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你不打算给大伙儿解释解释吗?”陆青言打开院子大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和里正有什么关系?”有人疑问。
王纪民更是戒备地看着她。
陆青言柔柔一笑,语出惊人:“这老虎就是里正找来的,他不希望大家再去山里砍柴摘野果,他觉得山里的东西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什么!”
“这简直是狗屁!”有人大骂。
“王纪民你怎么能这样,这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有年长者指着王纪民的鼻子骂,“你做这种事可太不厚道!”
“我没有啊。”王纪民觉得冤枉,又不知道怎么辩解,指着陆青言道,“你胡说,这老虎分明就是你弄来的,却反栽赃到我身上。”
陆青言淡淡笑着,不疾不徐道:“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大家想想,这庞然大物你们这些男子都害怕,我一个小女子难道还能指使它不成?”
“对啊,说的有道理。”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毕竟一个弱女子能指挥老虎,这谁都不会相信。
“那我也不成啊,我一个老头子,老虎还能听我的?”王纪民急着辩解。
“我听说你们祖上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猎户,还出过打虎的英雄。说不准会留下什么训虎的秘技呢。”陆青言状似不经意道。
经他一提醒,村民们都想起来了,王家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猎户,那可是出过虎穴,入过狼窝的。虽然近些年子孙们都指着田地过活,很少上山打猎,但保不齐祖上留下来什么秘技,人家珍藏着呢。
“我,我没有。”王纪民被大伙盯着,话都说不顺了,“我们家要是有训虎的办法,我儿子还会被咬吗?我儿子可是第一个被老虎咬的!”
他这么说的就似有了底气,声音高了许多。
陆青言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只是咬伤而已,不算重吧。如果不是串通好的,有谁能在虎口逃生?”
“列位,你们能吗?”陆青言看向众人。
“不不。”人人摇头,齐齐往后退。
“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我何时说过不让大家上山的话?”王纪民气得拐杖杵得咚咚响。
“诸位,里正有没有跟大家说,我用山里的东西赚钱,不让我上山啊?”陆青言问。
“有。”
“那便是了,这山那么大,我一个人能用得了多少东西?里正这是不想大家用,都让他一个人拿去赚钱!”
“你胡说,我没有!”王纪民气得胡子发抖,指着陆青言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这儿啊。”陆青言指指老虎,“里正要是上前,它绝对不咬你。敢不敢试试?”
“对啊,试试!”众人起哄。
“不。”王纪民一个劲儿往后退,他才不去呢。他又不傻,陆青言就是故意诓他,待他上前万一被老虎吃了,谁能帮他?
“看,不敢了吧。”陆青言呵呵笑,“你还不承认,这老虎就是和你串通好的?”
“这......”王纪民百口莫辩,他好像怎么解释都不成。
此时的村民不满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峰,他们将王纪民团团围住,愤愤道:“里正,你快让老虎让开,我们还指着柴火吃饭呢!”
一双双手指着他,王纪民后退后边又是人,只能缩起来:“这,我不行啊我。”
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让老虎走开,我们今天不会放过你!”一个小伙子指着他鼻子放狠话。
“对,今天这事儿不解决,你别想走!”许多人跟着嚷嚷。
“我,我没办法呀。”王纪民想哭了,老虎哪能听他的?
陆青言见时机成熟了,道:“大家先静一静。”
安静了一瞬,她拨开人群,上前看着王纪民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告诉老虎,你允许绵山村每个人上山砍柴打猎,每个人都可以用山里的东西,它就不会再拦着。”
“你放屁,老虎怎么能听懂人话?”王纪民骂道。
“别人的话听不懂,你的话它就听得懂。”陆青言道。
“快说,快说!”村民们有逼了上去。
一个个挥着拳头,王纪民真怕挨打,被逼无奈道:“我说。”
他走前几步,对着老虎,战战兢兢地正要开口,陆青言忽然道:“等会儿!”
“又干什么?”他怒道。
“光说不行,你得立文书!”陆青言话罢,沈煜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来,让王纪民写。
王纪民无奈,只得写上。绵山属于全村人,任何人都可以上山,绵山的每一样东西都属于大家云云。陆青言又叫村里几个年纪大的按了手印,当做见证。大家都看过之后,王纪民对着老虎念了一遍。
王纪民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从古至今都没这么荒诞的事,谁给老虎念文书啊?
但神奇的事发生了。
众人眼见着,王纪民念完,老虎冲着他一点头,竟然纵身一跃,跳进山里不见了。
有人惊道:“啊,果然是你,你这个黑心肝的!”
王纪民再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还有苦说不出。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老虎为什么听他的话。
夜暮降临,陆青言将那份大家按了手印的文书叠得整整齐齐,小心地放进袖袋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煜很奇怪,他见过不少奇人异士,但能让老虎这么言听计从的还真没见过。
陆青言边给花儿浇水边笑道:“万物皆有灵,一个月前我入山走迷了路,正碰见它难产,我就帮了一帮,大约它感念我的恩情,之后我上山它都会跟着我,久而久之我们就熟了。”
这只老虎其实就是小时候差点吃了她的那一只,那时候它被小k吓走了。大约因为这个,老虎不把她当常人看待了吧。不过这话她是不能告诉沈煜的。
两天后,陆青言进城置办东西,顺便去花月圆看看。
店内生意好得很,几个小伙计都忙不过来,没空招呼她。还是许文发现她,引了上去。
“听说你出了事,我正准备去找你呢,现在没事了吧?”许恒之明显有些急。
“小事,已经解决了。”陆青言从竹篮里拿出一盒包好的点心,打开来给他,“尝尝。”
许恒之问也不问,拿到手就吃:“嗯,好吃,这是什么?”
“这叫千层糕。”凌沉封同她大概说了说,她便自己摸索出来了,“糕点大部分都是用时令的东西做,也该有些新鲜的了。你分店怎么样了?”
“已经买下铺子了,正在修整。”许恒之仔细看着手上的糕点,笑容温柔,“我看这个很好,你做出来我新店开张立刻就卖。你不知道如今你在京师可是赫赫有名,京里的达官贵人们都争抢着要吃你的糕点,不拘是什么。我这店里普通的红豆糕,我只要说是你做的,好几个出高价要抢。”
“那就好啊。”陆青言想了想问,“你想没想过开酒坊?”
许轩摇头:“你要卖酒?”
“我想酿酒。”这事她想了很久,酒是越放越香的东西,而且京里许多贵人都好酒,“你卖不卖?”
“卖。”许恒之毫不犹豫,“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就卖。等我的分店在京里落脚稳了,就开一间酒坊。”
“好,那我回家闭门造酒去了。”陆青言大笑。
京师里太多人好酒了,这酒她可是非酿不可的,否则怎么能吊住他们?
王纪民不敢再来找麻烦,陆青言安安静静地在家研究酿什么酒。换了好几种,作为试验者的沈煜灌了不知道多少酒,就快连酒味都尝不出来了。
一日清晨,陆青言正打算看看新酿的果子酒好了没有,便听门外有人喊道:“陆姑娘,大喜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