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电话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少年的声音略微的沙哑,“宝宝。”
“嗯?”夏小满不知道少年突然喊她是干什么,手一顿,碰到了屏幕,点开了一本。
还没等女孩低下头看着的时候,少年就开口了,“新年快乐。”
少年那头似乎就响了烟花的声音,女孩儿的笑容都藏不住了,“嗯,狗崽崽,新年快乐。”
女孩儿躺在床,对着手机那头的人温柔浅笑着,所有的背景都成为了烘托气氛的工具;少年站在了屋檐下,晚风吹拂起了风铃,发出了叮当叮当的响声。
就像是高山流水时的清泉击打着岸边的小石子,显得很是悦耳。
夏小满的呼吸声有些浅,“我很高兴那一次能直接问你,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的运气好像一直都很好,连遇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
声音甜糯,似乎也温柔了少年的那颗冰凉的心。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却是在那一个时候能遇见夏小满,他想——如果过去的所有厄运都被他经历着,就为了换来这一次的遇见,他还是愿意的。
“明天就要和家里人见你了。”
少年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夏小满关掉了平板,后仰倒在了床,而后看着天花板儿,“嗯。”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少年眼里的柔情就像是碧波,被风吹荡起了涟漪。
眉眼弯弯如同弦月,微微翘的嘴角依旧是最好的弧度,藏着些许的笑意,整个人似乎被月光笼罩着,看去很是圣洁。
“想你冠以我的姓氏。”
夏小满的嘴角也藏不住笑意了,但她又换了一个想法,“那为什么不是冠以我的姓氏呢?”
“也好。”
瞌睡虫爬了夏小满的脑子,她打了个哈欠,显示出她的倦意。
水雾缭绕着女孩儿的眼眸,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清脆了,“好困呐。”
今晚算是比较晚睡觉了,夏小满从床爬起来,“我去刷牙睡觉了哈。”
“嗯。”
挂了电话之后,夏小满点开了微信,发现温思慕也还没发消息过来,正当她发“宝贝,春节快乐”的时候,温思慕一个红包砸了过来。
红包面写着——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夏小满也回了一个红包,名称写着:明年暴富,快带我飞~
睡之前,两个人也视频了。
“宝贝~春节快乐~”
温思慕那一头还是天亮着,光线很好,至少将女孩儿身后的背景都照得很好。
“嘻嘻~姐妹,我提交了下学年继续回h大学习的申请!!”
“这学年你都没过完呢”夏小满不太清楚他们的教学机制是什么,只知道华夏境内有一些大学是三加一的,就是三年国内,一年国外,但拿的是国内国外两所大学的毕业证。
“害,申请很麻烦的嘛,没办法啦~”温思慕也没说这么多,就催着夏小满早点休息了。
女孩儿睡之前的最后一项工作就是——刷围脖。
小手指又敲下了一段文案:各位兄弟姐妹们~新年好呀~今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春节,因为我和狗崽崽的家长要“会晤”了。
感觉实在是太快了叭,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也能收获甜甜的爱情,不再养青蛙。
配图:青蛙呱呱呱呱(寡寡寡寡)。
将流量关掉,小手拍在了床头灯开关儿那,就给关了点。
千万百姓家的灯火伴随着月亮爬的树梢,开始一点点的熄灭。
灯光的黯淡却不代表着希望的消失。
所有人带着对新一年的美好愿望进入了梦乡之中。
远处还响着烟花爆竹的声音,节奏感很强,听去像是给天空带了一个锣鼓。
宋嘉禾的父母还在书房里整理着文件,听到了窗外的烟花声响起,夫妻俩相视一笑。
“新一年到来了。”叶女士的声音温柔,白净的手将资料装进了牛皮袋子里。
叶女士的笑容看去很让人感觉到内心的宁静,宋亦安听着夫人的话,笑了笑,“是啊,又是一年了。”
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了,夏母被这亮光扰醒,她看着原本躺在自己身边的夏父,现在正蹲在床头柜那,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怎么了?”夏母起身,以为夏父是身体不舒服,声音都变的有些紧张了。
“新年快乐。”夏父拿出了一个藏蓝色的盒子,“送给你的。”
也不知道夏父从哪里学来的招式,还怪感人的。
“都多大了,还学小年轻玩这种。”夏母佯装生气的说道。
“我看你瞧着阿满脖子的戒指,想着你也是想要一个吧。”
夏父看在了眼里,“之前说给你买,你又不要,我自己给你选了一个,朴素一点的,你带着也可以,不带就放在家里也可以。”
“我可没这样想。”夏母明显是嘴硬。
就在所有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一座墓碑面前。
那人带着面具,看着无名碑下放了一束带着水珠的向日葵,他抓着花束的手一顿。
“我来看你了。”面具人的声音有些冷清。
“带着你喜欢的花。”
面具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还提着两坛子酒。弯腰,将酒放了下来,“还带着你喜欢的酒。”
“他也过来看你了吧,他一直都在愧疚,哪怕是知道你不会怪他。”
“你妹妹过得很好,但是她越来越偏激了,她觉得所有人都欠她了。”面具人蹲下了身子,开着一坛酒。
酒香很浓郁,但花香更浓,似乎是由桂花酿成的,晚风吹散的时候,整个地方都环绕着香气。
他将酒洒在了地,“我没有教好她,这也算是我对不起你吧。”
面具人讲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我们收到他们的消息了。”在酒坛子里的酒洒完之后,青年站起身,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世界真的有神明,如果你还一直在,那你一定要看着,看着他们是怎么被我们抓回来的。”
青年离开了这个地方,树叶被风吹着,还有些簌簌作响。
除了那两束花和洒在地的酒,不再有痕迹。