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疯狂地收拾着东西,她昨天中午的时候就收拾了行李和书桌的东西,但是被子之类的都没有收拾。
她原本以为七号晚会在宿舍住的,所以一大早可以收拾。结果因为晚住在了宋嘉禾那里,时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将东西塞进了柜子里,将签证之类的放进了随身的包里,换下了宋嘉禾的衣服,穿了自己的衣服。
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了。从学校去到机场开车也就是半个小时,可以可以。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夏小满就和宿舍的人道别之后就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楼了。
宋嘉禾将夏小满的行李箱放到了车尾箱,两个人就出发去机场了。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你今天的飞机?”
少年开着车,车内明明开着暖气,女孩儿却觉得莫名有些冷了下来,听到这个问题的夏小满一愣,然后摸了摸鼻子——
“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春节前叭?”夏小满也不太清楚时间,然后想了想,还挺高兴地说着——“下次给你介绍介绍我姐妹,她现在在枫叶国读书(还在高三),要见面可能要等到今年暑假叭。”
“你带够衣服没有?”
看着夏小满穿得略显单薄,他忍不住开口。
“衣服我姐妹那里有。”
再说了,就算没有,就穿姐妹的咯,反正大家体型都差不多。
在登机前,宋嘉禾突然拉住了夏小满的手,他说——“你下次如果要离开之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有些脆弱。
夏小满拿着机票,发现了这样的宋嘉禾,还有些不适应地愣了一下,然后勾了勾嘴角,踮脚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啦,那我走了哦,你开车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走吧。”少年亲了亲女孩儿的额头。
女孩儿走得倒是很潇洒,只留下少年孤寂的身影,他看着女孩儿拖着行李,一步步前行,还转身向他挥了挥手,笑着让他快回去。
明明今天早还是黏在一起,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无法分割;可现在,很快就要分隔两地了。
少年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像是硬生生抽离灵魂一般,他站在观望台,看着飞机一架架地起飞。
感觉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一样,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温暖就像是一场暖风,他感受到了,却也捉不住。
夏小满很坦然,没有离别的情绪,好像天生就是如此洒脱。
其实宋嘉禾很害怕这样的夏小满,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夏小满不喜欢他了,抽身离开这段感情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样的洒脱。
他不敢想象。
感情会让一个穿着铠甲的人,突然有了软肋。
所以他想牢牢抓住这颗太阳。
清冷的眸子,似乎升起了幽暗,少年微微抬起眸抬起眸子,像是决定了什么似得,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宋嘉禾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了市区的家。
女孩儿刚走没多久,房间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儿的气息。
少年搞好了房子的卫生,拿出钥匙,开了最里面的房门。
开灯进去后,整个房间亮了起来,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画作,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女孩儿的神情大多相似,明明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但硬生生多了一份压抑感。
宋嘉禾的祖母曾经说过——他不适合弹钢琴,同样,他也不适合画画。
他的画很好,但是他的每一幅画,看不到光亮与希望。
他每落下的一笔,都是在吟唱绝望的骊歌。可是现在,他画起夏小满的那一刻起,他的画似乎是多了一丝挣扎,好像是在和心中的猛兽在作斗争;又如在泥潭中苦苦挣扎一般。
宋嘉禾好像找到了人生的太阳。
他坐了下来,掀开了画布,这幅画,是未完成的,似乎是只有一半。
女孩儿躺在了黑色的丝绸被,肩头裸露,微卷的头发散落着。
沉睡中的女孩儿就像是最纯洁的天使,香肩裸露着,一只手还跌落在床边,锁骨下的麦穗还栩栩如生。
少年执起笔,其实他前半晚几乎没有睡。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被他手中的笔不断描绘出来,在他落下的最后一笔时,这幅画完成了。
少年环住了女孩儿的身子。
他沉默了一下,扔下了笔,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
宋嘉禾看了一下来电,最后离开了画室,点开手机,听着对面的人说着什么,少年低声应道——“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那天了,但是我的梦里一直出现了一个人,我也找到那个人了。”
少年眉目清冷,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在她的身边,我感受到了安定。”
“在她的身边,我感受到了很多情绪。”
少年提起人时,眉目柔和了不少。
“那你应该要和她多接触一下。”
最好改变你这个疯子。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咽下了后半句,锐利的眼神被藏在了后面,“你最好循环渐进,不要逼自己,逼得太紧了。”
“你应该要吃药了,还不能停。”青年拿出了一瓶药。
“嗯。”少年低声应道,空气间似乎停滞了一会儿。
等到少年再次抬眸,看着窗外时。
他发现,g市的冬天,是没有枯哑的枝叶,绿叶依旧点缀在树,突然,少年就出声了:“你说,是不是有天生注定的事情?”
“您竟然也相信缘分?”头一次从少年口中听到了神论的说法,青年忍不住揶揄他。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罢了。”少年神情依旧淡漠。
“那您还问我干什么?”
“只是有趣罢了。”
嘴说着有趣,眼里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宋嘉嘉的精神状态呢,最近呢也有点不太稳定,害你们一家子这年轻一辈,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青年用手推了推滑落下来的眼镜,“也不知道欠了你一家子什么,要被这样奴役。”
“我会将她送到沈家的。”
“对,和沈复那傻小子呆在一起,可比和你呆在一起好。”
青年拿着笔在纸写着什么,看着宋嘉禾的背影,他还是开口了——“我还是过去那个建议。”
少年看着窗外的风肆虐着树枝,几乎要将为数不多的绿叶撕扯下来——
“有一些路一旦开始走了,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说的也是。”
青年最后不得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