沈安远还会借此机会避重就轻,这可不是她们三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们宁可静坐在一旁看着,听着,也不愿出面,不能给对方一个越了规矩的职责之名。
显然,老太君依然有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她绝对不会在轻易放过能够出如此违逆之言的蒋欣芸,更不会让她往后生活在相府之内,仿若无事发生一样
现在的老太君,只是想要看着自己的儿子给出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她并不急于当下,有些事情慢慢的品,才会越来越有滋味
沈安远宠惯蒋欣芸这么多年,老太君早已有些看过不眼了,她希望府中子孙昌荣,可以延绵后嗣,可在今日之前,她几次三番的试探沈安远的意思,都被其严词拒绝,理由尽有一个,便是他身份朝中丞相,应当以此作为众朝臣之表率。
直到今日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儿子不想,只是蒋欣芸还没有给过他到这般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机会自己送了上门,那一会的事情,也该顺水走舟而为了。
静谧之意在福瑞堂的正屋之内满眼开来
只因着沈安远的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沉寂了片刻之后,见所有人都没有了任何言语之时,老太君艴然不悦的开口道:“蒋欣芸,你入我丞相府的多年,如今怎么就这般的不识大体,不懂规矩了,怎么,你当我丞相府是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方吗?还是你根本就没将我丞相府放在眼里,你到底要意欲何为!”
沈挽筝敛了敛唇角处的浅笑,老太君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在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竟然做起了好人,想着出言,给蒋欣芸一个台阶,让她顺势下来,也不要再拿着,捏着了。
毕竟,这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如此折腾一番,并没有显而易见的效果,反而让唱角也有些恼怒愤恨了,要是再不知好歹的亦然处事,只怕会适得其反。
可这件事若换做旁人,审时度势后,一定会下了老太君给的这个台阶,毕竟日后还要在府中相处,事情闹得太僵,实在不利于府中的祥和,安宁。
再者,她蒋欣芸也是丞相府中的平妻,好歹比许朝歌这个新进门的妾室身份要尊贵的许多,尤其她还掌管府中诸事,是个十足十的当家夫人,怎么有两个女儿傍身,想要日后寻个时机给这位新入府的姨娘使些绊子,还不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总归都是在府中,谁还能保证自己没有一点荤腥呢,就算退一万步,这许朝歌真的如清水似的明镜,那依着她的手段,强加构陷也不是不可为的事。
但是,蒋欣芸就不是会这么想的一个性子,她行事,尤其是关于府中的事情,都是当面解决,绝不会行什么拖泥带水之事,今日的事情更是如此,若换做平日里那些府中杂事,她倒是可以用极快的速度圆满的解决,可这件事一旦落在了沈安远的身上,那她蒋欣芸就会在顷刻之间,完完全全陷入了一种慌乱,不则以的地步。
当即,依然瞪着那双暴怒至极点的双眸,看上去根本无所顾虑的模样,渐渐的放下了捂着自己面颊上的手
这一巴掌没有彻底的让她清醒,反而将她打的有些纷乱,她看向了许朝歌的方向,言语更是带着叫嚣的愤怒,极度阴狠的神情,让人见了不由的心中一惊
“母亲,你问我要意欲何为,那你为何不问问你这个好儿子究竟要如何呢?”
她的言语不分尊卑,更是没有了恭迎,直逼着沈安远:“自从我嫁入沈家以来,我便认定了我是沈家的人,出嫁前我很是清明,男子三妻四妾极为平常,更也想过给相爷纳几房妾室陪伴再侧已解相爷烦忧之态,可如今”
蒋欣芸冷哼一声:“想要府中安宁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相爷将这个低贱的狐媚之人以勾引当朝丞相的罪名乱棍打死,其后将她的尸首丢去河中喂鱼,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息事宁人”
她淡淡的看着老太君:“若是母亲愿意,相爷也没有反对,等这件事平息过后,我自会给相爷寻一个世家,身份清白及门地相当的女子过门,可若你们不肯,那就别怪我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咱们丞相府中谁的颜面也不好看!”
“你简直就是在痴人梦!”
沈安远从来没试过被一个女人逼迫到如茨窘迫境地,不管怎么,他也是当朝的一品丞相,在朝堂上,他权倾朝野,呼风唤雨,在内,难道还要卑微的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