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六随着那孩子的身影来到胡同里,才发现那孩子正站在角落里等着她。陆六六只觉得背脊发凉,她有种掉进沟里的感觉。陆六六站在那里并不往里走。
“没有埋伏,我一个人。”那孩子副大人的口吻说道。
“你想请我帮忙?”陆六六猜想。
“嗯,”那孩子点点头,伸出手,手里赫然放着一块玉佩,在这样的夜色下,玉佩依然通体透亮,一看就不是凡品。“请你帮我把这块玉佩送到镇外向西三十里处的打铁铺吗?”
陆六六并不接玉佩,只是狐疑的看着这个孩子,她以为这个孩子会求她带他走。
“可是我并不往那里去,不顺路啊”
“求求你。”小孩子小跑过来抓着陆六六的手央求道。
陆六六被那只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她蹲下身子,把那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借着月光小手上的水泡依稀可见。
“我可以带你离开,你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请你将玉佩交给打铁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告诉他:祈福山的天变了,记得带伞。切记要快。”小男孩说完一溜烟的跑掉了,完全不给陆六六拒绝的机会。
陆六六一脸懵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她很想问问那孩子:她是长了一张值得信任的脸吗?这么好的东西就不怕她据为已有。
“驾”陆六六横趴在马背上,被马颠得胃里翻滚的厉害,她只觉自己嘴里一股酸气,刚提到嗓子眼又下去,她要被自己熏晕了,此时的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天刚微亮时,挣扎了一夜的陆六六只给蓝卓和管平留了口信便独自一人前往镇外三十里的打铁铺。
一张破布迎风飘扬着,残垣断壁的墙上挂着一块破破烂烂的破布,破布上印着似画又似字的图案,陆六六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感觉那图案画的像是猫,但是又不太像,索性不再费神。
“有没有人?”陆六六大喊,过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人,陆六六围着打铁铺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人。她掏出怀中的玉佩对着太阳举起:“玉佩啊玉佩,可不是我不帮你的主人哦,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人,那么你只能归我了哟。”陆六六说着将玉佩抛起,正准备收起来,一双手却比她先接住了玉佩,陆六六看着空空的手心。下一秒,自己便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陆六六这才看清抢她玉佩的人正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
陆六六拳打脚踢的奈何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我死了,你就找不到这玉佩的主人了。”
果然对方将她甩出去,还不等陆六六缓口气,长剑直指她的咽喉。
“说。”对方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坏了嗓了一般。
“祈福山变天了,记得带伞,切记要快。”
陆六六不带迟疑的告诉对方,这个男人的眼神告诉她,如果自己有半分犹豫,陆六六相信对方的剑会毫不留情的刺破自己的咽喉。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子杀伐之气。
男人只是打了个响指,周围突然出现了二三十个身穿黑衣头带狼头面具的人,陆六六看着这群人,身上直冒冷汗,她悄悄的向旁边退去,只是刚退了一步便被刀疤男人抓起,一把丢在马背上。
被丢在马背上的陆六六终于想起客栈老掌柜的话:千万不要被小孩子骗了。
这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直奔石头镇。镇上的人见了这群人纷纷退让,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刀疤男骑着马在街上行走,后面的人紧紧跟着,他们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身姿挺拔,腰间佩剑,右手握着马绳,左手放在剑柄上,一副随着准备出击的状态,陆六六直觉这些人不像普通的护卫。
刀疤男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一户农院前,刀疤男停下,他把手放在嘴唇边上,一阵奇怪的声间从嘴里发出。不一会儿,院里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只是院中的声音听上去要稚嫩很多。刀疤男抬起右手,作了一个手势,身边的人立刻分散开来。两人上前,一脚踢开房门。
里面响起责问声,只是在看清人后,那人立刻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刀疤男长腿一跨从马上跳下,陆六六悲惨的从马上跌下。刀疤男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扶起陆六六的打算,陆六六狼狈的站起身,此刻她全身上下都一是股酸臭味,头发上还沾着昨天吃的没有完全消化的牛肉屑。
“呕……”陆六六趴在墙角狂呕。
刀疤男走进小院,小院里的人已经被清理,刀疤男看着眼前身上脏兮兮的大小不等的一群孩子,孩子中并没有他想见的人,他转身问身边的人:“去哪儿了”
“属下该死,小主人刚走。”
刀疤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院中的孩子们。
“带回去吧。”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些孩的去向。
“是,那这些人怎以办?”属下为难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
刀疤男看了一眼,那下属马上回答道:
“属下明白,贩卖虐待不明来历孩童,充军发沛。”
刀疤男一言不发的走出小院,发现刚刚还狂呕不止的人此刻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