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之车马到时,正听见梁凌阳这句怒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他慌忙跳下车:“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乱闯民宅,意图伤人?”
“许文,赶紧去报官,就说有人入室伤人。”
咦,这是谁,敢跟他叫板?梁凌阳看过去,正见许恒之分开他的人缓缓走进来。
他看也不看梁凌阳,直奔陆青言:“没事吧?”
陆青言抿着嘴笑:“没事,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你来的正好,我们来喝酒。”
她无视了梁凌阳以及他带来的一群人,拿了酒出来,同许恒之坐在院子里对饮。
倒酒的瞬间,酒香四溢,梁凌阳的鼻子就被勾住了。
心里就像有无数小虫子爬过,又麻又痒的,脚步忍不住就要向那边去。但他立刻想起了上次悲惨的遭遇,那丢人的场面,恨得牙痒痒,对身后一群呆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爷抓过来!”
一群人似才回神,争先恐后的进去。
头两个人刚跨过门槛,一柄柴刀便飞了出来,旋转几下堪堪要落在那人头顶。
“谁这么聒噪!”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了刀柄,刀尖离头一个人不过毫厘,那人吓得两腿战战,抖如筛糠。
沈煜抬眼往旁边一瞧。
“梁凌阳!”
“沈煜!”
二人同时惊愣,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沈煜的眼瞬间冷如冰霜,手一转柴刀便向梁凌阳而去。陆青言忽然走过来,握住了他手臂,他的手停住。
陆青言看了一眼梁凌阳带的人,漠然道:“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请你们离开!”
梁凌阳当没听见她的话:“沈煜怎么在这里,你们什么关系?”
“你们认识?”许恒之看看梁凌阳,又看看沈煜,怎么都不觉得这两个像是朋友的样子。
“当然认识,这是我家的下人!”梁凌阳哼了声,仿佛对沈煜嗤之以鼻。
许恒之更是惊奇,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如沈煜这般的怎么会给人当下人呢,若要他甘心侍奉的主子,该是怎样的人啊?
他转过头看着沈煜:“这位是?”
陆青言的手还搭在沈煜胳膊上。沈煜看了她一眼,收回刀,转身向里屋走去。
“梁檀梁凌阳。”
许恒之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梁......你是保定侯世子?”许轩仔细看去,保定侯世子他并未见过,但相传其人容颜如玉、明眸皓齿、色若春晓之花、是绝世美男子。这么看来就错不了了。
“你又是谁?”梁凌阳盯着他。
“在下许恒之。”
“姓许,许怀安是你什么人?”
“家父。”
“原来如此。”梁凌阳盯了一眼他们身后石桌上的酒壶,“你也是为了酒而来?”
“算是吧。”许恒之心内琢磨,这个“也”字用的很是微妙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女人的酒有问题,喝了会生病。”梁凌阳咬牙道。
哦,许恒之转头笑看陆青言。
陆青言嘴角轻扬:“恒之你喝了我的酒,可有不舒服啊?”
“未曾。”许恒之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第一次听陆青言这样的称呼,他很高兴。
“我的酒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梁公子你有问题了!”陆青言冷冷盯了梁凌阳一眼,讽笑。
“我有什么问题?那天我明明喝了你的......”梁凌阳还要反驳,见那边二人又你来我往地对饮起来,好不爽快,居然无端地生出怀疑来,难道真是他自己有问题?
“梁公子还不走吗?”陆青言没好气。
“我可已经让人报官了。”许轩提醒。
梁辉上前呵斥:“你们好大胆!世子爷,小的......”
梁凌阳抬手拦住他,对陆青言道:“爷来喝酒。”
“我说了,我这里不接受不速之客。”陆青言看也没看他。
梁凌阳气闷,偏又无可奈何,只得发作在梁辉等人身上:“去去去,你们赶紧给爷滚,有多远滚多远!”
可怜的梁辉,只好带着六七个侍卫躲到了草垛后边,把自己给藏起来。
“媳妇,你怎么样?”王墙搂着身边的女子,她一张脸已经烧得通红,摸着都烫手,“肯定是昨天受了寒又劳作一天的缘故,我带你去看大夫!”
王墙的媳妇姓钱,是隔壁村嫁来的。在家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乖乖女,从小便接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教育,无论日子过得怎么苦,婆家怎样的刁难欺负,也是一声不吭默默忍受。
她伸出手揪住丈夫的衣服,因病弱无力立刻又滑落:“相公,咱们没有银子。”
她的声音沙哑。
王墙愣了一下,红着脸道:“没关系,你别担心。我去跟爹说。”
“你别......”
“放心,我马上就回来。”王墙扶钱氏躺下,转身走出去。
“爹,我媳妇病得厉害,你给我些银子让她看病吧。”王墙跪在地上求王纪民。
王纪民没说话,王路一旁阴阳怪气道:“她那哪是病啊,分明是偷懒不想干活。昨儿我媳妇也在地里做了一天活,也没像她那样,她就那么金贵!”
“大哥,她身子原本就弱。”王墙解释道。
“身子弱那就回家去,咱们家可养不起闲人。”王路把手横在胸前,冷哼,“银子,咱家哪有那么多银子?”
“爹,求您啦。等作坊里发了月钱我就还您。”王墙不住地乞求。
听到作坊二字,王路动了心思。见王纪民仍冷着脸不说话,他咳了一声,假模假样道:“都是兄弟,我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银子我那儿倒还有一点,不过嘛......”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王路激动地看着他:“大哥,你的恩情我不会忘的。”
王路一拍他肩头:“跟我来。”
王墙跟随王路到了他那屋,掩上门窗,王路呵呵笑了几声,趴他耳边一番说道,王墙面色霎时大变。
“这,不,我不能!”
王路也瞬间冷脸:“不能是吗,那你别想要银子,你媳妇就病死去吧!”
王墙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王路拿出一锭银子抛了抛:“我可没有耐性,等不了你多久,你媳妇也等不了多久。”
王墙看一眼那银子,狠了狠心走了出去。
看他一路狂奔出去,王路叉着腰哈哈大笑,鲜花饼的秘密他一定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