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同学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云景一介女流敢还手。云景当然不怕他,另外一众同学也都懵了圈,人群中一声细细的声音:“她可是春晖书院少东家啊!”
两人渐渐扭打了起来,引来了不少同学围观,云景的发髻也被抓散,蓬松着一头青丝,更有一些女同学指手画脚,品头论足,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了。
“真是不得了,云家大小姐撒起泼来真是厉害呀!”
“欺负女子,活该挨打!”
“我跟你讲哦,你死定了,不会讨好姑娘家,你等着打光棍去吧!”
“云大小姐这手都受伤了,血溅了一地了,不得了,快去找先生!”
男子力气本就大,眼看云景要落了下风,穆风不管其他,提起衣襟下摆,抬脚就照着那名同学身上踹去,将他踢倒在地。
这一幕刚好被匆匆赶来的先生a看见了:“穆风住手,你怎么可以殴打同学?”
穆风不服气,争论道:“先生,是他们,先欺负云景!”
“先生,他踢我,诶哟,我的骨头,我的胸口肋骨好像断了!”
一听肋骨断了,先生a不禁一身冷汗,这刚开学就发生学生打架的事件,怎么向大人交代?他一时不知站在哪一边的好。
云景突然身形不稳,向前跌了一步,是穆风拽着她的手伸到了先生a面前,道:“先生,您自己看,景妹妹都受伤了!”
云景用力抽回了手,并不领情道:“要你多事?一点小伤,用不着报告给先生。”
先生a倒是更怕云景有什么事,毕竟是那些云家的薪酬,在春晖书院做教书先生。忙问:“怎么样,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仍旧还躺在地上的同学,突然大叫一声:“啊,痛死我了,先生,救救我!”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他这么疼,额头上一圈细密的汗珠涌了出来。先生a看他情形,二话不说将他横抱起,看样子不像有假。
人群中议论开了,纷纷指点起穆风来:“将军的儿子仗势欺人了!”
“他力气一定好大,不然怎么一脚把人肋骨踢断了!”
“可怜这一脚下去,恐怕得躺十天半个月吧!”
云景虽然不喜欢穆风,甚至看到了有几分想掐死对方的冲动,此刻却忍不住现在他这边帮腔:“你们这些墙头草,没看见他是怎么欺负我的吗?踢他怎么了,我还要叫先生开除他!”
一旦开除,那问题就大了,一定是做了什么严重事才会到了开除的地步。
云景摊开手掌,血肉里夹杂着沙石,举到那群人面前,让他们看了个仔细,道:“你们都看到的,是他先推了我,他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穆风道:“对啊,打他也是正当防卫,他欺负人在先!”
“不管怎么说,你把人家肋骨踢断了……”
话说是不是真的断了还不好说,穆风心里一紧,也有些害怕,自己刚来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去一定少不了吃他老爹一顿鞭子,却对肋骨是不是真的断了心存怀疑,道:“谁知道真断假断,看他那样就是装的!”
“我看不像装的,疼得他直冒冷汗!”
云景道:“踢了他一脚而已,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推我受伤这笔账我还要跟他算呢!”
穆风紧张道:“景妹妹,你的手,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别落下后遗症了!”
人群中有好事之徒出主意道:“是不是真的断了,我们去一看就知道了!”
踢了同学一脚,他认,至于是不是断了肋骨,没有真凭实据,他自然不能认。穆风道:“去就去,是不是断了,一看就知道!”
书院内设有医务室,有专门的大夫,人躺在床上疼得嗷嗷叫:“救命啊,先生,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一定要严惩穆风!”
先生a一把按下他的肩头,看着他额头细密的冷汗,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满腹稿书正想着怎么跟家长交代。
窗沿下探出三四个脑袋,挤着窗缝往里看。大夫在他胸口摸索了两下,很肯定的对先生a道:“断了两根!”
穆风脑袋里“嗡”了一声,脑门上像写了四个大字“大祸临头”。断了两根,那是什么情况,他老爹手里的鞭子他是跑不掉了。
大夫道:“小孩子的骨骼尚在发育中,本来就脆弱,肋骨接回去以后,好生静养,个把月就能长好了!”
“啊?断了两根?先生……”
这可如何是好?先生a脑门上也跟着渗出汗水,脑中一片空白,如何是好?他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大夫说了,还能接回去!”
“先生,我要穆风也断两根肋骨!”
先生a突然严厉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还想踢回去啊!老实躺着!”
此时,他眼角淌下两滴眼泪,道:“我,我哪里敢呀,人家是大将军的儿子,我爹只是个卖酒的小商贩,怎么敢啊!”
先生a心里也是这么想着,西瓯城新上任的穆将军,谁也没有见过,单从他儿子穆风打同学的狠劲就能看出,这个穆将军肯定不是个好惹的。
大夫摇摇头道:“这孩子,好好地发生了什么事,遭这罪!?”
大夫的话似乎戳中泪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穆风……他踹的!”
大夫一惊,穆风是谁家公子,整个书院都是知道的,入学时候那个阵仗是真的大,道:“是穆将军府上的穆风?”
先生a道:“正是,全书院难道还有第二个叫穆风的,平时看这孩子挺雅正,没想到,动手打人半点不含糊!”
大夫点点头,认同道:“毕竟是将门虎子,出手是重了些!”
先生a道:“他性格不应该是暴虐之人,不过,事情重大,还是要通知家长来处理的好!万一有个好歹,人家可要怪书院。”
穆风竖着耳朵听,听到屋内的人议论自己,心里十分慌乱,他眼角湿润了,噙起了一道水雾,这要是传到他爹穆广征耳朵里,他肯定要掉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